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半平家的別墅外。
夢姬慢慢地走到了大門前,剛剛看到關二爺從這裏出去,裏麵應該也沒有前任閻王和小白,不然此刻早就出來現身了。
夢姬想著,輕輕把手按在了門上,結果剛一接觸,一股巨大到可以撕裂她的力量突然從指尖傳來,饒是她收手的速度極快,也愣是被勁氣刮破了手指頭,鮮紅的血液不斷從指尖冒出。
夢姬反而開心地笑了笑,道:“還下了禁製嗎?果然裏麵已經沒有守護的力量了。”
“接下來,就看我的了。”
十八層地獄,演武場。
火老頭再次壓低了身子,周圍的空氣都仿佛被他壓低了幾分。
方然目不轉睛地看著火老頭,“咕嚕”地咽了口唾沫。
時間都仿佛慢了下來,一陣風從火老頭身邊悄悄吹過,揚起了火老頭長長的白須,但仍是看不清他的表情。
長長的武士刀還未出鞘,空氣中突然開始燥熱了起來。
方然起初並沒有太在意,但他很快就察覺到不對勁了,因為這股燥熱感越來越強,方然隻覺口幹舌燥,連嘴皮都有些幹裂了。
台上的人也紛紛露出了不對勁的反應,一個個跟見了鬼似的。
“是這招,天那,是這一招!”一人恐懼地高聲尖叫道。
“上次毀了十六層,這次他難道想把這一層也毀了嗎?”另一人鬼吼道,臉都嚇得變形了。
這時候豆豆身下的女子突然開始動作了,隻見她輕輕一揮手,台下眾人的頭上瞬間覆蓋了一層薄薄的不影響視線的水膜,卻又將這股要命的燥熱完全隔絕了開來。
台上瞬間一片清涼。
“啊!好涼快!”觀眾們齊齊扇了扇風,長籲一聲。
“你覺得他能擋下這招嗎?”女子一臉恬靜的模樣。
“開什麼玩笑,我還要看他跟你打一場呢!”豆豆白了一眼道。
“你對這小子還真是迷之自信啊!”女子忍不住掛上了清笑。
豆豆得意地努了努嘴,露出小孩子得意的表情來。
而被隔絕的世界之外,方然已經感覺到身體裏的水分在一點點地在流失著。
刀未出而蒸騰萬物!
如同蒸桑拿一般,汗水自己一股腦往外冒著,如同變心的嫖客,不論方然心中如何想挽留,都頭也不回地蒸發走了。方然已經撐不住了,單膝跪地拄著拐杖,開始往外吐著舌。
這一跪,防守的氣勢盡失!
火老頭等得也是這一刻。
他拔出劍來,用力地向地麵插去。
劍上的流火自發地向演武場的土地中流去,消失不見。
場中又一下子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
但光看場下那些眉毛粥到天上去的臉,方然就知道,這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這薄薄的水膜能不能擋住啊?這可是毀掉了十六層的一招啊!”
“既然是那位大人出手,你就安心地閉上嘴吧!這裏難不成還有比她更強的存在嗎?”
發問的那人瞬間噤若寒蟬,唯唯諾諾地點點頭,道:“嘿嘿,那倒是……那倒是。”
下一秒,方然眼睛不可相信地一睜,一束三人粗細的火柱在方然的身後從演武場下往上衝出,瞬間就貫穿了這一層,捅破了十八層的天花板。
火柱的溫度之高,隔著數米之遠,方然都感覺背後的衣服已經開始有灼燒感了。
方然的震驚還未過去,又一道火柱在火老頭的身前從天而起,接著第三道、第四道……直到十道貫穿十八層的火柱將整個演武場包圍了進去。
火老插劍的跪姿並未改變,眼睛緩緩睜開,爆射出一陣精芒,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低聲吼道。
“炎熱地獄!”
十股火柱竟慢慢朝著方然圍聚而來!
火柱所過之地,皆成焦土!
而這十股讓一切化為灰燼的力量正朝著方然圍聚而去!
“這十柱聚在一起,可是能讓百公裏的土地化為灰燼啊!”
“這個小子破解了鱷靈狼靈的組合,打過了雷哥,難不成要敗在這裏了嗎?”
“罷了,這可是毀滅了十六層的力量,輸在這股力量下也不奇怪吧!”
豆豆看著場中的局勢,朝著方然開口道:“方然,這還不是四皇的力量哦!”
方然一聽道此話,牙齒一咬,低下頭去,手中的拳頭一點一點地握緊了。
燈柱上的赤芒在貫通一層的火柱中顯得那樣的渺小,卻仍強硬地一閃一閃著。
下一刻,十根火柱終於彙聚到了一起,在方然的位置上合成了一柱十倍粗細的火柱,同時迸發出一陣強光!
時間仿佛定格在了這一點,方然躺在自己的平靜的靈池之上。而靈池之上,變成了一片有流星劃過的星空,五彩斑斕,如同幻世。
方然坐了起來。
不遠的前方正是片刻前自己與火老頭打鬥的場景。
火老頭正一拐杖一拐杖地輕輕一點,將自己的赤雷波破成了兩半,毫發無損。
再度看著自己的赤雷波被破得如此輕鬆寫意,方然無奈地搖頭苦笑。
火老頭張嘴說:“你的赤雷之力運用地太差,萬鈞雷霆,本就是專於一點才有無上的破壞力,你卻用它來做這麼分散的攻擊,你的靈力也不足以發揮出赤雷之力真正的威力。”
聽著聽著方然不之不覺就皺起了眉頭,他突然想看看之前火老頭的動作。
眼前的情景竟隨著自己的心意開始退回著,如同磁帶一般。
方然來不及驚訝,就把畫麵定格在了火老頭伸出拐杖點在自己赤雷波的那一幀上。
再放大一點,自己看到了什麼。
自己赤雷波掩蓋之下,那拐杖底部竟然有一個小小的的火點,而就是這看起來毫不起眼的火點,就輕易地將自己的赤雷波一分為二。
方然突然想自己之前將生之靈息聚在一點破開了丁天陽結界的場景。
方然看了看自己的手,和作為武器的燈柱。
沒了戒指,自己是否又能做到這一點呢?
將赤雷之力聚集在一點……
方然猛地在強光中睜開了雙眼。
燈柱上的赤雷之力也越來越集中,漸漸彙聚在燈柱的頂點處。
方然的額頭有冷汗不斷地留下。
這事比想象中還要難。
赤雷之力是如此之強,又沒了戒指這一約束的媒介,赤雷之力正不斷地向外掙脫著,試圖擺脫方然意誌力的擠壓,極其地不安分。
越是強大的力量,越難將其約束在一點上。
但好在方然的精神力在經過怒雷極刑的試煉之後,變得如此地堅不可摧,雖然神經疼得直打顫,但方然還是咬著牙將所有的赤雷之力都勉強擊中到一個點上。
就是現在了!
演武場上已經沒有一塊完整的土地了,到處都是焦土荒地。
火老頭手中的武士刀又化為拐杖的模樣,拄在地上,火老頭的眼睛又眯了起來,靜靜地看著眼前方然位置上的那根火柱。
而場下觀眾頭上那連成一片薄薄的水層卻在此等破壞力的招式之下沒有半點損傷,仍悠悠地晃蕩著。
此時,所有人都那柱粗大無比的火柱,默歎著。
“沒人能從這樣的招式下活下來吧!”
“可惜了,他本來已經算是很強了。”
“是啊,一口氣打到了十五層,可惜遇上了一點就炸的火老頭。”
女子側頭去看豆豆,豆豆低著頭看不清神色,不知道在想什麼。
“喲吼!”不知道誰呆頭吆喝了一句,全場開始歡呼著“火老頭”為火老頭進行勝利的歡呼了。
但火老頭一伸手阻止了眾人:“慢著!”
聲音之嚴肅,讓眾人一怔。
豆豆也淡淡露出了微笑。
隻見火柱中有了一絲不和諧的赤紅色,火柱的光在耀眼也擋不住這抹刺眼的赤紅!
隻見赤紅的雷芒從火柱的左側劃到了右側,火柱如同實物般滑下分為了兩半,然後開始慢慢消散。
消散的火柱中,一個黑色的身影緩緩走出。
每走一步,身上纏著的火焰就湮滅了一部分。
當他重新走出火柱時,他的身上的火焰與他身後火柱已然同時消失地幹幹淨淨了。
破爛的衣物,焦黑的皮膚,都擋不住方然那雙炯炯眼神的眼睛,此刻這雙眼正明亮地看向火老頭,痞痞地一笑,道:“謝謝指點!”
“這一招,小子接下了!”
女子不可思議地看著方然,道:“雖然狼狽,但他還真的做到了!你這嘴奶得可以啊!”
“直覺而已。”
“是你對他無條件地相信吧!”
“或許吧!”豆豆傲嬌地撅起嘴撇過腦袋。
台上,火老頭突然仰天大笑不止。
弄得台下的觀眾們一陣不解,有的已經開始懷疑火老頭是不是壓箱底的招式被一個小輩擋下了,氣得精神錯亂,要瘋了。
方然沒有說話,他在等火老頭。
火老頭緩緩收起了笑聲,看著方然點了點頭,道:“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有生之年能看見兩代閻王從我手中闖過,老朽這一生也算值了!”
“小子,第十六層,算你過了!”
“好,下一層!”方然剛喊出口就覺得腦袋上吃了一個栗子。
“下你個頭啊!你看看這場地還能打嗎?給老子滾去好好歇著!”豆豆一腳把方然踢爬下。
方然無辜地撓撓頭,回頭看著豆豆道:“可是小爺,我們不是趕時間嗎?”
“休息的時間不趕。”
“那這場地……”
“自己看。”空中突然出現了很多超級瑪利亞,這些天庭無所不能的維修管道工!
隻見他們很快開始動手,整個演武場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修複著。
豆豆也戴上了冥主之戒,用生之靈息照耀著方然的全身。
方然身上焦黑受傷的地方正一點點地變成正常的膚色。
“小爺,你……”方然愣愣地看著豆豆。
“閉嘴,要想趕時間,就趕緊給老子休息!”
“哦!”方然老實地閉上嘴享受著豆豆犧牲僅有靈力的照料。
這時,女子身旁那個戴著眼鏡,一個超大鼻子十分搶眼的男子走了上來,坐在了方然的對麵,撐著下巴,看著方然。
“我是你下一個對手,十七層boss,若風。”若風推了推眼鏡道,“看在上任閻王的份上,我可以讓你多走幾招。”
男子仿佛是覺得方然還不夠明白似的,重複道:“但僅僅是多走幾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