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封景城走上前，皮鞋踩在霍梓康的手背上，盡管說話冷淡，卻不難從他沉著的臉看出滿腔怒火。
“現在你還覺得自己的牢獄之災白挨了？”
“我沒做過！”
“少在我麵前喊冤。我手裏還有許多把柄，你若是敢再有任何動作，那些東西絕對能讓你一輩子待在牢裏出不來。”
“姐夫，我錯了，我不敢了……今天隻是我一時衝動，你可千萬別把我送進去！求求你了！”
前一分鍾還在嚷著要算賬的霍梓康，這下徹底慫了，他知道眼前的男人有多可怕。
見識過一次，就不想再體驗！
即使再怎麼委屈也不敢報仇了！
“滾，別再讓我看到你。”
封景城發完威，霍梓康還在發愣中，騰若踹了他一腳。
“還不滾！趕緊的！麻利的！”
霍梓康踉踉蹌蹌地落荒而逃。
封景城收回視線，落在角落處瑟瑟發抖的陳秘書。
“下次再放霍家的任何人上來，你就不用再來上班了。”
“對不起封總！絕對不會有下次了！”
封景城收斂寒意，越過陳秘書走進辦公室，剛剛被挑起的怒意還在持續燃燒中。
霍梓康曾經對霍眠留下的那些傷害，他每回想起，都恨不得把人給削成片。
坐在辦公桌前，好不容易平複了心情，抬眸瞥見旁邊相框上他和霍眠領證時拍的紅色背景合照。
緊繃的臉色有了片刻的緩和。
封景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照片上她的笑顏，低聲呢喃。
“過去的事，忘了，也挺好的……”
反正她的回憶裏，參雜太多不愉快的事，失憶對她而言，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更何況如今的她，丟棄霍眠的身份，猶如重獲新生，日子過得安穩，有時家的庇護，又有孩子們的陪伴。
可他卻因為被她遺忘而生氣……
現在想想，覺得自己好小氣。
一片寂靜之後，封景城忽而勾起一抹弧度，眼神多了幾分柔情。
“忘記我又如何？就算她忘掉無數次，我也能讓她重新想起。”
……
時宛言覺得自己躲在家裏不上班，就跟個慫包似的。
無奈，家裏的兒子和保鏢們管的嚴，除了跑步鍛煉身體，幾乎不讓她離開公寓半步。
傍晚，時宛言下樓跑步回來，發現家裏莫名其妙多了個不速之客。
看著封景城跟六寶坐在客廳裏吃著零食看兒童節目，她感覺有點錯亂。
“你怎麼又來了？”
“看孩子。”
“誰放你上來的？”
“當然是我兒子。”
“？？？”
六寶轉過頭來嘻嘻笑，眼眸彎彎像月牙，顯然很滿意自己放爹地上來陪他玩的這個決定。
時宛言在風中淩亂。
“你這行為就跟騷擾居民沒什麼區別。”
“有區別，我是光明正大從正門走進來，不是爬窗。”口才伶俐的封景城，說起道理來，簡直讓人無法反駁。
時宛言暗戳戳給雲錫記下一個小過，回頭一定要記得罰他們。
算了，既然她說過不反對孩子們跟他相認，那自然不能趕人走，要不然顯得自己是個食言的小氣鬼。
心塞塞地跑上樓回房間，洗完一身香噴噴出來，客廳裏原本隻有兩個人，這下變成七個人——六個兒子都下來跟封景城相處了。
所有人湊在茶幾前，觀看著封景城跟三寶下圍棋。
封景城因為腿長，靠著沙發坐在地上，盡顯慵懶，望向兒子的眼神很溫和，與平日那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二寶站在三寶身後，緊張忐忑：“三寶，你可別輸啊，我們的麵子都靠你支撐了。”
封景城：“你走個路都能撲倒，還有什麼麵子？”
二寶：“商場碰麵那天是個意外！”
封景城：“嗬嗬。”
二寶還想張嘴說什麼，大寶卻道：“三寶你不必有壓力，就當普通玩耍，別把賭注放心上。”
四寶：“大不了三寶輸了我們就喊他一聲爹地嘛，有啥丟臉的。”
五寶：“我也覺得很OK，畢竟他長得挺帥的。”
三寶：“我盡量贏。”
封景城：“有眼光，有品味，有原則，有骨氣，不愧是基因遺傳，但你們不可能贏得了我。”
六寶走過來，拿著薯片懟到他嘴邊。
“爸比，吃這個。”
封景城吧唧吧唧：“嗯，好吃。”
……
時宛言站在樓梯口，看他們父子間的交流和對話，目瞪口呆。
想當初，從海外回家的大哥，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才跟他們六個孩子熟絡起來。
嚴格算起來，封景城今天也才第二次與孩子正式見麵，這麼快就打成一片，不得不感歎血脈相連的神奇。
看他們玩得這麼專心，時宛言都沒好意思打擾，想了想，索性上樓回房間去。
封景城聽見她回房的聲音，捏了捏指尖的黑棋子，漫不經心地放下，輕聲開口。
“問你們件事。”
“嗯？”
“你們媽咪平常都跟誰來往？”
二寶抬頭，挑眉看他：“你要打聽我們媽咪？休想。”
“我這不是打聽，是關心。”
“哼哼，才不告訴你。”
“……”
因為孩子們的智商高，思想也很成熟，但年齡始終是個小孩，多少有點孩子氣。
封景城覺得頭大，兒子像他，挺令人懊惱的，因為根本沒轍，隻得換個方式試探。
“你們難道不想我跟她複合？”
“不想。”
六個兒子們集體回答，封景城很意外，居然連對他熱情的六寶也都站在哥哥們同一陣線上。
他臉色一沉，問：“為什麼？”
“自古愛情讓人心碎，我們發誓要保護好媽咪，絕對不讓任何人傷害她，尤其是你。”
“為什麼偏偏是我？”
“因為你有前科。”
二寶邊說邊替三寶下了一顆棋子，然後把話接下去：“外公說你是個世紀渣男，不許媽咪回到你身邊。”
“我怎麼不知道這事？”
“因為渣男都不會承認自己渣。”
“……”
看封景城吃癟的樣子，寶寶們很滿意。
五寶又補充道：“所以你若是想要挽回我們媽咪，得先討好我們六個，還有外公和舅舅。隻有過了我們這些關，才能讓你們複合。”
封景城挑了挑眉。
“否則？”
寶寶們異口同聲：“否則我們會使勁渾身解數，極力阻止你接近媽咪。”
“那要怎樣你們才會同意？”
二寶狡黠笑著回答：“讓三寶贏下這盤棋子，以後不管我們說什麼，你都得答應要求。”
“……”
封景城嘴角抽了抽。
所以，究竟誰是誰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