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浩久久都無法平靜地告訴自己接受這樣的事實,但他一直守在手術室的門外,心繃得老緊,一刻都不敢放鬆。
看著那些醫生護士進進出出的,時而又走進了一兩位醫生,時而又走出一兩位。看他們不停手的忙碌樣,著實讓人當心著手術室裏,mary的手術情況。
他害怕了,真的怕了,覺得自己再也沒有辦法繼續承受這樣的事再度發生了。對不起的人多了,梁浩覺得心裏的壓力會越來越大,承受的重擔也一日高乎一日。他恐懼這樣下去的人生,怕真的會活到力不從心。
望著慢慢再度亮起的手術室的燈,梁浩的心又揪到了一塊,隻見他坐在手術室門前,眉頭緊鎖著,手心和額頭上不斷沁著汗水,雖然極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但又隱藏不了有點慌亂的神態,緊張難受地守候在那裏。
這時候,張偉遞上一瓶礦泉水,在自己最需要安慰和幫助的時候,張偉總能及時出現在自己麵前,給予足夠的力量撫慰心靈。“真不愧是好兄弟!”梁浩在心裏默默地念到。
“別太煩心了,先給自己放鬆一下。不管怎麼樣,現在最重要的是,你一定要好好地挺住,麵對mary醒來該給她的慰藉,還有她爸媽回來的質問。”
梁浩接過張偉遞來的那一瓶水,隨即打開,咕嚕兩下,一口氣喝下了半瓶,然後說:“這些都是必不可免的,我心裏清楚得很。隻不過現在,我一直都想不明白的是,現在在mary與冰玉之間,我該做什麼樣的選擇?mary為我犧牲了這麼多,我沒有理由在這種時候離開她。但我不離開她,勉強留在她身邊,我的心又怎麼會好受,怎麼對得起她還有冰玉。”
“事情到這種地步,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這都怪我,本來你在那裏生活的好好的,怎麼就把你叫回來了。如果你沒有回來,事情就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這事怎麼能怪你呢?該來的總會來的,就算我今天沒有回來,但總有一天,mary懷孕的事傳開了,到時候我還不是不得不回來。也許到了那時候,事情就要變得比現在更加棘手了,所以我應該要感謝你,讓我現在就能麵對,並解決這些事。”
“這樣說,雖然有道理,但是不是都含有一絲的無奈呢?”
“嗬嗬嗬嗬......”倆人一起發笑了,但今天這笑聲卻顯得那麼苦澀。
“那就苦中作樂吧,苦中帶有一點甜意,哪怕隻是一點點,都是極大的安慰。而你就是我最大的甜意和安慰!謝謝你,一直能陪在我的身邊。”梁浩堅定地看著張偉說道。
“你這樣說,我真是受寵若驚啊。以我們的關係,你現在用得著跟我說這些麼?”
“嗬嗬,是啊。不論什麼時候,我們倆都是一條線上的好搭檔,好兄弟!所以今生有你這樣的一個知己,我很滿足了。”
“不對,錯了吧!有我就足夠了,那冰玉呢?她算什麼?”
“你小子,敢這樣趁機取笑我!很久沒單挑了哦?”
“我想這個地方應該不適合單挑吧?怎麼?一下子心情就放鬆啦?剛才還看你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梁浩又突然不作聲了,並沒有再正麵接著回答張偉的話。
張偉也意識到了,於是連忙換了個話題,“不過我真的很好奇,你不是剛結婚就離開家了,那是怎麼有機會讓mary懷孕的?”
被張偉這樣一問,梁浩倒顯得有點不好意思了,“這種事,我想你沒有必要知道得那麼詳細吧?”梁浩想了想,還是繼續說了,“如果不是那天我心情壞到極點,去酒吧喝的爛醉如泥,如果不是一場錯誤的美好幻境,我怎麼會犯下這樣的錯呢?”
“嗬嗬,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你喝醉了,然後把mary當做了冰玉對嗎?看來我們男人都是這樣,自己犯錯的時候,總會有一堆的借口和理由。”
“這算自嘲自諷嗎?不過你的話卻在理兒。”
和張偉的傾心長談, 讓梁浩漸漸感到放鬆了許多,身上背負的壓力也沒有那麼重了。這樣的適當放鬆,使他新增了不少積極性的勇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終於被打開了,醫生們陸陸續續地一個個走出手術室。
梁浩趕緊上前,急忙問道;“手術進行地怎麼樣了?還順利嗎?”
“手術還算順利!她斷裂的骨折總算接上了。不過,目前為止她暫時不能下地走路了。以後能不能完全康複,就要看你們以後幫她複健的情況了。還有就是現在她的身體非常虛弱,特別是剛做了引產手術,在以後較長的時間裏,都暫時不能懷上孩子。你要有心理準備。”
聽了醫生的這一番話,梁浩杵在那裏了。最擔心,最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但他還是拉住醫生問道,“那現在我可以進去看她了嗎?”
“看她是可以,不過現在她還在昏迷中,你們最好不要打擾到她休息。”
“我明白的。謝謝你醫生!”說完梁浩就進去了病房看mary。
再次見到mary的樣子,她現在從頭部到四肢都用繃帶緊緊捆住了,隻露出還尚完整無損的小臉。讓人看著,都不覺然地感到心疼又同情。
mary會變成這樣,梁浩承認自己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但是現在悲劇已經造成了,自己說什麼,想什麼都已經於事無補了。現在 唯一能為她做的就是守在她身邊,等候著她的醒來。
這一夜,梁浩留守在醫院。他第一次這樣清楚地麵對著mary,這麼的近距離,但是卻感覺她是那麼的遙遠。除了還能感覺到她的呼吸還勻稱地一上一下進行著,其他的關是看上去,現在一點也看不出來半點她還活著的跡象。
以前那個機靈、時刻都充滿活力的mary,怎麼就一下子變得這麼死寂了。梁浩很想搖醒她,但是他明白自己不能這麼做。也許她是累了,因為愛上了不該愛的自己,讓她變得傷痕累累,自從愛上自己之後,她好像就沒有哪天是過得安心舒適的,每天都在算計著,打著名為“爭取幸福”的旗號,一步一步攻略著自己和身邊的人。在所有人眼裏,她都是那麼的不得好,但是在她內心深處的那道傷痕和偽裝起來的堅強是外人所看不到的虛弱。
現在真是時候該讓她好好休息過了,希望在她重新睜眼的那一刻,能發現重新開始的好,忘卻舊時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