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緣散魂飛

梁瑜天一直緊緊地拉住秋淩的手一路走下山。在路上,梁瑜天心裏一直很不安,他總擔心著要發生什麼事。越是到山下他這種感覺就越強烈,但是他又不敢告訴秋淩什麼,隻是一直看著她,專注的看著她。

才到山下的迷宮入口,就看到了一大群地人圍觀在那裏。梁瑜天遠遠的就看到了自己的父母和那個剛過門不久的妻子在人群的中央,他們在跟大夥爭論著什麼。

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場麵,也是他最擔心會發生的事,可這些都在他的擔心下發生了。但是現在他不想知道他們爭論的內容,眼前最重要的事就是秋淩,他矛盾地看著秋淩自己又該以何種方式讓她知道這個事實呢。

正在想當中,就聽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響起;“瑜天!媽,爸,你們快看,是瑜天沒錯,他沒事,安全的站在那邊呢。”

然後就激動不已的跑過去。在這同時眾人也挺聽到了她的聲音,就都隨著她看到了梁瑜天和秋淩正一起站在前方。而跑過去的這個女人正是他的妻子,她一把推開站在一邊的秋淩,自己撲進了梁瑜天的懷裏。

這讓秋淩十分的驚訝與不解,她望著梁瑜天問道:“她,她是誰?”

“她是……是我……”梁瑜天始終無法對著秋淩開這個口。

倒是他的妻子快人快語:“你怎麼了?我是你老婆啊,幹嘛這樣吞吞吐吐的,說不出口啊。”

“小雨,別鬧!”梁瑜天見他老婆這樣說出口,一把推開她,著急得趕緊製止住她的話。

“老婆?什麼?老婆的意思是她是你的妻子嗎?”秋淩著急的問道。

“看你這姑娘長得這麼漂亮,難道是傻還是怎麼樣啊!連這麼蠢的問題也問的出來。”梁瑜天的妻子就像是看笑話一樣的說著秋淩。

“回答我!你什麼時候有妻子了,為什麼都不告訴我,那我又算什麼?你說過要永遠跟我在一起的,要帶著我去外麵的世界生活的,那我們之間的一切又算什麼……”秋淩幾乎是帶著哭腔發狠地問梁瑜天。

“對不起,秋淩。我…我不是有意隱瞞你的,隻是我對著你開不了口,我怕失去你!因為我對你是真心的。我……”

“夠了不要再說了。”紫兒看不下去了,“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秋淩姐怎麼會攤上你這樣的負心漢。你真的把她給毀了,你知不知道!”說著紫兒一拳揮到了梁瑜天的身上。

梁瑜天摔倒在地,他對著紫兒說;“我知道都是我的錯,你愛打就打把,隻要你能解氣,把我打死了都可以。”

紫兒欲要上前,再次向他揮拳,但是秋淩阻止了她,“算了,紫兒。我,,你打死他也沒用,這樣也解決不了問題。

“可是,難道你就隨便看著他這樣對你嗎?秋淩姐我真的不明白,都到這種時候了,你為什麼還要這樣袒護著他。”

“紫兒,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現在還不懂,何況我現在還懷著他的孩子,我沒有理由去傷害他。”生

“我真的不懂,我隻知道難道你就要這樣隨著他由來嗎?”紫兒顯然已經很生氣了。

秋淩走到梁瑜天的身邊,“我現在隻要你一句話,告訴我,你會做什麼樣的選擇?接下來的事情要怎麼辦?”

“我,給我點時間,我會處理好的。我選擇你!我隻知道我現在不能沒有你,怎麼說我們現在也已經有孩子了。我不能辜負你。”梁瑜天堅定地說著。

“什麼?瑜天!你在說什麼啊,你跟她有什麼關係?你可別忘我,我才是你的妻子,你現在要因為這個女子而舍棄我嗎?你怎麼可以這麼做,你明明知道我從小就是依賴著你的愛生存的,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

梁瑜天的妻子聽到自己的丈夫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出這樣的話來傷害自己,幾乎快要崩潰了。

這時候梁瑜天的父母也走了上麵,他的母親上來劈頭就給了他一巴掌。“想不到我會有你這樣的兒子!你知不知道你不在家的這段時間裏小雨自己一個人是怎麼撐過來的嗎?她四處打聽尋找你的下落,有多辛苦嗎?你們從小一塊長大,現在才剛剛新婚不久,你居然會因為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子,對你的合法妻子做出這樣的事來。你不僅傷害了小雨,更是傷害了我和你爸爸的一片苦心。”

梁瑜天跪在了他們二老的麵前,“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錯,我不求爸媽能夠原諒我。但是我希望你們明白,我是真的愛上了秋淩,現在真的是離不開她了,何況她現在已經懷孕了,我說什麼也不能夠辜負她。在認識她之前,我承認我以為小雨就是我的最愛,我習慣每天看到她。以為她就是我要保護一輩子的那個人。但是自從與秋淩在一起之後,我才真正的感受到什麼是愛情,我才真正的明白到原來以前對小雨的感覺隻是停留在兒時的那份童真的……”

“夠了,不要再給自己找理由了。男人做事要有擔當,我從小是怎麼教你的,難道你現在就隻能給我這種表現?不要為了自己的原因,給犯下的錯找脫罪的借口,就這樣說你的妻子。我們梁家沒有向你這樣的兒子。”梁瑜天的父親對他訓斥道。

梁瑜天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但是也隻能沉默地聽著父母的責罵,任憑他們為自己的事爭吵不休。也許在這個時候他的心裏已經六神無主了,麵對這一切,自己的父母說的一點沒錯,不管自己做怎麼樣的決定和選擇,都必將傷害到她們,他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到這樣的地步。

梁瑜天的妻子看到自己日思夜想,如此深愛著的丈夫居然對自己說出這樣絕情的話,她不禁絕望了:“我說過,瑜天,我是依賴著你的愛生存的。你就是我的一切!從小我就夢想著有一天能嫁給你,現在這一天終於到了。我以為我以後的生活都會很幸福了。但是沒想到,你還是拋棄了我。如今,你的愛沒有了,我也沒有活下去的力氣了。”說著就縱身跳入了身後的那條河流中……

“小雨!!”梁瑜天的爸媽驚慌的喊了起來,“快,,快救小雨!”梁瑜天這才反應過來,趕緊也跳了下去,可是河流湍急,梁瑜天一人拉不住小雨的身體。跟他們一起來的那些人看懂河流走勢急,沒有一個人敢下水救他們兩個。梁瑜天的父母見情形不妙就隻好哭著求村民下去救他們上來,隻要他們沒事,什麼事都可以好商量。

幾個村民在被他們做父母的苦心感動了,就下水救上了他們。梁瑜天沒什麼事,但是他的妻子由於在水中淹了太久了,雖然還有微弱的呼吸,但是一時半會醒不過來,昏死過去了。要即可送往搶救。

梁瑜天經曆了自己妻子的為他自殺的這一幕,他突然從愛情中清醒了過來。他沉重地走到對秋淩麵前,對她說:“對不起!我怕是給不起你要的明天了。自己多保重,我先走了。”

秋淩聽到了他的話,也看到了這一幕。此時此刻她真的已經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明天了。她深知自己現在事情不是那麼簡單就能順利得解決的。

梁瑜天也是沒那麼簡單就能為了他們所謂的愛情,背負起那麼大的拋妻棄父母的罪名。要想跟梁瑜天在一起過原先的那樣甜美的生活似乎是有點不可能的大難度了。秋淩不再奢望了,更料到了自己都有可能自身難保。她看著他抬著自己尚未脫離生命危險的妻子離開,她悲痛欲絕,但是卻沒有讓自己哭。

她告訴自己也許這一開始就是個錯,是自己癡心妄想了。子女苑的女子本來就沒有資格擁有所謂的愛情。這一切就像一場美麗的夢一樣,是該醒來麵對一切的時候了。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秋淩與梁瑜天的事已經在這整個村子裏公開了,不管是子女苑還是那些曾經要殺害梁瑜天的村民都對秋淩產生一種憤怒不已的情愫。

子女苑的眾姐妹更是無法相信和理解秋淩居然會背棄子女苑的信條,曾經那麼盡心盡力的一位女子怎麼會突然做粗這樣的事情來。但是盡管有說不清的不解和不信,但是事到如今,她已經觸犯了苑中的最重要的規條,是逃不過處置的。

就算苑中念情意想放過她,但是也逃不過那些村民的責罰,說什麼也不能饒恕秋淩這次犯下的錯了。這畢竟,發生這樣的事,對子女苑來說是首例,但是卻造成了莫大的影響,更是讓整個村子都為子女苑的將來產生了一種質疑的心態。

甚至都有人開始嘟嚷著要撤除子女苑,讓那些女子全都返俗。這對子女苑來說是一次重大危機,如果這件事沒有處理好,那日後子女苑的將來就有危險了。

秋淩更是深深的明白這個道理,她當然知道,就算不能跟梁瑜天在一起,自己也不能自私到連累到整個子女苑和眾姐妹們。

她在心裏清楚的告訴自己也同時告訴大家:“各位鄉親父老們,我,秋淩在此向大家賠罪了。我深知這件事因我而起,自然由我來解決。我知道現在我無論受到大家怎樣的處罰都是應該的,甚是是讓我去死,我都可以做到。

隻是在處罰我之前我有兩個請求;第一,這件事隻是我個人的原因,跟子女苑是沒有關係的,我希望鄉親們可以顧念舊情,一直以來我們子女苑可以說為山下做了不少的貢獻,你們日後也是要依附著我們生存的,就像我們要依附著你們一樣的,我們是不能自亂陣腳,自欺自亡的。所以我懇求大家,千萬不要因為外界的一些原因就怪罪子女苑。還請大家三思而後行。

至於第二,我希望你們能留住我腹中的胎兒,先不管是男是女,他總是我們這裏的孩子,誰也帶不走。日後等他長大了,興許還能為我們村子做點什麼貢獻。孩子總是無辜的,他不應該在還沒出生前就遭受到這麼多的磨難。我希望大家能答應我的這兩個請求。而我就會在孩子出生之後,找到我的去處……”

沒想到在這一天以內發生了這麼多的事,這讓大家都有點措手不及,已經顧及不得那麼多了。就隻好先讓子女苑的人帶秋淩回去,然後再商議著怎麼處置她。

但是秋淩自己卻說:“我很感謝大家對我的寬容對待,但是我已經沒有臉麵再回子女苑了。從我離開的那時候起,我就已經不再是苑中的人了。我有我自己的去處,希望大家放心,等到孩子出世,我自然會給大家一個交代的。”說著,便自己一個人上山,離開了。

紫兒和眾姐妹看到秋淩這樣的離去,都為她感到心痛,但是又不能為她做點什麼,大家姐妹一場這麼久,她們都了解她的脾氣,現在她們說什麼也沒有用,她自己決定的事,是一定要去做的,誰也阻止不了。

就算子女苑和山下的村民不打算責罰她,她也會自己懲罰自己的,隻是這樣的結局真的是苦了她。好端端的一個美妙女子,就這樣毀在了所謂的愛情手裏。

其實在大家心中並不是真的想要責罰她什麼,這麼多年以來,秋淩一直都是苑中最受歡迎,也是最重要的一份子,大家都很喜歡她,隻不過誰也沒想到她最後要獨自麵對和承受這樣的人間情愛之苦。

秋淩走後,大家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那份平靜。隻是現在誰也看不到秋淩常常忙走於山下與子女苑之間了。她以前的工作已經由其他的姐妹代替了,隻是偶爾大家還會提起秋淩,想到她的好,又不禁為她感到惋惜,真不知道現在的她過得怎麼樣了。

一個懷了孕的女子獨自深居在山中的某個角落裏,真的很令人擔心。而秋淩現在的行蹤隻有紫兒一個人知道,她現在居住在山中的一個小茅屋裏,為了腹中的孩子,正靜靜地養著胎。紫兒怕她一個人不能好好的照顧到自己,所以常常會去陪著她,幫她做點家事。

紫兒也曾多次提到讓她搬回子女苑居住,或者讓姐妹們一起時常來探望她,但是都被秋淩倔強的拒絕了。其實時間過去有一段日子了,梁瑜天一家人也沒再找過村子的麻煩,事情都已經解決了,大家也都已經不怪她了,隻是在她心中始終抹不去那份對眾姐妹和子女苑的愧疚,更是對梁瑜天辜負自己的那一份心傷,但是她卻從來不為曾經的行為感到後悔。

雖然流落到今天的地步,但是她卻一直都感到自己曾經的經曆已經滿足了自己一直都想要的那種感覺,所以她一點也不後悔,隻是唯一可惜的是,自己終不能獲得永遠的幸福,這也許就是子女苑女子的命運吧,她的這一切遭遇不過是要付出的代價。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山下曾經梁瑜天為了彌補罪過所種下的那些小樹木已經長出了新的枝丫了,樹林正漸漸地恢複著原貌。

而秋淩的孩子也已經出生了,順利產下一個女嬰的秋淩此時卻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悲痛。秋淩帶著繈褓中的孩子來找眾位姐妹,她把孩子交給了紫兒,讓她以後就待她如自己的孩子一般照顧,給孩子取名冰玉,是希望她以後能好好的在苑中生活並健康的長大。

如果不是必要,將來不要告訴她自己的身世。因為秋淩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好母親,她給了她生命卻不能好好的照顧到她。向眾姐妹交代好孩子的一切後,秋淩便獨自跑開了。

紫兒和眾姐妹們一起追了出來,“秋淩姐,你要去哪?現在孩子已經出生了,我們大家都已經不怪你了,你就回來居住吧。然後我們再一起去求山下的村民們,相信大家一定會看在孩子的麵上,原諒你的過錯的。”

秋淩笑道;“已經出來了,怎麼還回的去呢。我之所以能這麼相安無事的活到現在,已經是托了孩子的福了,現在怎麼能繼續以孩子為借口,讓自己有愧地苟活在這個世上。就算我現在不死,能逃得過一時,也逃不過日後的隱患,梁瑜天雖然已經棄我們母女而去了,但是誰能保證他的家人以後會不來找孩子,不來找我們子女苑的麻煩。

到時候又會引來一係列地問題。與其到時候讓大家為了我而再次引來危機麻煩,倒不如現在就讓我先走一步。如果他們找來你們就可以告訴他們我們母女早已經在他離開之時,就已經墜崖身亡了。這是我們在這裏的規矩所在,這樣就不會再有什麼外界的麻煩存在了,你們也不會沒辦法交代。我很感謝你們對我的那份情誼,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隻不過我真的不配,你們的恩德我來世再報答吧。至於孩子交給你們我很放心,沒有什麼牽掛了。我秋淩這一輩子,也算是值得了。雖然給我的最後結局是這樣的,但是我卻從來沒有後悔過!

我也算是經曆了人世間的各種悲喜情感,各樣的滋味我也都已經嚐到了,原來這就是人生。那原本是我們子女苑的女子永遠都沒有資格體會到的情感經曆。我愛過也恨過,也許眾姐妹並不能理解到我的這種感覺,但是我還是希望如果有機會的話,你們也能獲得幸福!這樣至少生命不會缺少什麼缺憾。”

邊說她就邊往身後一直退,大家都在在她的這一番話中沉思,誰也沒注意到秋淩的舉動。隨著一聲“再見了,姐妹們!”的喊聲,大家看到了秋淩墜落於身後的懸崖峭壁之中……

隻留下姐妹們悲痛欲絕的哭喊聲回蕩在崖間,久久不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