時宛言演講的內容精簡,但每句都是重點。
在場的人聽了以後,醍醐灌頂,每人臉上都露出欣喜之色。
這種場麵,連不懂醫術的蘇父都看得出來,大家對於時宛言的敬佩程度非常高。
他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
時宛言到底有多少個身份?
為何所有人對她都是恭敬崇拜的模樣?
她的魅力究竟是怎麼來的?
“爸,我不想待在這裏了。”
蘇若欣一句話傳來,打斷蘇父的思緒。
“好,爸帶你出去透透氣。”
他站起來,帶蘇若欣離開,把雷至留在禮堂裏。
沒了時宛言的聲音在耳邊縈繞,父女倆終於感覺呼吸順暢了許多。
蘇父知道女兒的心情非常低落。
“若欣,你別擔心,她隻是落塵藥師的助理,就算我們求醫被她拒絕了,也不完全代表這是藥師的意思。”
蘇若欣並沒有因為父親的話而得到安慰。
她抬起頭看他,眼裏流露的是蘇父從未見過的憎恨神情。
“爸,我不想再見到那個女人了。”
“若欣……”
“我討厭她那風光明媚的樣子,我真的恨死了。如今我隻能在台下坐著輪椅,而她卻站在台上受人敬仰,我不服氣。爸,你能不能幫幫我?”
“你想要爸爸怎麼幫你?”
“替我殺了她,就在今晚。”
蘇若欣的眼睛裏閃過狠戾,把蘇父嚇了一跳,連忙伸手捂住她的嘴。
好在剛剛她的聲音不大,附近也沒有人,所以沒被別人聽見。
但這凶狠的目光,著實讓蘇父受到不少驚嚇。
“閨女,我知道你恨她,但做這種事,是犯法的,要坐牢啊。”
“難道爸想著我一輩子被她踩在腳底下嗎?隻要時宛言活著的一天,我的日子就不好過。爸,我真的不想再活在她的陰影籠罩之下了……”
蘇若欣又恨又痛苦的表情,深深刺痛蘇父。
他從小捧在手心裏養大的寶貝女兒,嬌生貴養,究竟是什麼時候變成這副模樣?
如今的蘇若欣,再也沒有了以前那種楚楚動人的漂亮眼神,隻剩下憎恨、嫉妒、眼紅、戾氣……
他快要認不出這孩子了。
“若欣,你先冷靜,就算你想報複她,這事還得從長計議……”
“爸你不是說過,為了我,什麼都願意做嗎?”蘇若欣一口打斷蘇父,眼眶充盈,滿是委屈,“媽在世的時候,無論我提出什麼要求,她一定會答應我的。為什麼現在媽走了,你卻對我有所保留,不再像以前那樣疼愛我了?”
蘇父被她問得啞口無言。
想起逝世的妻子,他心裏一陣陣抽痛。
正是因為妻子生前對蘇若欣過於寵溺縱容,導致她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沒有底線。
如今還祈求他替她殺人……
“若欣,過去是我們沒有把你教好,才會讓你變成這個模樣,爸爸真的很後悔。但你要知道,一旦殺了人,身上的汙點永遠都不會消除。”
“有什麼區別嗎?”
蘇若欣蒼白笑了,接下來說出口的話徹底讓蘇父僵硬在原地。
“我不是第一次教唆殺人了。她,我想殺很久了。”
當年那場大火,是她找令狐滄動的手。
蘇若欣再次回到S市之後,她再度找上令狐滄,請求幫忙鏟除掉這個女人。
“算起來,這應該是第三回了吧?嗬,她可真是命大,怎麼弄都弄不死。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老天爺就是偏愛她?”
蘇父震驚地看著女兒。
“若欣你……你恢複記憶了?”
“雖然不是完全恢複,但我已經想起了所有跟她結下的仇恨。”
剛剛在禮堂聽到劉氏兄弟提及的蠱術,她也想起了一部分過往,正是那段被蠱蟲折磨到生不如死的過去。
“我經曆的一切,都是拜她所賜。所以現在看到她風風光光的樣子,我不服氣。既然老天爺不收拾她,那就讓我去收拾。如果爸不願意替我去執行,那我就算是用爬的,也要跟她同歸於盡。”
這一刻的蘇若欣,徹徹底底將自己內心的憤怒展露出來。
蘇父看著她這副模樣,心痛得難受。
好好一閨女,竟然變成這樣。
是他教女無方。
他心裏清楚,就算自己不願意替蘇若欣去辦這件事,她也會想盡一切辦法去執行。
同歸於盡這種事,她肯定做得出來。
過了良久,他終於做了個沉重的決定,臉色更顯蒼老。
隻見蘇父搭著蘇若欣的肩膀,苦口婆心。
“若欣別衝動,你想要對付她,爸爸替你去辦就是了。但你一定要答應爸爸,以後不要再對任何人動殺心,更不要用這雙手去殺人,好嗎?”
蘇若欣滿意地露出一抹蒼白的笑,“好。”
……
直到時宛言的演講結束,所有人都意猶未盡。
明明是學術研討會,但大家感覺自己就像是沉浸在演唱會一樣興奮,真是史無前例。
“我感覺我重新燃起了對醫學的熱情了……”
“不愧是頂級藥師,今天的分享太精彩了。”
“我現在巴不得回實驗室按照她說的那樣煉一次藥!”
時宛言望著台下一雙雙炙熱又崇拜的目光,露出一抹笑容。
“我的分享到此,希望對大家有幫助,謝謝。”
啪啪——
現場掌聲如雷鳴,在場所有人都站起來拍手。
她的演講並沒有開放問答環節,但大家想聽的內容都已經聽完了,每個人都心滿意足。
時宛言下台後,被安雨秘書帶到後台,就被許多人激動地圍起來。
“時小姐,我在L國有個製藥工廠,想和落塵藥師合作,不知你能不能替我安排會麵?”
“助理小姐,我想邀請落塵藥師出席我家醫院的開幕典禮。這是邀請函,麻煩你代為轉遞。”
“時小姐……”
突如其來的混亂,讓時宛言受寵若驚,還好安雨秘書安排妥當,保鏢們護得特別好。
“不好意思,各位,會長交代要見時小姐,請大家讓開一下。”
好不容易解了圍,時宛言又被帶到會長的休息室去。
這次,會長臉上的表情,再也沒有剛剛那樣淡定了,並且還親自站起來迎接她。
“時小姐……”
“會長找我有事?”
“你剛剛分享的那些,莫非是……?”
他的手微微顫抖,滿臉激動,話說到一半就不敢繼續往下說了。
時宛言平靜一笑。
休息室裏,隻聽見她淡淡的回應。
“沒錯,是公孫家族代代相傳的上古煉藥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