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美美和鄭文文把夢姬放在沙發後麵的長台子上,給她找了個攤子先墊在下麵。
突然一股濃濃的中藥糊味傳進了兩人的鼻中。
鄭文文大喊一聲:“不好!黑醬的中藥!”
說完就風一樣地闖進了廚房中一陣劈裏啪啦。
留在張美美一人在看上去昏迷過去的夢姬身邊。
張美美拿來紗布,手忙腳亂地給夢姬纏著傷口。
“哎呀,這樣對不對?”第一次見識這樣陣勢的張美美臉色發白,手都是抖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讓小女孩失血過多而死,“算了,不管了先纏上吧!”
“……”
過了一會,鄭文文處理好廚房裏那快燒幹了的中藥,看到拿著紗布有些遲疑的張美美,不禁問道:“怎麼啦,美美?”
“那個……”張美美一副無從下手的樣子。
鄭文文走上前一看,張美美這哪是無從下手啊,分明是把夢姬活生生地裹成了個粽子!連條透氣的縫都沒給留!
“哇,你這是要幹嘛!”鄭文文趕緊開始拆起紗布來。
“我怕她失血過多死了,這樣她就應該不會失血而死了吧……”
“但會被你活活悶死啊,傻瓜!”
“天呐!我居然沒想到!”張美美也趕緊開始動手拆起紗布來。
“啊哈啊哈啊哈!”剛拆到一半,夢姬就忍不住坐起來,拉扯著紗布,大口地喘著氣。
夢姬估計做夢都想不到,她堂堂幽冥四皇之一,竟然險些裝死之中讓兩個小白女生給活活悶死了!
傳出去還不給人笑死了!
張美美驚喜道:“耶!她醒了!文文,我竟然救活了她!天呐!”
鄭文文安撫了下欣喜若狂的張美美,蹲下身看著夢姬道:“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啊?”
夢姬木訥地搖了搖腦袋,露出一絲警惕的神色看著兩人,就像是看著兩個綁架了自己的壞人。
張美美和鄭文文無奈的笑了起來。
張美美溫柔地道:“小朋友別怕,姐姐們不是壞人。姐姐們剛剛救了你呢!你看看身上的紗布,你剛剛渾身是血地倒在外麵的地上抽搐呻吟,你還記得嗎?要不是姐姐們救了你,你現在說不定都到另一個世界去了呢!”
夢姬抱住了自己的雙膝,把頭抵在膝蓋上,搖了搖頭。
鄭文文道:“那小朋友,能不能告訴姐姐們,你家住哪裏,姐姐們好把你送回去,好不好?”
小女孩依舊固執地搖了搖頭。
兩個女生站了起來,互相看到對方眼中的無奈。
張美美歎了口氣道:“看她一問三不回的樣子,也問不出什麼。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鄭文文氣勢一軟,“這裏這麼偏,警局都要很遠,現在這麼晚了,不然先讓她跟我們睡一起吧?等明天早上醒了再說,你覺得呢?”
“讓一個陌生的外人留宿家裏,可以嗎?”
“隻是一個受傷的小女孩,應該沒問題吧?不然等半平和小白回來再跟他們說一下好了。”
“好吧!”張美美開心地蹲下身子,對著夢姬伸出手道,“小朋友,這麼晚了,要不晚上先休息吧!來,姐姐領你上樓。”
夢姬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張美美,試探著伸出了小手。
張美美露出了被信任的微笑,牽住了夢姬的小手,緩緩地帶著夢姬上樓去了。
夢姬一節一節踩著台階往上走,回頭看著鄭文文。
鄭文文被夢姬這一眼看得突然心底升起一股不安來。
地獄十八層,演武場,最後的決戰。
方然此刻正氣喘籲籲地拿著他那根大燈柱,他越來覺得自己像唐僧了。
因為他剛才一連串的攻擊在大白感知能力跟完全不導電的純水下都沒有造成絲毫的殺傷。
看著大白古井不波的神情,方然不由地在心裏感慨了一句。
“這個女人,太強了!不愧是鎮守地獄十八層的大boss。”
“不過,贏了她就能打過那個臭猿猴了。”方然笑了笑:“所以,最後贏的人還會是我。”
“看起來你的攻勢有些疲軟了。那麼,就換我來了。”大白平靜地道。
還不等方然回應,大白的身後突然憑空出現了一道螺旋的水柱,如同趟著的漩渦一般,一點點盤旋著向前推進著,越來越大,直到填滿了演武場的整個直徑。
“漩渦水刑!”
“天呐!姐姐又用這招!我記得那時候lord你也接過姐姐這一招。”
“是啊。”豆豆淡淡地笑了笑,“不過那時候你姐姐還在十七層,威力不可同日而語。這小子有的苦吃了!”
小白也聽得笑了起來,滿是期待地看向方然哥哥。
在如此龐大的漩渦麵前,方然覺得自己渺小得就像就像一隻螞蟻。
“這女人到底哪裏能叫出這麼多的水啊!她是潮汐怪嗎?”方然的喉結動了動,咽了口唾沫。遮天蔽日的漩渦之下,就算用瞬光之術也逃不到哪裏去!
看來是一場硬仗!
方然掂量了下自己體內的靈力,還能做出最後一支小型的“滅神之矛”。
燈柱上的赤雷又明亮了起來,一支縮小版的‘滅神之矛’生產了出來,握在了方然的手裏。
隨著大白的話音落下,這龐大的漩渦瞬間加速著如能卷席一切的浪潮般朝著方然湧來。
浪潮瀉地!
長矛脫手!
一抹耀眼的長矛在潮水中劈風斬浪,勢如破竹!但在後續湧來源源不斷如同無休無止的浪潮之中,後續無力,隻憑一股勢頭的赤紅光芒漸漸被淹沒在浪潮中。
而小型的滅神之矛隻是稍稍回拉了一下潮水的湧勢,在滅神之矛劃過之後,劈開之後的浪潮又迅速合在了一起,瞬間方然就被漫天的浪潮所吞沒,完全失去了自主能力,隻能被浪潮推著走。
而潮水並沒有收拾,朝著台下湧去,台下的觀眾們紛紛尖叫著向外跑去。
在演武場邊看戲的各層boss也紛紛跳開。
偌大的演武場瞬間隻剩下滿滿的水潮和立於水潮之上的大白。
“呼!”方然從一個位置揚起頭來,摸了摸臉上的水跡,臉邊的“魚鰓”也漸漸消失了。
這尼瑪簡直是洪水啊!要不是我機智在關鍵時候開了畜生道,不得活活嗆死。
隻要這大白願意,長江還不得天天鬧洪災啊!
方然正要從水裏站起身子,卻突然感覺泡了水的衣服格外地沉重,方然也有掉到過水裏的經曆,知道吸了水的衣服會比正常的情況下重很多。
但現在的這個“沉”已經完全不是一個級別了!這個水重得如有千斤一般墜著方然根本起不了身!
“這是……什麼?”方然皺緊了眉頭,“這水怎麼這麼重?”
豆豆跳回演武場中,浮在水上,站在方然的腦袋旁。
“這才是水刑的真正含義。這可不是一般的水,不僅僅是純水,還是重水。水由氫和氧組成,大白水中的氫原子重量是一般水的三倍!一旦被困住,你可就出不來了。”
方然眯了眯眼,道:“小爺,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突然,水就沸騰了起來,方然身邊的水瞬間被蒸開。
重純水之下,方然手上的戒指正旺騰騰地冒著黃色的火焰。
“還好,這火焰真的是火焰。”方然笑著撇了撇嘴。
“哼。”豆豆看了一眼方然,走到一邊繼續觀戰。
方然順勢蒸幹了身上的純重水,看了看仍是不驚不憤的大白。
“我承認,你是我不用戒指就無法擊敗的對手。”
“多謝誇獎,終於聽到這句話了。”大白轉頭看向小白肩上的豆豆,“當年沒親耳聽到你說這句話,真是可惜。”
豆豆向小白要了根棒棒糖,含在嘴裏,道:“反正都是閻王,聽到就行,誰說都一樣。”
大白轉回腦袋,看向方然:“那我繼續了。”
大白優雅地伸起一隻手,朝向方然。
滿場的水突然急速地湧動起來,兩條巨大的藍色水龍從水中升出身子來,赫赫威勢交替著在大白的身後盤旋著。
方然一看見龍形生物,就想起那天豆豆用畜生道喚出的高達雲端的巨龍之形。轉頭去看向豆豆。
“看我幹嘛?”豆豆一臉沒事人的樣子。
“還不是你那天叫出的那條高地見不到腦袋的龍,害得我現在都有陰影了!”
“嗬,你小子還差得遠呢!”
“現在還不忘打擊我,你就不能鼓勵我一下嘛?好歹都到十八層了!”
“十八層很厲害嗎?誰沒打通過。”
“……別人都是跟比‘別人家的孩子’比較,而我發現,你原來就是我的‘別人家的孩子’!”
“謝謝誇獎!”豆豆眼都沒抬地回道。
方然歎了口氣轉頭回來。
“你可別小瞧前任閻王,他那一記畜生道當初可是打壓得三位四皇苦不堪言。”大白補充道。
方然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小家夥居然這麼強?怪不得不用動手就可以嚇跑那什麼猿王了。
“好了,閑扯到此結束。”大白對著方然的手一握。
“雙龍戲珠!”
兩條純重水做的巨龍睜著黃色發亮的眼睛,狠狠地朝著方然咬來。
方然身上再次纏上了赤紅色,‘瞬光’再開!順利地躲過了雙水龍的圍剿合擊。
“這‘瞬光’還真是棘手的一個能力啊!”大白念叨了一句,打了個響指。
一條水龍瞬間炸裂,水身化作無數的純水重針,向四麵八方毫無死角掃射了開來。
在台下的觀眾這下簡直逃都不知道往哪逃了!若是被這又急又尖的純水重針貫穿,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若風伸手在演武場之外召出一股颶風,著急地喊道:“火老頭!”
火老頭睜開了眯著的眼睛,拐杖一拄地,瞬間一股火焰順著若風的風勢蔓延開來,形成一股盤旋不止的風火牆,擋在了觀眾的頭頂,蒸發著這純水重針。
“這大白姐玩得可大!”若風摸了摸鼻子感慨了一句。
而正打算用瞬光貼近大白肉搏的方然,也被這陣針雨擋下了身形,一邊躲閃著,一邊用生之靈息蒸騰著那些避不開的細針。
“姐姐好厲害啊!”小白感慨了一句,“如果我有姐姐這麼厲害,是不是墨姐姐就不用受傷了?”
豆豆摸摸她的頭:“傻丫頭,別想了!這不是還有個傻小子在嘛!以後他會保護你們姐妹倆的!”
小白看著場中的方然,笑了笑,大聲喊道:“方然哥哥,加油啊!”
就在這時,另一條盤旋在在一旁伺機而動的水龍看準了時機,衝向正一心一意擋著針雨無法分神的方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