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凶手另有其人
王奇麵對警官的質問,神色沒有出現任何心虛的轉變,反而 理直氣壯地反駁道:“警官,沒有根據的話,請你不要亂說!我不讓你們帶走我爸,是因為不想讓他被那些法醫胡亂切割,死後也不得安寧!我是理科學生,對這樣的鑒定程序還是知曉一些的。 ”
警官厲目相對,審視了他一會兒,心中考慮到凶手是不會傻到主動抖出自己的嫌疑的,就消除了幾分對王奇的懷疑。並理解他會有這種反應是因為剛失去親人,承受了強烈的打擊從而產生了攻擊的心理。於是警官便同情地看著他,態度和緩地解釋道:“我們對屍體進行解剖鑒定,是為了能盡快找出真凶,為你父親討回公道。你是大學生,應該不會如此不明事理吧? ”
王奇卻絲毫不知趣,不屑地哼了一聲,反問道:“有了屍檢結果,你們就能抓到凶手了嗎?警方遇到過很多類似的案件,請問你們實際破獲了幾個? ”
警官聞言,麵部看起來有了些不悅,但確實不願和一個毛頭小子計較,失了身份,便壓下心中的火氣,施舍給對方一個下台階道:“我理解你剛剛失去父親,一時難以接受。不過屍檢會大大地增加我們找到凶手的機率,請你理智一點,不要衝動,放鬆情緒。”
然而王奇仍然不領情,似乎非要往槍口上撞一撞,語氣不善地說:“得了吧!我不想聽你這些冠冕堂皇的鬼話! ”
他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算是把警官的耐心徹底磨光了,隻見警官地臉色立時黑了下來,厲聲喝道:“你這是在妨礙公務,不想被拘留的話就安分點!”
王奇似是被這聲怒喝震懾住了一些,沒再反駁,不過麵上依然看不出任何畏懼之色,場麵就此陷入了尷尬的局麵。但這種僵持並沒維持多久,就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破了。
警官很有fell地拿出手機,幹脆地問了句:“喂,什麼事?”
“隊長,剛剛A區發生了一起搶包事件,經報案人描述,搶匪身高一米七五以上,且消瘦,頭戴深藍色毛線帽、身穿黑色風衣、正騎著一輛紅色摩托車向您所在的那個區域逃逸,請趕快下達抓捕命令!”電話那邊傳出警員的報告。
“好,我知道了。”警官掛斷電話,剛剛轉述完事件,正準備下達命令之時,一輛紅色摩托車就突然從旁邊的公路呼嘯而過。警官見狀,二話不說就跨步到治安車前,迅速打開車門坐到了駕駛座。然後啟動引擎,一個急速旋轉調轉了車頭,開足馬力以迅雷之勢衝出去追逃犯。而另外兩名反映靈敏的警員隨著警官的速度也早就一並上了車,極具技術性的警察抓小偷的一幕,就這樣精彩刺激戲劇般地在我們眼前上演了。
不待幾分鍾的時間,治安車就凱旋而回了,警官一臉板正、煞有氣勢地走在前麵,後邊跟著兩名警員擒著逃犯。
站定後,警官轉身麵向小偷,犀利地看著他道:“小子,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逃走?窗戶都別想有!”
那個小偷仿佛認栽了似的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卻在不經意瞥見了一旁的屍體時,瞬間變了神色,滿臉驚恐狀,被嚇得腿都軟了,急忙辯解道:“人不是我殺的!不關我的事!”
警官聽到此話,目光敏銳地直直射向對方道:嗯?你認識死者?!”
“不,不認識。”逃犯聲音顫抖地否認道。
“那你緊張什麼,難到人真是你殺的?!”警官氣勢逼人地嚴厲問道。
“不是!我沒……我沒殺人!”逃犯極力否認,麵頰卻緊張得布滿了汗珠。
警官強烈質疑地瞥了他一眼,就不再看他,吩咐下屬道:“小章,對比一下死者錢包上的那個不明指紋是不是他的,還有現場那幾雙不明腳印其中是不是也有這個人的。”
小章接到命令,就走上前采集了逃犯的指紋和腳印拿去對比了,不一會兒完成任務回來報告道:“隊長,錢包上的不明指紋的確是這個人的,屍體旁邊的那些腳印也有他的。 ”
聽到這句話,逃犯更加極力地辯解道:“我真的不是殺人凶手!我隻是搶點東西,哪裏敢害人性命?請你們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啊!”
這時警官露出了不耐煩的神情,根本不想再聽他講廢話,剛要下命令把逃犯帶回局裏審問,就看見了姐姐和我。當姐姐注意到警官朝我們這邊走來時,她迅速地往我口袋裏塞了個微型監視器,同時小聲對我說了句:“擾亂此案真相的線索太多,我現在需要去驗證一些自己的推論,你想辦法拖住警察不要離開,我很快就會回來!”我還未來得及消化這話的意思,她就跑開了。
姐姐這次可丟給了我一個大難題,要拖住警察們不回治安局?談何容易呀!
“哎——靜思!”警官對已經跑遠的姐姐喊了句,見她並未停下就轉身麵向我疑惑地問道,“明月,你姐怎麼一見我過來就跑了?”
我手足無措地抓著自己裝著監視器的那個口袋、嗑嗑吧吧地解釋道:“呃,那個……您誤會了,我姐是被她同學打電話叫走的,說有急事,一會兒就回來。”
“哦,這樣啊。既然你們也在這兒,看來現場的那幾雙不明鞋印裏也有你們姐妹倆的嘍?”
“嗯,是的,早上我們來公園晨練,經過這裏,不料遇上了這件事,所以也算是發現者吧。”我回道,然後問,“請問……您知道凶手是誰了嗎?”
“哪兒有那麼容易啊!目前倒是有幾個嫌疑人,但若想鎖定真凶,還需進一步的調查和審問。”
我讚同地點點頭,繼續沒話找話道:“不過看樣子,好像是那個搶匪的嫌疑最大呢!”
“嗯,的確,但也不能就這樣武斷,還需找到充分的證據才能起訴。”
“哦,如果凶手不是他的話,現場為什麼會留有他的腳印和指紋呢?而且他看上去還很驚慌無措的樣子。”我以請您指教的語氣說。
“有可能他是在死者死亡之後才經過這裏,見財起意,拿走了死者身上的錢。剛才他看見屍體,可能下意識地以為我們把他當成了凶手才抓的他,所以才會不問自答地辯解,但這僅僅隻是一種可能。”警官留有餘地地說。
我虛心地點點頭,一副警官說的好有道理的表情,為了拖延時間繼續問道:“那有沒有可能是死者的兒子呢?”
“不排除這個可能。”警官隻簡短地答了這一句。
“那在他們當中究竟誰會是凶手呢?”我露出一副很好奇的樣子。
但警官卻已經表現出有點懶得回答我的問題了,說:“不管是誰,真凶肯定是逃不掉的!”隨即問我道,“哎,明月,除了你們這幾個人,你看沒看見還有其他人經過現場?”
“沒有啊!警官怎麼會問這個?”我不解地眨了眨眼,期待著警官的回答。
“哦,沒什麼,隻是現場還剩下一雙鞋印目前不知道是誰的。”說完警官便準備離開,“好了,我們要回治安局了,再見。”
見狀,我突然硬起頭皮,急忙說道:“請等一下!剛剛我姐跟我說了一點她對本案的推論,不知警官您願不願意聽一下呢?”
已經邁開腳步的警官聽言,頓足回身道:“靜思對本案有見解?你怎麼不早點說呢?”
“因為姐姐不讓我多嘴,她說此案不用她插手您也能破獲。”我解釋道,然後就根據一些線索開始了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姐姐說那個破碎的手機很不正常,血寫的三個字母也非常奇怪,所以這很可能是破案的關鍵。SOS說不定是人名拚音的開頭字母,如果這個人就是凶手的話,那麼壞掉的手機裏或許就存有他的電話號碼。而且王先生死前一定是和凶手通過話的,凶手害怕警察通過手機找到自己,才會將其毀壞。但他卻想不到王先生留下了死亡訊息。如果這個推論正確,隻要在手機電話本的查找欄裏輸入SOS,就可以看到凶手的名字和聯係電話了。不過手機壞成那樣,是不可能修好了。但一般人怕手機萬一壞掉,儲存在裏麵的聯係人就會丟失,所以保存號碼時會選擇存在SIM卡裏。因此可以試試把死者的SIM卡裝進另一部手機,或許難題就迎刃而解了。”
警官聽完點了點頭:“嗯,有道理。”於是立即吩咐警員去按照我說的做。
我這才算鬆了一口氣,這樣就可以拖住他們一段時間了。至於死者的SIM卡裏存不存在那個人,我並不在意,因為這個推論本就是我憑空想象出來的。反正姐姐一會兒就會回來,等到她揭曉真相的時候,也就沒人理會我的胡說八道了。
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的胡謅竟會變成事實!警察真的從死者的電話裏找到了以SOS為開頭字母的人名——蘇鷗爽,她就是死者公司的那位獨斷專行的主管。警察還從電信局調出了死者的通話記錄,發現最後一條通話記錄就是打給蘇鷗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