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錫和保鏢們在屋外守著,並沒有跟進來。
時宛言跟著滕若走進屋裏,內心的情緒愈發澎湃。
看著眼前的一景一物,所有擺設品跟她曾經夢到過的畫麵毫無偏差,這瞬間她似乎有點明白,那些都不是夢,而是她的記憶。
“時小姐,我上去看看封總,你先在樓下等著吧。”
滕若看得出來時宛言對這個屋子產生了複雜的情緒,索性讓她在樓下,自己先上去找封景城。
她點了點頭,一個人在客廳站著,莫名有種想要掉淚的情緒。
抬頭看向飯廳,時宛言的腦袋忽然閃過許多次自己跟封景城坐在餐桌上用餐的場景。
每張畫麵重疊起來。
有時候是她一個人坐在這裏吃飯,有時候是兩個人,有時候是他一個人。
“這是……我們的家?”
說出後麵那句的時候,她隻覺得喉嚨一緊,忍不住哽咽起來。
怎麼會有如此讓人感到情緒複雜的地方,好似這裏充滿了孤獨和悲傷,讓人待久了就覺得無比寂寞。
她感覺腦袋越來越緊繃,有什麼東西要冒出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二樓傳來騰若的驚呼聲。
“封總!封總!!”
她心髒一緊,立即跑上樓,往走廊盡頭的主臥室奔去。
推開門,熟悉的一切映入眼簾,但她並沒有時間陷入回憶和情緒,因為彼時騰若正扶著床邊昏迷不醒的封景城。
已有一些日子沒見到他,沒想到居然會以這種方式見麵。
昏迷中的封景城,下巴滿是胡渣,衣衫不整,看起來特別頹廢,嘴角有幹了的血跡,看起來非常可怖。
“封總,醒醒!你別嚇我啊。”
他搖晃了幾下,懷中的封景城依舊沒反應,探了探鼻子,好在還有呼吸。
時宛言神色凝重,走過去對騰若說:“讓我看看。”
“麻煩時小姐替照看一下,我去打電話叫醫生過來。”
滕若把人交給時宛言後便出去打電話,她把手指搭在封景城的手腕上,幾秒後臉色更加凝重,多了幾分驚訝。
“怎麼會……”
抬頭環視一眼臥室周圍,她的目光最後落在床頭櫃上的一瓶紅酒,眼睛微眯。
滕若毫不猶豫把封景城扶起來,靠在他的後背上,準備把他帶走。
時宛言及時把人阻止住。
“你要做什麼?”
“封總的主治醫生沒接電話,叫救護車太慢了,我親自把他送去醫院。”
“放下,他這個情況醫院也沒辦法。”
“啊?”滕若愣了愣,沒明白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時宛言索性命令起來:“趕緊把他放下,你再帶著他走動,毒性隻會蔓延得更快。”
聽到她這話,滕若嚇得身子一僵,趕緊把人放下來。
還不等他問清楚究竟怎麼回事,時宛言已經拿出手機打電話給雲錫交代事情。
另一邊,滕若隻能繼續給主治醫生打電話,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等時宛言講完電話回來,便毫不猶豫地走到床邊,給封景城解開衣服上的扣子。
“時小姐你在做什麼?”
“我要看看他的毒性蔓延到什麼程度。”
滕若一頭霧水,“你怎麼知道封總中毒了?”
“脈象。”
“你懂醫?”
“略懂。”
他記得五年前的她,性格唯唯諾諾,念書成績不好,連大學都考不上,更別說是學醫,可現在看她這熟練的舉動和專業自信的眼神,實在讓人很難相信她就是霍眠。
時宛言把封景城的衣服解開,映入視線的是肌肉線條清晰的身段。
她停滯了半秒鍾,很快就回過神,恢複嚴肅認真的態度,把頭靠過去,對著他身體仔細檢查起來。
滕若實在沒明白她在做什麼,一會兒貼在封總的胸口,一會兒又貼到肚子去……不禁有點懷疑她是不是在趁機占便宜?
不到十分鍾的時間,樓下門鈴響起。
滕若趕緊下去開門,卻沒料到雲錫竟然帶著縮小版的封總過來。
“你你你……”
“又見麵了,你好。”大寶時宸點了點頭,從雲錫的手裏接過一個工具箱子,道:“快帶我去看看情況吧。”
滕若有點驚訝,這孩子年紀雖小,說話舉止跟個大人似的,特別成熟。真想問問他究竟是六胞胎中排行第幾?
騰若當然沒時間問這些,知道情況危急,便連忙把人帶上樓。
時宛言見大寶出現,並沒有因此而放鬆一口氣,神色凝重地給兒子說明情況。
“是紅酒裏下的毒,毒性已經蔓延很久,他現在洗胃也來不及了。你看看針灸效果如何?”
時宸走到床邊,熟練地打開工具箱,裏頭是簡單醫療設備,隻見他取出手電筒,掀開封景城的眼瞼來檢查,然後又把脈。
滕若看得目瞪口呆。
這小孩年紀壓根不超過五歲,居然會醫術?不可能吧……怎麼看都覺得他像在玩家家酒!!
而身為母親的時宛言竟然一點都不阻止小孩的玩鬧,雲錫更是現在遠處默默看著,絲毫不覺得驚訝,騰若不由得懷疑,他們這是認真的嗎?
滕若還在震撼中沒回過神來,大寶已經診好脈象,對著時宛言搖頭。
“已經入侵到心肺了,光是施針不一定有效。”
“那咋整?”
“可以搭配熏香試試。”
說罷,大寶從箱子裏拿出盤香和爐子,時宛言負責點燃,而他則是掏出一套銀針,消毒一番後,便想直接對封景城身上的穴位下針。
滕若見狀,嚇得趕緊上前阻止:“等等,你想對他做什麼?”
“針灸。”
“你年紀小小的,可千萬別亂來,人體穴位可不能亂紮!我現在就去給封總的主治醫生打電話,讓醫生來再說,你先別亂動!”
大寶神色平淡地道:“再等下去他可能就要一命嗚呼了。”
騰若緊張得要死,頓時不知該怎麼辦了,但他實在沒辦法說服自己去相信眼前的小孩能把封總的病治好。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不信我。”時宸的眼睛就和封景城一樣,能洞悉人心。
“但眼下別無選擇,快沒時間了。你隻能選擇相信我,因為我不會拿自己親生爹地的性命開玩笑。”
騰若的理智很掙紮。
“你別逗我了,我真沒看過哪個小孩這般年紀就能替人治病的,或者,你先把執照拿出來給我看看?”
話剛說完,時宛言已經拿起手機,把一張國際藥師協會的證照和國際醫生執照遞給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