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又見一夢空落

冰玉在子女苑中的地位是與日俱增,姐妹們現在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願意找她商量著去做。冰玉也是越來越忙,基本上都在和姐妹們一起處理子女苑的各項事宜。在性格上耶漸漸發生著微妙的變化。

先前一副冷冰冰地不願多說話的性格開始有點像冰川的冰,經過太陽長時間的照射,慢慢開始了融化的狀態。隻是最近忙於做事,她都忘了已經很久都沒有見到過幹娘了,也不知道她近來過得可算好。

今天碰巧經過幹娘的房間,突然想起了她,正想著該是去看看她的時候了,於是就推門進去了,但是並沒有看到幹娘在房內,看著屋子收拾的整整齊齊的,絲毫沒有人動過的痕跡,桌子上還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像是好幾天都沒有人進來過了一般。

冰玉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衝出了房間,一直跑到了山下。她心裏在害怕,難道幹娘她,她會像母親一樣做出那樣的事嗎?不,不可以,她絕對不能讓母親的悲劇再度在幹娘身上重演。她已經失去了母親,再也不能看到幹娘她也因為這樣的事而毀了自己。

原本已經決定再也不會下山的她,這次卻義無反顧的跑下去,一直跑到山下的那個休息室裏,可是也沒有看到幹娘在裏麵,她心中湧起一份不安的恐懼來。但還是鼓著勇氣,往喬大叔家的方向走去……

喬大叔是個獵人,他是村裏最主要的狩獵者之一。在這個深山之中難免會有一些飛禽走獸出沒,有的還會危及人們的生命安全。所以這些全靠像喬大叔這樣的獵者來維持村子的安全,在他家門口遠遠的都可以看到四周都掛著獸皮,這讓很多人都有點感到害怕,村裏也很少有人會同喬大叔有密切來往。除了幾個同行的獵人兄弟,他就沒有什麼其他的朋友了。

他本身的性格也比較孤僻,也不喜歡很多數人接觸,才把房子搬到這個接近山邊的偏僻之地。尤其是到現在了,他居然還沒有娶到妻子,孤寡一人。村裏的媒人剛開始還會為他張羅幾個人家的姑娘,但是他都硬生生的拒絕了,之後就再也沒有誰敢來他這裏說媒了。

冰玉也是找了很久才找到他這裏的,在門口處就看到了喬大叔出來倒水,而水裏滿是血水。冰玉以為是他受傷了,但是看他除了雙手沾了一點血跡,其他的地方就看不到任何的傷口痕跡。難道不是他受了傷?會是誰呢?“幹娘!”冰玉飛也似地跑過去,一把衝進喬大叔的屋裏。一進屋就看到幹娘正躺在床上,麵容憔悴如死灰,雙眼緊閉著。

“幹娘,你這是怎麼了?”冰玉走到她的床邊,心痛的說道。

紫兒這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無神的目光在看到冰玉之後,突然煥發出一線光明,“是玉兒,你終於來看我了……”她用極其微弱的聲音痛苦地說著話,沒說幾句就無法繼續發出聲音了。隻能微微地動著發白的嘴唇來表達她對冰玉到來的喜悅。

“幹娘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會變得這樣!我剛才看到喬大叔他在門口到血水,是你受傷了嗎?為什麼不回山上救治呢?”冰玉十分著急的說著。

紫兒隻是搖搖頭,然後落下了眼淚。

站在一邊的喬大叔這時候一把跪了下來,眼淚縱橫地向冰玉說了出來:“玉兒,是我對不起你幹娘!是我害了她……如果不是為了替我擋住那隻橫衝過來野熊,她就不會被熊撕扯掉身上的一塊肉,就不會成現在這樣……”

冰玉聽到喬大叔說到這裏,一下子掀開了蓋在幹娘身上的那床被子,看到幹娘身上包裹著地一層層厚厚的紗布已經被完全染紅了,就連那床被子也是滲著幹了又紅的血跡。冰玉不禁呆住了,她的眼眶紅了起來,“告訴我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會這樣?難道你都沒有給她醫治嗎?”

喬大叔麵容愧疚不已:“已經好幾天了,就在你幹娘生日的那個晚上,都怪我執意要見到你幹娘,想要給她一個驚喜。這麼久了她的生日我一直都知道,隻是都沒有機會給她過,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機會,所以我想給她一個難忘生日夜晚。她說過一直想要看到煙花的綻放,所以我就花了整整2個月的時間研究,終於做出了一個簡單的火藥煙花,想在那天放給她看。

當我見到她出現在我家門口的時候,我就一個衝動跑上去抱住了她,這是我們這麼長時間以來,最親密的舉動了。可是誰料到,當我還沉浸在懷抱中的喜悅時,她突然一把將我推開,然後就看到一隻熊撲向了她……本來身為獵人的我,應該能嗅到熊出沒的味道,但是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居然會毫無察覺,相反還要讓一個弱女子來救我。我真是有愧為一個獵人。看到她倒下的那一瞬間,我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這幾天以來,我一直在給她敷創傷藥,給她喝止血止痛的草藥,但是都不管用。她的傷口還是一直在潰爛,我知道她這樣很痛苦,我知道她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但是她一直挺著等你來。為的就是見你最後一麵。”

冰玉現在已經泣不成聲了,直喊著:“幹娘,你為什麼這麼傻,我早該想到讓你下山,終會有這麼一天,都怪我為什麼不阻止你。現在我們馬上回山上治療,山上應該還有冰蓮,它一定可以救得了你的,你等著我,我去取冰蓮。”

“玉兒…你別走。”紫兒微弱的喚著她。

“幹娘……你一定要撐住啊,我一定會救你的。”冰玉拉住她冰冷的手。

“不了,玉兒。我們子女苑的人,都是學過醫的,我自己的身體我最清楚了,已經來不及了。傷口上的毒素已經傷及我的五髒六腑了,就算有冰蓮救得了我這一刻,也無法替我恢複身體了。現在隻要能看到你最後一眼我就心滿意足了。我知道你現在為苑中做了不少貢獻,我很高興看到你能這樣。玉兒,你記住別怪你喬大叔,他都是為我好,我走後你一定不要為難他。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一開始就錯了,我不應該不明白我們子女苑的女子是不配擁有愛情的,而我卻妄想得到,所以這就是我的結局。但是我卻和你母親一樣,我不會後悔曾經愛過……”

說著她就閉上了眼睛,眼淚也順著眼角滑落下來。就這樣結束了她的生命……\\\\t

一聲“幹娘……”發自肺腑的心痛之聲劃過天際,然後回蕩在整個山林中。

喬大叔更是在這個時候一聲也吭不出來了,就這樣一直悲痛的跪著跪著……

直到苑中姐妹一起下山,操辦了紫兒的後事之後,喬大叔還是一直跪在她的墓前。冰玉在情緒稍加穩定的時候,來到他麵前,“為什麼不在我幹娘剛出事那第一時間,把這件事告訴我,也許那時候還來的及救她。”

“我是想去找你,可是被她拉住了。”

“被她拉住了?這個借口真可笑。”

“我也覺得很可笑,我當時怎麼會在那樣的情況下還舍不得走。她說現在是老天在給機會讓我們兩個獨處。如果這個時候去找你,那我們就永遠都沒有機會再在一起了。”

“那你沒想過有可能會救不活她嗎?”

“有想過,但是我們已經決定了,如果她活不成,那我也不會苟活在這個世上。生也要在一起,死了也要在一起。”

“你是真的愛我幹娘的嗎?”

“我不配說愛她。”喬大叔一直閉著眼睛。

“不配?你是不配!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我幹娘她已經走了,現在已經來不及了。為什麼在明知道給不起她將來的時候,不明白到這一點呢?我都為你感到可憐。”

冰玉深吸了一口氣,“你走吧,我答應過我幹娘,不會為難你的。否則的話我就會殺了你,給我幹娘償命!”

“不用你動手的,在處理完她的後事後,我就已經給自己服了毒了。現在就是我去找她的時候了。”說完喬大叔睜了一下眼,然後吐出一大口的血,噴灑到紫兒的墓碑上,倒下了。

冰玉親眼看著他們兩雙雙相繼死去,她頓時有點承受不住了,身體不停的踉蹌發抖,呼吸一下子變得急促,然後暈倒在那裏了。

冰玉感覺就像自己進到了另一個世界裏,那裏充滿了歡聲笑語。她看到了自己的母親還有幹娘,還有喬大叔,居然還有一個自己從未蒙麵的男人,他正與母親在一起,有說有笑,看上去很幸福的樣子。那人應該就是自己的父親——梁瑜天。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透明的人一樣,看在他們之間發生的故事。

在這裏,他們每一天都可以過得很快樂,很自在的生活。幸福的幾口子在這裏組建了家庭,再也沒有什麼阻力和束縛可以綁得住他們的幸福。冰玉突然都覺得為他們感到萬分的高興,這種幸福在現實的生活中找不到,但是隻要能在這裏重新找到拾起幸福的尾巴,這就是最大的不遺憾了。

冰玉在驟然醒來的那一刻,發現自己眼前又恢複了青燈古壁。自己已經躺在苑中的房間裏了。之前的那個世界消失了,自己也回到了原處。可她好像還沉浸在剛才的那個世界裏,徘徊著,久久不能出身,直到姐妹們的呼喚聲把她從那裏叫醒了過來。

但從那時候起,冰玉原本已經融化的心又漸漸封鎖上了。冰川始終是冰川,怎麼能寄希望,幻想它能融為水呢。

冰玉雖然每天還是一樣的在跟姐妹們一起工作,一起休息,但是誰都能感覺到她的變化。自從紫兒死了以後,她就一直這樣有事沒事的總喜歡到那個懸崖邊凝望,或者到紫兒的墓前跪在那裏就是大半天,不是人去叫她就還不知道回來。有時候還把自己關在她母親的房間裏,看著那些畫像發呆著。她的心也像是死了一般,就這樣過了好幾個月,都沒有說過什麼話。

姐妹們都知道冰玉心裏苦,都想安慰一下她,可是她的個性就是任誰也走不進去,不管你多熱情,她總是冷冰冰地說著:“你能讓我一個人呆著嗎?你不說話就是我最大的安慰。”

什麼情緒都是往肚子裏吞的,她沒有傾訴的習慣,也從來沒有向誰吐露過心聲。紫兒在的時候,還能開導一下她,但是現在更慘的是要她一下子承受這這麼多的喪親之痛,想要恢複過來,實在需要時間和更多的關愛。隻是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麼入手安撫她的心靈。

大家現在也隻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多製造一些可以令人感到輕鬆開心的活動。比如,常常讓大家在一起歌舞習劍,或是坐在一起飲酒作對,或是出去山間遊玩,釣魚賞花什麼的。總之隻要大家能想到的活動都可以在這裏自由的進行。這樣在除了每天處理大多的工作之餘還有活動來讓大家一起來放鬆放鬆,感覺生活自在逍遙。

冰玉知道大家這樣做都是為了關心她,雖然一開始她還是對這些活動無動於衷,但是經過長時間的影響下,她也漸漸敞開了心扉,開始接受並融入大家的樂趣之中。盡管如此,但她還是不怎麼喜歡多說話,還是會在此刻的歡笑之餘,流露出內心的那份傷感。但是能讓冰玉開始有所變化了,這讓大家都感到了欣慰。

畢竟一個人的個性是長時間累積而形成的,怎麼會在一時間裏,突然就讓她發生莫大的轉變呢。不過在姐妹們心中都相信,隻要大家長此下去,不說是冰玉的心會被這種濃濃的生活情意所感化,就連她們自己也能對這樣的生活樂此不疲,享受著這般女子國度的無限樂趣。

正當大家都在尋歡作樂中過著隻屬於自己的安樂生活,山下突然傳言上來說,已經有外族人群正打算入侵這裏了。有村民在田間作業的時候,發現了幾個現代服飾裝扮的人出沒在那條村口的迷幻路上。他們似乎正在開始尋在怎麼通往這裏麵的入口。

看來在不久的將來,這裏的平靜將被打破,又將開始了與外界的抗爭了。這是村民最擔心到來的事情,但是它還是到來了。村口的那條迷津之路,也已經抗拒了十幾年的外人入侵,也給村子和子女苑帶來了十幾年的安寧。現在就快要再次爆發了。所以村民趕緊聚集起了所有的人來商討,當然也包括子女苑上的那二十一位女子。

但這一切的發生其實就是源於上次那個攝影旅行者的出現。由於讓他無意間走進了村子的入口,發現了這裏的另一個世界。雖然回去後讓他對在這裏的經曆感到後怕了好一陣子,但是過了一段時間,他漸漸恢複了心理的平靜。然後開始想先前經曆的那些事,還順便將那些照片洗了出來。

當他看著那些風景優美如畫的照片,一張張的把它們拚湊在一起,居然還可以看到那些可以鏈接的路段,原來這裏並沒有先前自己想的那麼可怕,不過是自己的心理原因導致產生的害怕感覺。如果自己再按著這些照片拚湊成的路段找下去,說不定可以找到那個入口,說不定那個隱身十幾年的世外桃源會被自己重新發現。於是他又被自己的好奇心激起,就又找去那個地方。但這次他放聰明了,不是自己一個人來了,而是找了幾個同有興趣的好友,一起來尋找這裏的神奇奧秘。

可這次雖然他們人多,按著那些照片找下去,但卻沒能找到什麼特別的東西,就連上次無意走進的那個迷宮式的道路都沒走好,還差點出不去了。不僅沒能找到他們要的那些神秘之地,而且還讓村民發現了他們的行蹤。如果不是人多,也許他們這次的“探險”之旅就要在這裏結束了。

回去之後,他們卻依然沒有死心對這裏的探秘,也許是這裏的環境優美的太過吸引人了,也許是這裏的每個地方無時不刻的都透露著一種神秘感,所以是那麼的吸引外人的眼球,就像他們這樣,雖然在這裏碰壁了,可卻沒想過放棄,而是將這些照片用媒體公布出去,是希望引來社會各界的注意,然後盡大家的力量一起打開這片土地的奧秘。

他們認為不管是多麼神秘的地方還是什麼不可得人知的秘密基地都可以通過現在的科技手段來發掘這一切。於是他們正馬不停蹄地進行大肆的宣傳,造謠,位的就是引起人們的好奇心,然後共同關注這個地方,這樣也對他們的搜羅進行了一層社會保障,有社會的關注,至少不會在這裏發生什麼“危險事件”了。

與此同時,在村子裏大家也開始了他們的保護研討措施的商議會議。也正秘密的進行安置一些機關,做一些路徑的改動和部署一些人馬專門盯戶著外界人們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