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深夜怪談(五十)

王子坤說,其實他知道的時候,反應現在看來都是不可思議的。

他沒有哭,也沒有鬧!

畢竟知道了自己母親是做那個的,對一個還未成年的男子來說,這是一個很大很大的打擊。

當時他已經不知道該做何反應了,他惶恐,他不安,他的世界就像在一瞬間崩塌了一般。

還能說什麼呢?隻能把這一切歸咎於是家庭不和諧導致的了。

他道,“你知道當時我是在什麼地方見到的我媽,又是怎麼以一種什麼樣的方式得知的麼?”

“你說。”

當時他正在縣城裏,準備買一些文具還有一些生活必需品,正當他走在大街上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的母親在不遠處,跟別的男人摟摟抱抱在一起。

當時他是絕望的。

他母親也見到了他。

當時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躲避,但是他母親徑直的就往他這裏走了過來。

他是躲避不及。

唯一能做的,就是愣愣的站在原地,等待著母親走過來。

他慌張急了。

可以他母親一點都沒有感覺到不好意思,反而表現的很是坦然。

來到了他身邊之後,他母親就問他怎麼今天來到縣城了。

他就說,他來縣城是買東西來了。

他母親當下就問他錢夠麼?

他說隻要不是買特別貴的東西,錢應該是夠了。

他母親立馬就取出了一把塊錢遞給了他,讓他拿著去買東西。

當時他猶豫的看著那一百塊錢,手遲遲的伸不過去。

他親眼見到了他母親跟一個陌生的男人待在一起,而且勾肩搭背的,那個男人的手就放在他母親的屁股那裏。

他,他無法接過這一百塊錢來。

他的眼睛直直的盯著那個喧囂的街道另外一頭的那個男人,他笑著,笑的很得意。

他一瞬間有了一種衝動,直接衝上去要跟那個男人拚命去。

可是……

可是,他沒有勇氣,隻能在心裏嘀想著。

他母親說道:“拿著啊。”

說著就把錢往女兒的手裏麵硬塞。

他躊躇了一下,還是接過了錢。

他母親看著他一臉愁容的樣子,似乎也想到了什麼,隻是問他要去哪裏買東西,讓他在那裏等著她。

他母親再三囑咐了,這才離開的,

他看到他母親顧不上理會他,就跟著那個男人離開了,那一刻他是絕望的,可是沒什麼辦法啊,他隻能就這樣目送著母親離開。

許久之後,他才默默的離開了,手中揣著著一百塊錢不知何去何從。

他不想花這髒的一百塊錢,可是他還有許多需要購買的東西。

他想,他為什麼要感到羞愧呢,自己又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這是他媽給他的,就當他什麼都沒有見到過似的。

這樣,他才大膽的買起需要的東西了。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他母親就坐著公交車來到了這個書店,找到了正在購買書籍的他,親眼見證了自己的兒子顫抖的遞過去一百塊錢的樣子。

心酸麼?當然心酸了,但是能有什麼辦法呢,這是她選擇的路,這些年她在農村裏,也沒有學會什麼謀生的手段。

同事,他也看到了他母親的到來,那張一百塊錢,差點從手上跌落下來。

他看到他母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後,就走了過來。

“買好了麼?”

“嗯。”他低著頭,低聲的說到,他怕他一旦大聲說話,大家就會認出他母親的身份來,他怕他一大聲,大家就會認出他是他母親的兒子。

“那走吧。”

說著,他母親就遞過來營業員遞過來的書和找的零錢,他將零錢放在了他兒子的口袋中。

在陌生的縣城裏,一前一後的走著。

一個已經十八歲的小夥子,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而且身高也早已超越了自己的母親,在黑夜中看不清楚臉色,還以為這是一對兄妹呢。

不知道這樣走了多長的時間,他道:“媽,我要回家了。”

他媽說:“今天這麼晚了,都沒車了,明天再回吧。”

“還有一趟車呢,媽,我還是回吧。”

“你說的那趟車早就走了,還是別回了吧。”

他走的走的,就錯過了那趟車,他也知道是沒車了,但是他不想跟他母親住在一起,他怕……那張床……

不行,他一想起那張床上有可能躺過不是他父親的男人,他就有點接受不了。

他惡心。

他母親看他沉默著,道:“兒子,你是不是……”

終究是他母親,他不想讓他母親太過傷心,就道:“沒事的媽,一晚就一晚,那我明天再回家。”

他媽終於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很久沒有跟自己兒子在一起了。

他就跟著母親回到了一個不太大的房間,一室一廳,房間裏的擺設也十分的簡單。

他愣愣的在門口站著,這畫麵不是他能想象的到的。

他以為他母親既然是做那個的,那肯定過的十分的瀟灑,可是就是沒有想到,自己的母親其實過的很辛苦的。

破舊的沙發,略顯逼仄的房間,還有很小的窗戶,簡陋的家具,這一切一切,都不斷的往腦子裏衝。

可是,那一晚,他過的並不舒服。

他是躺在客廳的沙方上的,可是到了半夜三四點的時候,他聽到臥室裏傳出了靡靡之音。

他怎麼能不懂這是什麼聲音呢,可是他不知道,房間裏那個發出粗重的喘息聲的男人究竟是什麼時候來的,他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他往周圍看了看,想要看看有沒有什麼趁手的武器,終於找到了一個已經壞掉的凳子,凳子腿就被他拿在了手中。

他悄悄的接近了那個房間。

房間的門並沒有鎖緊,隻是露出了一條縫隙。

絲絲的光線就是從房間裏傳出來的,他的手已經開始顫抖了,從縫隙中根本看不到母親的樣子,隻能看到一個低矮的男人,但是肯定不是白天見到的那個男人,正在做著機械運動。

就像是一個打樁機一樣。

他的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了出來。他想問他母親,這是何必呢,為什麼要活的這麼低賤……

他緊緊的靠在了牆壁之上,慢慢的滑落了下來。

沉著夜色,他就離開了母親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