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頭像很快閃動,小蝴蝶:尋尋覓覓,冷冷清清,終於找到你了。飛不了的樹,我沒找錯人吧。
想飛的樹:可你找的不是樹嗎。
小蝴蝶:對啊,我找的可不就是你。你太難找了。你都不知道我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淚說了多少話。如果不是我聰明纏著淩冰天教我上網,你的這輩子我可是再也見不著了,嗚嗚~~~
想飛的樹:嘿嘿,找我幹嘛。想跟我一起玩嗎。那你過來吧。我都快無聊死了。
小蝴蝶:這個,很難。我不能私自下凡的。後果很嚴重。現在三隻眼查這個查得緊。可能是聽到什麼風聲了盯我也盯得緊。我現在不是坐牢勝似坐牢。痛不欲生ing……
想飛的樹:哦哦,你是逃犯呀。舉報你可以拿到懸賞嗎?
小蝴蝶咬牙切齒,鍵盤敲得乒乓響: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開這種玩笑,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處境,你知道不知道你不在天庭後發生了多少事,你知不知道你害得我最心愛的——那個,曾經最心愛的禦靈皇子同樣輪回人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碰過麵。不過,你是不用擔心的。我堅決相信禦靈皇子他一定可以找到你。還有啊,那個可惡的飄雪也不知道使得什麼詭計,居然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消失於天庭,我發誓,她肯定有幫凶。要不,憑她的修行是絕對不會順利通過輪回隧道來到人間的。我跟白姐姐都懷疑她已經來到人間。你想啊,既然不在天上,又不是腦子燒糊塗了想到陰間一遊。人世間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還可以順便尋仇,一箭雙雕。所以,你千萬得小心啊,遇了她一定要繞著走,她想禦靈皇子都想瘋了,瘋子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花靈,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花靈?
想飛的樹:小蝴蝶真愛開玩笑,故事編的不錯,就是沒頭又沒尾。
小蝴蝶:花靈你這個大笨蛋。這回我確定沒有找錯人了。除了你,誰能這麼愚鈍……不管了,我說的話,你給我千萬記著,我難得通過這種古怪的方式聯係你一次,下次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幫你的。但主要靠的還是你自己,其實你也不需要做什麼。你隻要做好了一件事,我們相見之日就不再是遙遙無期。而是指日可待。
想飛的樹:什麼事?
小蝴蝶:找到禦靈皇子,並跟他在一起。就像是我現在跟淩冰天一樣的在一起。
想飛的樹:不明白。
小蝴蝶:怎麼會不明白的,我說的這麼清楚明白又一目了然?
想飛的樹:明白了。
小蝴蝶: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會明白。你那麼笨,又不開竅……
想飛的樹:我哪有笨。我不知道有多聰明。我學習成績很好的。老師經常有事沒事找機會誇我……
小蝴蝶:學習是什麼東西,成績又是什麼玩意?
想飛的樹:學習才不是東西呢。成績也不是玩意。
小蝴蝶:打住,不討論這些沒營養的問題。哎呀,我就是不知道現在的禦靈皇子長得帥不帥,還會不會眼光怪怪地看上你。反正我不管了,你一定要找到他。跟他在一起。你就是不為自己想也得為因你飽受輪回之苦的禦靈皇子著想。明白嗎。
晟希看得一頭霧水。心想這人肯定是找錯人了。
想飛的樹:這個,你肯定是找錯人了,你還是再找找吧。我不是你想找的人。
小蝴蝶:怎麼可能。我說了這麼多想了這麼多又做了這麼多你現在才告訴我這是空歡喜的白忙一場。嗚——啊。
她正想醞釀情緒跟眼淚,卻見屏幕上光亮一閃,黑屏了。她驚慌地立了起來,“淩冰天,這是怎麼回事。這怪怪的東西好像壞掉了。怎麼辦。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花靈。這下子,又得重頭再找啊。嗚嗚,我不要。”淩冰天抽空看了一眼,無關痛癢地說,“哦,能量不足了。拿到太陽下麵曬曬就好。”
晟希看到突然掉線的呈灰白頭像的小蝴蝶,覺得心頭怪怪的。她剛剛說的那堆莫名其妙的話,她並非全無感覺,也並非絲毫理不清頭緒。但也僅是有著這種似曾相知相識的錯覺。並不能成為使她正式正視的理由。可能,真的是找錯人說錯話了吧。她這樣想著。
晟涵進來時,看到的就是她對著電腦屏幕搖頭歎腦的畫麵。他們家裏隻有一台電腦,因為之前她一直睡在他的房裏,電腦,也理所當然地放在了這裏。他關門的聲音驚動了沉思中的晟希。晟希轉頭,“晟涵,回來了,玩得開心嗎?”
晟涵顯然不願多說什麼,隻是隨意點頭,“嗯。”地敷衍一聲。
晟希就有點不開心了。“晟涵,跟我說話,你一定要這樣嗎?”
晟涵隻是不說話。眸光狀似無意地看向別處。
換作平日裏的她,早就不依不饒了。可是現在,她在蕭清朗家裏備受打擊的內心還未平複。人的內心如此深重,不見最底,她看不透。但也明白。沒有無緣無故的包容跟寵愛。他的弟弟,終歸是將她拒在心門之外。無論平日裏再怎麼親密無間。將這十來年的姐弟情誼全部加起來的比重。都不見得在他心裏留下絲毫的分量。露骨濃情如蕭清朗者,也會此一時彼一時當場翻臉。這還是他口中的建立在感情上的無情。都道世間最重是感情。然後再是親情。親情無法持重。感情不可信任。前一刻的如膠似漆倘為的是下一次的相看相厭的話,不如當初不相識。“晟涵。我跟以前不一樣了。如果,你還是擔心我會煩著你,擾著你,累著你的話。你大可不必多想。我明白,我是姐姐,不是你妹妹。你喜歡清靜,喜歡自由,喜歡幹脆,喜歡獨處……”她環視四周。這個房間,她是多麼地熟悉呀。比她自己的房間都熟悉。在這裏,她從沒有格格不入的感覺。然而,現在卻有了一個最不可能使她產生格格不入想法的存在。所以,這裏、她也覺得格格不入了。“是啊,我們都突然長大了。想要自己的空間。這或許會在最初顯得有些突兀。產生一些僵硬的毫無理由的矛盾跟別扭。不要往心裏去啊。不得已的,我們踏上的是兩條路。我也希望,再見麵時可以一如當初沒有罅隙交流跟相處。你可明白?”
他的嘴唇動了動。不知不覺藏於後背的手絞的死緊。晟希靜靜地看著他,想要聽他說些什麼。時間一分一秒在流逝。伴隨著時間流逝的,還是堅定不搖的信念跟一點點降下來的熱切希冀。一切盡在不言中。一切,也不再不言中。
時間,公平公正苛刻嚴謹。不以人的意念為動搖。它有條不紊地行駛著。漫漫長河中。日升日落,潮起潮落。不偏不倚,不驕不躁。送走了黃昏,迎來了黎明。考場上,筆尖摩擦卷子的聲音沙沙作響。考過了一科又一科。這些試題,晟希答得認真。這兩個月來,都是她自己獨自一個人查資料堅持複習下來的。遇到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的。她的做法直截了當。當場放棄。而此刻,她就坐在考場上。一筆一劃寫著什麼。既然決定對一切不強求。其中自然包括端正考場失意的心態。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換句話說,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
考試全部結束後。一直苦苦壓抑忍得辛苦的薛小雅終於可以不吐不快。嚴加追求他們的考後感。當然,主要是追問她的。晟涵的,她徹底放心,全心信任。晟然的,她也就是詢問一下以示關心。然而,對於最讓她放心不下的晟希,就沒那全然的信任跟開解地慰問了。晟希心裏也不大有底。被她這般追問有些招架不住。薛小雅見其言詞閃爍。覺得情況不容樂觀。一意孤行地責令其在這個暑假大補特補。並將這個重大艱巨的任何交托給晟涵。晟涵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晟希就開始嚷嚷起來。“媽媽媽媽,你老安心了。我考的不錯。真的很不錯。不信,你可以打電話給那些閱卷老師們。”薛小雅半信半疑,在心裏揣摩很久。最後還是選擇相信自己的直覺。而不是相信她。她的直覺恰恰與晟希的自我感覺背道而弛。為此。收拾了東西準備回家的晟然幸災樂禍了許久。甚至將要離開的依依不舍地惆悵也被擠了大半。幻想著晟希怎一個慘字了得的假期,她走得很是歡喜。
於是,整個暑假,在晟希嗚咽哀鳴中扯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