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方然大笑著跑出了教室，一溜煙進了廁所。
待到姐妹倆跟進廁所裏，方然變成了呆雞臉，看著姐妹倆。
“方然哥哥，我有個問題，為什麼我們每次都要到廁所開會？”
“這問你姐啊！”方然都要暴走了，“你剛才幹嘛撞我？”
“手滑。”小黑無表情的臉一秒就流露出無辜的神情來，仿佛一切都是那麼得自然。
“喂，你這轉變得也太快了吧！明顯就是故意的好嘛！”
“不，是手滑！”
“不，故意的！”
“手滑。”
“故意！”
“閉嘴。我說手滑就手滑。”
“憑什麼！”
“憑你還欠我1600塊錢。”
“……”
小白一臉無奈地在一旁看著兩人鬥嘴。
“那你總不能把我就這樣推坑裏吧？總得給我解決的方法吧？快快快，快告訴我，這可是拿別人的幸福在打賭呢！”
“然而並沒有，我隻是純粹地想看熱鬧而已。”
“…”方然遲疑了下，“你承認你是故意的了！”
“並沒有。”小黑理直氣壯地道，冷漠的臉色都不帶變的。
“……”
“阿西吧！“方然拿頭狠狠地撞著牆，“我上輩子真是造了什麼孽啊！”
方然突然停止了撞牆，看向黑白姐妹道：“不如我逃跑吧！反正要在全班同學麵前丟臉，還不如裝肚子痛逃跑來得有麵子。”
“嗯！就這樣愉快地決定了！”
11.58分，體育館外幾無人影，安靜地令人害怕。
“嘿，你聽說了嗎？有人要挑戰我們學校的校隊隊長，那個籃球百強中學生誒！”
“哇！那人很厲害嗎？敢挑戰我們學校籃球第一人！”
“不是，聽說是個菜鳥呢！兩人好像是為了一個女生下的賭注。”
“嘖嘖，敢和葉偉學長爭女朋友，坐看被吊打，走，看熱鬧去！”
體院館外不遠處的洗手池旁，三兩個男生路過，嘻嘻笑笑的聲音傳了過來。
而洗手池前，一個男生正看著洗手池裏的水出著神。
另一個男生走到旁邊，擰開了一個水龍頭，歎了一聲：“濺然，你還是來了。”
方然沒有回答。
“其實你一直都是這個樣子。”諸萬益洗起手來，“你永遠把別人的事看得比你重要。明知這件事會讓你丟盡臉麵，但當別人對你托以信賴時，你還是會站出來。”
方然依舊發著呆。
“你現在愁的，隻是不知道該如何去贏葉偉，好對得起張美美對你的信任，對嗎？”
方然終於露出了苦笑，轉頭看向諸萬益，道：“你們這次好像信錯人了。”
“我並不這麼覺得，濺然。”諸萬益關上了水龍頭。
“你雖然濺，但大家都很喜歡你，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你很樂觀，你總能給大家帶來歡樂，或者說，你從未消極地放棄過希望。這次也是一樣，就算他是校隊第一又怎樣，誰還沒個失手的機會，NBA還有人上空籃不進呢！不試試怎麼知道？咱赤腳的不怕穿鞋的，就算輸咱也咬他塊皮下來！是吧？更何況就算輸了，你以為他就能追到咱那大班花？”
方然眨眨眼睛，忍不住輕笑了一下，偏頭看了一下諸萬益。
“騷益，你今天的廢話太多了。”
——————騷益的小尾巴——————
“偉哥，都12點了，你說那小子會不會不來了？”體育館裏，小男生湊在葉偉邊上問道。
其他人也是熙熙攘攘地討論著。
“跟你說多少次了，別！叫！偉！哥！”葉偉一拳砸在男生的腦門上，“嗬！他不敢來也是正常的，反正來不來結果都是一樣的！”
話音剛落，體育館的門被打開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接著體育館裏響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歡呼！
一陣白光中走進的兩個身影，正是方然和諸萬益！
“哇哇哇，這小子真的來啦！”
“沒想到啊，真敢來啊！是做好覺悟了嗎？”
方然被這陣勢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為什麼全校的人都來了啊！不是隻有全班的人知道嗎？這下丟人要丟到全校前麵去了啊！”方然哭喪著臉道。
“哦。葉偉說要在所有人麵前向張美美證明，誰才是最強的，然後就通知了所有人。”
“那你還騙我來！”
“放心，來都來了…”
“我恨死這句話了。”方然欲哭無淚道，轉眼就看到吃著棒棒糖的小白坐在一頭暈死的靈體大狗身上，而小黑正在前麵若無其事地拖著躺屍的大狗，扔到了球場中，也坐了上去。
“果然來了。”方然苦笑了一下。
此時人群自動讓出了一條路，而路的終點站著葉偉，正帶著輕蔑的笑容看著方然。
“濺然，我就不陪你去了啊。”方然點點頭，諸萬益就跑到了人群中。
方然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向著不可戰勝的葉偉走去，沒有退縮，也沒有遲疑。
他看到了站在一起的勇哥，張美美和鄭文文，三人對他揮了揮拳頭，隻是張美美的眼中更有些遲疑罷了。
方然點頭淺笑了一下，繼續走到了葉偉的麵前。
在葉偉魔鬼筋肉人的身軀前，方然單薄得仿佛隨時會被風吹跑。
“喲，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你竟然敢來。”
“我不來，豈不是對不起你辛苦請來的這麼多觀眾嗎？”
葉偉臉上的怒意一閃而逝，拿過身邊小弟懷裏的一個話筒，揚聲道：“各位同學們！我葉偉今天在此與方然舉行鬥牛比賽，賭注是——”
“我的女神張美美同學！”
“哇呼呼！”全場沸騰起來。
“真是惡心的男生，口口聲聲喊你女神，卻把你當物品一樣當賭注。”鄭文文厭惡地看著葉偉對張美美附耳道。
“你說方然他有可能贏嗎？”張美美有些擔心道。
“怎麼，想方然做你男朋友啊？”鄭文文壞笑道。
“打你！”張美美羞赧地打了一下鄭文文。
“因為方然與我之間實力的差距，所以規則有別於一般的鬥牛。”葉偉繼續高昂道：“我們雙方互有10次進攻機會，交換發球，隻要我投丟一個球，或者方然投進一個球，就算我輸！”
全場的男生眼睛都要放出光芒來了！
“天呐！這是何等霸道的一句話！我要錄下來，用作我的裝比聖言！”
“我遲早有一天也要裝一波這麼有實力的逼！”
“鬥牛現在開始！”葉偉把話筒遞給了身邊的小弟兼主持人。
“好，比賽現在開始！葉偉把球給了方然表示讓方然先手的機會，但方然拒絕了，把球還給了葉偉。”
“雙方選擇罰生死球。好，葉偉進了，獲得先手權！”
“葉偉進攻了，持球輕輕撞了一下方然，方然飛出去了！天，他居然一下就被頂飛了！在地上滑倒了底線觀眾腳下才停了下來。這是何等的力量差！葉偉就此一個雙手掛筐暴扣，天！竟然是葉偉的招牌動作，雙手掛筐暴扣！簡直是暴力美學中的典範！比分1-0！”
全場頓時炸開了鍋，顯然被這樣震撼力極強的開場震懾到了！
“好，現在輪到方然進攻。好的，葉偉放方然運球進入禁區，保持貼身不失位，方然選擇上籃！葉偉在一旁伺機很久了，高高躍起，天！球被死死地釘在了籃板上了！一個血淋淋的釘板大帽！葉偉還搖了搖手指，那輕鬆寫意的姿態仿佛在說‘去你*的籃球夢！’簡直不留活路啊！比分仍是1-0！”
“哇哦！”全場再一次驚呼。
“葉偉一個雙胯下crossover（變向過人），方然重心不穩再次飛出場外！Anklebreaker（腳踝終結者）！葉偉單臂風車扣籃！比分2-0！”
“方然選擇遠投，被帽！三不沾！，2-0！”
“方然飛出場外，3-0！”
“4-0！”
“5-0！”
“好的，現在比賽已經過半，比分是5-0！方然同學仍沒有放棄！”隨著比賽的進行，場中歡呼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是的，他還沒有放棄。
場下一片寂靜，隻聽得到籃球敲打在木板上的聲音。
原本這種一邊倒的比賽，觀眾喝倒彩的同時，覺得無趣而離開的不在少數。
但今天很奇怪，沒有人離開，觀眾們也似乎慢慢忘了給葉偉的進球喝彩。
所有人都在看著方然一次次被帽，一次次被晃倒，但他又一次次站起來，一次次走回場中。傻瓜都看得出來他一次比一次吃力，但他沒有遲疑，沒有退怯，正如他一開始走向葉偉那般堅定。
他用盡了各種姿勢，他沒有一次成功，但他還是一次次站在了葉偉的身前。
就像一個明知道會失敗卻仍不肯放棄的人。
“為什麼明明這麼慘烈的比賽我都不忍心看下去，卻不願意離開？”
“天，為什麼他明明是個loser，我卻感覺我這麼想為他加油？我身體裏的血液都被他點燃了啊！”
“他為什麼還不肯放棄啊！明明是必輸的啊！”
“放棄吧！混蛋！我都要看哭了啊！”
“6-0！”
方然咬著牙再一次重新站回了葉偉的身前。
“姐姐，你有沒有覺得方然哥哥今天有點不一樣啊！”
“有什麼不一樣？”小黑雖然這般問道，可她也深深地感受到方然那認真的眼神。
“方然哥哥今天一點都沒有平時那好吃懶做，嬉皮笑臉的樣子，全程冷著臉認真的姿態，跟昨天倒是有幾分相像。其實我昨天就想說了，這樣的方然哥哥，好帥啊！我們真的不幫幫方然哥哥嗎？”
小黑臉上顯出了意動，但還是人忍住了，沒有說話。
“7-0！”
“8-0！”
看著方然眯著眼喘著氣吃力地站在自己身前，“好！”葉偉怒極反笑，“我今天非打服你不可！”
“9-0！”
主持人繼續道：“方然選手重重地摔出場外，半天也沒能起身，看來摔得比較重，體力可能也到了極限，畢竟隻是一個新手！果然…一切要結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