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雅照顧兒子喝了藥,給他蓋好被子,叮囑他好好休息,並吩咐晟希別鬧著晟涵讓他好好休息後就出去了。
晟希無精打采地趴在床上,眼睛盯著他,憂心忡忡地說,“好端端的,你怎麼會突然生病的呢。你可是從來都不會生病的呀!”
聽到她的話,他苦笑一下,“我怎麼就不會生病了。我不過也是普通人。”
“很不舒服嗎?”晟希印象裏她自己從來沒有患過頭疼發燒腦熱之類的小疾病。沒有受過病痛的苦,卻見過形形色色被病痛折磨的人。知道患病的人都會感到極不舒服。
他原本就沒有真的不舒服,本想搖搖頭使她安心的,卻見她一臉緊張地盯著他,這時,她的眼裏心裏全都是他,他突然覺得心裏很舒服,他很享受這種被她全心全意關注甚至嗬護的感覺。於是搖頭變成了點頭。
“哪裏不舒服啊,頭還疼嗎,要不,我給你揉揉?”她伸出手比出欲揉地動作——
他輕閉了雙眼,悶哼地說,“嗯。好。”
於是晟希往他身邊靠了靠,他合著眼睛靜靜地躺著,柔和的燈光下,他清秀絕倫的臉蛋散發著懾人的光輝。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這樣的男子,都絕對是入畫的一景,還是那種傾城名畫的一種。不得不承認,她這個弟弟很漂亮,雖然略顯青澀的臉上帶著稚氣,卻絲毫無損他與生俱來的吸引力。有些人,生來便是發光體。大概說的便是如晟涵這樣的人了。有弟如此,她與有榮焉。帶著這種自豪感跟對他深深地憐惜,她心疼地用手給他按摩額頭。先是用雙手指關節按住他額頭兩側的太陽,然後將食指彎曲成鉤形,就這樣放在太陽上,雙手同時順著順時針的方向開始旋轉著按摩。幾分鍾過後中。她的動作停止了,晟涵也睜開了眼睛。許是舒服多了,他的眼珠黝黑的發亮,眼睛閃爍著鑽石般耀眼地光芒。此刻,這雙眼睛的主人直勾勾地盯著她,確切地說是盯著她的眼睛,如若說眼睛便是心靈的窗口,那麼,他這樣的直視,生生地破窗而入鑽進了她的心裏。她突然顯得有些慌亂。眼前這專注執著的人,哪裏會是她的弟弟,給她的感覺完全是一個放肆的陌生人,或者說,此刻他帶給她的感覺是全然陌生的。陌生到她連他都不認識了。“晟涵,你怎麼了?”晟希忍著不適疑惑地開口。
“晟涵——”她伸手去探他額上溫度,他被她一把抓住,他握著她的手腕。啞著嗓音說,“我沒事,別擔心。”
“嗬嗬,是嗎。那就好。趕快睡吧。養足精神,病才會好得快。”
“晟希陪我睡吧。”他瞅著她問。不待她回話就掀開自己的被子。
“哦,好。”晟希甩開腦子裏一閃而逝的遲疑。鑽進了他的被窩。她很自然地偎在他懷裏,他則伸手環住她的腰身。“晟希明天要出去約會嗎。”
“什麼約會,才不是約會呢!隻不過是同學請吃飯。免費大餐,這種便宜一定得占。以後,學著點。”
“明天,我做飯給你吃,你不要去占別人的便宜,好嗎。”
“可是,你生著病呢,怎麼能讓你去做飯——”
“我已經好多了——”他強調。
“可是我都給人家約好了,總不能爽約吧。”她有些為難。
“那就爽約好了。”他再自然不過地說。
晟希暗自搖頭,“最多我早點回來,晚上吃你做的飯——”她折中地想。嘿,這個辦法切實可行,不但安撫了雙方,最終獲利地仍是她。兩頓大餐,賺翻了。竊喜中——
“哼——”他低不可聞地冷哼了聲,伸手關了床頭櫃上的台燈。因為兩個人相擁在一起,他不滿地低哼就鑽進了她的耳朵,她懷疑自己聽錯了。因為,在這似有若無的低哼過後,晟涵就沒有再表示過什麼。晟希打了一個嗬欠。在他懷裏調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很快便沉入夢鄉。晟涵卻沒有睡意。就這樣靜靜地睜著眼睛抱著她,一夜不曾入睡。他想了很多,卻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對她抱有的是什麼樣的感情。他們之間的聯係,是血濃於水的親情,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姐弟。可他對她的感情,卻是比親情更濃烈,比青梅竹馬更相知地情感。他隻想好好地嗬護著她,珍惜著她。他隻願除了他,再沒有人會看到她的美好,他不願她身邊站著除了他以外的其他任何男人。他怕他再也不能如現在這般擁抱著她,守候著她。他怕她心裏有了別人以後心裏眼裏再也容不下去。那個時候,他又該如何自處。僅僅是想到他有可能失去她,他就已經無法忍受——晟希,求你,不要喜歡上別人,不要屬於別人。我們就這樣,生活到老。
一夜無夢。因為睡得足,醒來後整個人神清氣爽好不精神。晟希覺得自己渾身都充滿力量。正想躍下床,又想到了病中的弟弟。見他依然閉著眼睛在假寐。可能是生病的緣故吧,這張精致地臉蛋顯得憔悴異常。她憂心地打量著他。心想自己也太不像話,自己弟弟還在臥病中,自己卻為即將到來的聚會迫不及待。一絲罪惡感襲上心頭。她甚至已經開始在考慮今天不出去的可能,更進一步,她也能夠想到她爽約會蕭清朗氣得臉紅脖子粗恨得咬牙切齒的模樣。一想到他被氣壞的表情,她心裏就有著說不出地快意。
她再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晟涵。給他掩好被子,就輕手輕腳地下了床。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他們雖然睡在一個房間,她的衣服,卻還是在自己的房間。
這一整晚他都沒怎麼睡覺。晟希醒了出去了他都知道,隻是不想睜眼罷了。甚至,她怔怔地看了他一會兒,他也是意識清楚的。既然她一定要出去,他就當作什麼都不知道,或許心裏會好受一些。
晟希出了門,蕭清朗是在她家樓下等她的。“怎麼過來的。打的?坐公交?步行?自行車?”她一個一個問過去。
“不是,自己開車過來的。”
“了不起啊,隻是,你有駕照嗎?”雖然沒有問過,但他應該跟自己同齡才對。那就是不滿十八周歲啊。
“沒有,”他很幹脆地攤攤手。然後,帶著他那招牌似地一臉壞笑睥睨她說,“你敢坐嗎。”
“你敢開我就敢坐。”晟希佯裝一臉無畏。
“我說,你也別一副畏畏縮縮樣子好嗎。”他歎了一口氣,“我就這麼不值得你相信嗎。”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別人,你能開得好,別人都能開得好嗎。”她理直氣壯地爭辯道。
“嗬,敢情你還是害怕啊。那就算了,感謝你,給我節省開支。雖然我錢多。但沒人會嫌錢多。”他許是心裏有著說不出的失落吧,才由著自己的亂說一通。
晟希有些急了,“哎呀,我跟你開玩笑的,你可別當真啊。話說我還沒有進過高檔酒店呢。你可千萬不能讓我錯過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那你還等什麼,上車吧。美女——”蕭清朗紳士地為她開車門服務。
“蕭清朗啊,認識你這麼久了,你終於肯說句實話了。太難得了。我為你驕傲——”
他有些摸不著頭腦,“實話?我每天說的都是大實話啊。你現在才發現,更是難得啊。”然後,也鑽進車裏,關上車門,擰動鑰匙。剛開始的時候,晟希心裏其實還是有些惴惴不安的。還好,行駛了一段路程後,看他開車有模有樣的動作熟稔很是靠譜。也就安下心來。隨意地問,“現在不是吃飯時間吧,先去哪裏玩啊。”
“晟然想去哪裏?”
“埃及!”
“你還真敢說——”
“那我就哪裏也不想去。”
蕭清朗想了想說,“你們女孩子約會不是最喜歡看電影的嗎。咱們也去看電影吧。”
“要看午夜電影嗎?”晟希似乎想到了上次看電影的情景,忍不住周身哆嗦了一下。“還是別了。我不愛看。除了看電影,去哪裏都行。”她現在對電影可是排斥得緊。
“好,這是你說的,可千萬別後悔才是啊。那咱們就去‘羅網’好了。”
“那又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地方?”
“嗬,你說得很對,那地方真是夠亂的。”他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