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朗的話,讓晟希陷入短暫地深思,她以前認識地蕭清朗不是這個樣子的,他任意妄為,灑脫不羈,原來這所有的一切竟都是假像。原來,他並不像自己所表現出來的那般堅不可摧。晟希因為他的話一時開始心軟了。可是,她並沒有放棄說服他的初衷。不錯,她不是一個有主見的人,雖然她因為性格的原因容易搖擺不定,可是,當她真的下定決心做某事的時候,是絕不會輕易動搖的。尤其是關於晟涵的時候。打定主意,她刻意忽略他脆弱地一麵,堅定地目光,柔韌地語氣,輕輕地跟他講述她想要告訴他的故事。她從翁善素處聽來的模棱兩可的故事卻以百分之百地確信度悉數講給他聽。她不管相不相信,有沒有聽在耳裏。
而在蕭清朗,他們的故事是那樣的熟悉,如此地如雷貫耳,他怎會不知。可是,他試探過多次,晟希明明對晟涵沒有超出親人之外地感情存在,為什麼現在,又會突然地愛上他?蕭清朗覺得自己被搞糊塗了。
“……我不能這麼自私,不能因為我的原因而害了我的弟弟,蕭清朗,你明白嗎?無論如何,哪怕你不會原諒我,我們,也不可能了。”最後,晟希如是總結說。
“如果,我還是不能答應你呢?”蕭清朗冷笑道,你隻顧著你弟弟了,那麼我呢?你可曾知道,晟涵他或可下場悲淒,可是,較之他何止幸運千百倍。晟希,事情哪裏至於到你想像地地步了,無論如何,晟涵終究是天宮皇子,王母最寵愛的小兒子,她怎會置自己的兒子於世世輪回的地步。反觀他,便是永世輪回地機會都沒有,直接是灰飛煙滅地不二命運。他在心底叫囂。可是,這些話含在舌尖,幾欲破口而出,他硬是咬緊了牙關沒有吐出口。這是他僅有的堅強,最後的驕傲。
晟希閉了雙眸,掩住眼底糾結地沉痛地光芒。她用力去撕扯身上厚厚的衣服,“除了跟你結婚,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如果,你隻是因為不甘心,那麼——”
蕭清朗聽著她不言自明地話,麵上盡是惱怒,“夠了,晟希,你將我蕭清朗當成什麼人了?你以為,我想要跟你結婚是貪圖你的身子嗎?如果你真這樣想也未免太自以為是了,你的身子,我還不放在眼裏——”
晟希猛得睜開雙眼,她有些無地自容,備感羞愧,可是,這種感覺僅僅持續了一會兒,便被一種狂喜占據了,他的言外之意是她自由了,他答應放過她了。晟希努力壓抑著大聲喊叫地衝動,她覺得自己該說些什麼,事實上她也這樣做了。“嗬,你說得很對,那個,我很差勁。你怎麼可能真的看上我呢?嗬嗬,好在,你現在想明白了也不晚,要不,真的娶了我,你該有多吃虧。”
……
“如果,你事先沒有喜歡上晟涵,你會選擇我嗎?”
“會,一定會!如果有的選擇,我最不想辜負的人就是你,蕭清朗!”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足夠了——”
……
蕭清朗回到了現實。他硬是逼迫自己放走了她。他傾盡自己的所有成全了她。然後,靜靜地等待魂飛魄散地那刻。可是,在他仍然是自己的時候,他仍然選擇與她的肉身結婚。他知道,她的靈魂已經飛離肉體,去了她該去的地方。那裏,才是她真正的家。她本不是屬於這裏。更不屬於他。一切,不過回歸原位而已。
餘下的事情,是消失已久地晟然告訴他的。說實在地,蕭清朗確實沒有想到自己會再見到她。於是,對於她的到訪他深感意外。再次相見,因為兩人心中-共同的秘密跟息息相關地命運,竟倍感親切。
晟然首先開口,不改犀利地言語,“你真是笨蛋。居然答應放開她的手,拱手將她讓給別人。我記得我有告訴過你,沒有了她,你永生不死地肉體很快便會腐爛,你所擁有的一切華而不實地享受也全部失去。你這樣做,值得嗎?你對得起你的漫長地數百年的等待嗎?”
蕭清朗輕笑,不甚在意地樣子。而後,難得認真地凝視著晟然布滿不屑地眸子,“你一定沒有真正愛過什麼人吧。如果你真正愛上一個人。你便會明白我的決定了。如果重來一次,我依然會這樣子做。我不得不放開她,因為,我給不了她想要的幸福。”
“笑話,真的愛一個人便是放開他的手,那麼,晟希為什麼不幹脆放開晟涵的手給他幸福?”
“看來,你是真的不明白啊!”蕭清朗搖搖頭,似乎在感慨。而後,一字一句地告訴她,“因為,晟希她知道,晟涵的幸福是她。”
晟然拒絕相信,可是,她卻找不到合適地理由去駁斥他的這番話,因此,心裏悶了一肚子的火氣,麵上表情也很是難看。她似乎在跟誰置氣似地將臉扭向一轉,暗暗生著悶氣。
蕭清朗從來沒有見過她如此稚氣地一麵。不禁有些驚訝。他獨自想了一會兒,覺得自己仍是對晟希有著難以磨滅地牽掛,他忍不住試探地問道,“晟然,你確定,你真有愛過晟涵嗎?”
晟然回頭,一臉了然地笑意,“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惜,太晚了。”
蕭清朗沉默了。的確。他們沒有時間懺悔,很多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避無可避之下,不如坦然麵對跟接受。“如果我說不晚,你相信嗎?”
“不晚,嗬,怎麼可能!”
“也許,你早就放棄了晟涵,我知道,你並不是真心想要破壞他們的感情。你,打從一開始就手下留情了不是嗎?”蕭清朗並不是對晟希晟然晟涵他們之間的事情一無所知。
晟然沒有說話。因為她心裏再清楚不過,蕭清朗說的是事實。她猶記得當年她懷著怎樣嫉恨地心情入世。可是,她那堅定不移地信念居然在與那人的相處之下日漸淡薄。也許,有句話說的好,真的是日久見人心。與那人久而久之的相處,盡管,她心裏是多麼地討厭她百般找她麻煩,可是,她卻從不生氣。也不將她的火氣當作一回事。前世嫉妒的怒火蒙住了她的眼睛。她自己也不明白,數千年都不能使她真正去了解她,為什麼凡世的短短三年她居然很輕易地肯定了她。以至於,她不再真正地用盡手斷地奪得她想要的幸福。她看得再清楚不過,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晟涵他,心裏都不可能有她。她喜歡他,真的愛他。她是真心想要看到他幸福,於是,每每不管她生出什麼計策有著怎樣堅定地險惡用心總會在最後付諸行動地時候輕易打住,退而取其次耍些不痛不氧的手段。她痛恨這樣猶疑不決的自己……她落得今時今日的地步,可以說是她自找的……
“你不會是在奇怪自己的改變吧!”蕭清朗像是看透了她的掙紮,她的內心。“你在人間混久了,怎會不染塵埃,也許,是在你不經易間很輕易地滋生了有血有肉地真性情,也就是所謂地人性。怎麼樣,改變於無形真的很難讓你接受嗎?桂花飄雪!”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如果我說打從一開始我就沒有完全相信你的話,你信嗎?”
“哈,原來,我們彼此之間並沒有建立絕對的信任啊!”晟然誇張地笑笑。事到如今,已經不是秋後算帳計較什麼的時候了。“也好,與你這位如此英明的男人一起魂飛魄散灰飛煙滅總好過獨自一人上路。”
“如果姑娘不介意,在下自然願意追隨左右,從此不離不棄。”蕭清朗似真似假地說道。
當晚,蕭清朗來到位於郊外的某座山上,那是鄰近最接近天空的距離了。他仰望著高高在上的月亮,心裏默默地念道:別了,七彩花靈。今後不論我在何時何地有何種命數,我都會永遠地祝福你。你在九重天上,一定會幸福的,是吧!
蕭清朗不知道的是,在他轉身的瞬間。那清冷獨立高掛於半空的月亮,居然迸發出奇異地光輝,當它完全被這不知名地光亮籠罩時,整個天地黑夜乍現白日朗朗乾坤。蕭清朗下意識地回首,驚見那盤坐在天的月亮,不知何時褪去銀白的外衣,換上了絢麗的七彩華裳。恍然間,蕭清朗想起了那則傳說,那則關於七彩月現,美夢成真的美好傳說。蕭清朗唇角無意識地勾起一抹醉人的笑意。他知道,她會幸福的。這就夠了。他會記得的,他會記得某年某月某日他邂逅了一個名叫七彩花靈的女孩,並且以從沒有過的誠心愛上了她。可是,遺憾地是,她卻在遇到他之前愛上了別的男人,於是,他以從沒有過的度量成全了他們。
而遠在那九霄之上的晟希,也許,我們該稱她為花靈。她正在愉悅地接受著來自天宮朋友們夾道地歡迎跟回答他們新奇地訪問,並享受著特地為而她舉辦的民間的篝火晚會,發起人自然是花小蝶。當晚會進行中,禦靈皇子的到來,掀起了所謂地晚會的最高-潮。
當花靈與禦靈的目光交彙,雙方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暌別已久的熟悉地光彩。光陰流轉,恍若隔世。因為被對人間事情好奇得不得了的小蝴蝶跟一眾見了禦靈便七手八腳地飛撲上去的精靈們纏住,兩人都沒顧得上說話,可是,單憑一個眼神,一個簡單的動作,早已靈犀相通地他們都能輕易地讀懂對方的意思。他說,“花靈!我們終於又見麵了!”
她說,“禦靈!我們終於再見麵了!”
初遇時,她不諳情事。而他,早已情根深種。
再回首時,他們居然一起經曆了最難以忘記的歲月。不得不說的人間之行。
“哇,我沒有看錯吧,真的是七彩花,花靈啊,看見沒,你居然老樹開花了!”突然地,一陣莫名鼓噪過後,是小蝴蝶率先嘰嘰喳喳地聲音。
“咦!白姐姐,你好像一點都不驚訝的樣子!這種情景很常見嗎?”小蝴蝶轉而又道。
“笨蛋,我剛剛在你極度興奮地時候許過願望了。我想,除了你,在場的所有人都許過願望了吧!”
小蝴蝶回首,果然,每個人的表情都無向神往跟虔誠,哪裏見得方才半點嘻哈的影子。“好狡猾噢!你們一個個。嗬,不過,我不生氣,”她心想花靈跟她同樣迷糊,鐵定同樣沒有許願才是。可是,當她向花靈的方向看過去時,哪裏還有她的影子。當然,與她一同不見地,還有禦靈。
……
“禦靈弟弟你告訴我,你方才許的是什麼願來著?”
“我沒記錯的話,你之前是叫我禦靈哥哥的——”
“嗬嗬!有嗎?肯定是你記錯了。我明明是你姐姐的,我才做了你十幾年的姐姐你就不記得了……哎呀!咱倆誰跟誰啊,不計較這個,你還沒有告訴我呢?你許的什麼願望啊!”
禦靈回身,默默地看了她一會兒,花靈整個人被他目不轉睛地看法給瞧得渾身不自在起來,正待打破這種氣氛,卻聽得禦靈道,“來追我!追到我就告訴你!”話才說完,人已經飄得很遠了。
花靈頓時哭笑不得,“我記得你沒有這麼幼稚啊!”她隻說了這麼一句,便再也瞧不見禦靈的影子了,這才意識到他似乎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而是要跟自己玩遊戲。遊戲?“等等,禦靈弟弟,我沒有說開始,我們的遊戲還沒有開始,你先別跑啊,我還有預備口號沒喊呢,喂——”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