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草窩。人在極度痛苦時,會獨自舔舐傷口。休養地地方,最合意的便是自己的家。於是這般,吳剛在來到自己家門口時,如是說。
花靈正要開口說些什麼。雖然明知道自己不可能幫他對症下藥,隻能意思一下地幫他服些補藥。可是,“砰”地一聲——她已很沒麵子的被吳剛關在門外。很顯然,他此刻拒服補藥。
跺跺腳,花靈很不情願地走開。
回過頭,便看見一身白衣的禦靈醒目地站在不遠處的七彩樹下。並向她看過來。
花靈樂嗬嗬地跑過去。“禦靈哥哥,你怎麼在這兒啊,看到你太好了。”
禦靈順著她的動作牽過她的手,往樹林深處走去,邊走邊說,“哦,隨便走走,想到了你們,便過來看看。”
“吳剛哥哥好可憐,又在傷心了。我想幫他,卻什麼也做不了。”花靈極度沮喪地說。
禦靈看她悶悶不樂,心裏也不舒服。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他總不能直接告訴她這條路是他自己選擇的,再苦再難也必須自己獨自走完。除非放棄嫦娥,否則,這很可能會是條沒有盡頭卻坎坷十足的心曆路程。但是,他完全清楚,他不可能放棄對嫦娥的愛。就像他,也不可能輕易放棄對花靈的感情一樣。
“丫頭!”
“嗯?”
“晚上我帶你出去玩吧。”
“去哪,還去輪回通道嗎。”她對上次之行記憶深刻。
“晚上你就知道了。記住啊,掌燈過後,我就在這裏等你。不見不散。”
“好啊。我記下了。要叫上吳剛哥哥嗎。”
禦靈麵色一沉。他這是在約她。他們兩個的約會憑什麼有第三者插足。再者,聽到從她小嘴裏提到別的男人,雖說那人是吳剛,他心裏還是不舒服。眼神無法自主地盯上她不點而朱的紅唇,他著迷似地伸手抬起她圓潤的下巴,慢慢地俯下了頭。精準地吻上她的唇。
這個禦靈哥哥,怎麼這般愛吃她的嘴巴。這是一種她所不知道的樂趣嗎。應該算是吧,否則,她的心怎麼在輕舞飛揚。伴隨著一種幸福的感覺翩翩起舞。就像方才他們才欣賞過的飛天舞。
樂趣需要互動。花靈於是伸出舌頭調皮地學著禦靈的動作,與他靈動的舌頭在自己的口中追逐嘻戲糾纏共舞。
禦靈眼睛閃動奇異的光芒。他抬頭,凝視著她,暗啞的嗓間催眠似地低喃,“乖,閉上眼睛。記得用鼻子呼吸,知道嗎”
花靈聽話地點點頭,合上眼眸。禦靈再度低頭,將她扶靠在一旁的七彩樹軀幹上,再無顧忌卻始終溫柔地與她的唇舌抵死。
在這個午後,在這個令他們再難忘懷的午後,在個七彩花香撲天蓋地侵襲的午後,在這個他們幾經的午後,他們傾情擁吻,不需要任何語言,包括華麗的詞藻修飾成的山盟海誓……一個情根深重,再難回頭;一個雖仍是一知半解,卻也深深地記住了這個帶給自己無比美妙的感覺的男子。她永遠的禦靈哥哥。
天穹深邃,群星閃爍,銀河高高懸浮在天際,不時有流星滑落。孤陋寡聞的花靈何時見過此等絕美的畫麵。超過任何她能想象的極限。她激動地久久不能言語。隻是虛浮在空中,緊緊握住玉靈的手,眼裏的震撼撥動靈魂最深處。從心底發出的層層情緒將她淹沒。禦靈見她不能自已。隨手招來一片雲,他舒服地坐在上麵,將她攬在懷裏。兩人就這麼相互偎依著,坐看群星互動,銀河正中那是一團五彩繽紛的,旋轉晶瑩的景象,散以百計的藍色和紅色恒星閃閃發光點綴著宇宙塵雲。
兩個人就這麼安靜地觀望著誰也沒有在意時光的流逝,花靈慵懶地半躺在身後人的懷裏即便坐了這麼一夜,也並不覺得倦。直到東方泛起魚肚白。
“天亮了!”禦靈說。
“哦。這麼快!”
“我們該回去了。”
“好。”花靈不舍地從他溫暖的懷抱裏出來。
“想什麼呢,怎麼悶悶不樂。”禦靈輕刮她鼻子。
“簡直太神奇太壯觀太了不起了。是誰這麼偉大,造就如此的恢宏!?”
“這是天地的奧秘,不可說,說不得。”
“真舍不得離開。”花靈戀戀不舍。
禦靈寵溺地一笑,“丫頭,聽話,下次還帶你過來。”
“真的?”她的眼睛閃得晶晶亮。
“嗯。我保證。”他許諾。
回去的路上。兩人不再乘雲而選擇禦風而行。花靈揮動著胳膊,幻想著自己也是一隻飛行於半空的鳥兒。翱翔於空中,平步於人間,來往於天地。何等逍遙自在。
“禦靈哥哥,”花靈轉頭望向身邊的人,“人間是什麼樣子的,是跟咱們天宮一樣嗎?”
“不一樣,”禦靈琢磨著該怎麼跟她描述。“人間的凡人壽命很短,甚至不足百年。他們很容易就生病,很輕易就死去。他們得辛勤勞作,下地耕田,種出糧食,才有飯吃。他們得辛苦織布,才有衣穿。他們的孩子隻有十來歲便已成婚。他們還未完全長大時就有了自己的孩子。他們有條件的都選擇讀書,借此考取功名。光耀門楣,顯身揚名。有很多人,終此一生都在考試,卻始終未能中舉,橫死在途中。功成名就前,他們口口聲聲地稱造福萬民,一朝高中,初衷不再。多是魚肉百姓,為非作歹,窮凶極惡之徒。更為天理難容的是,他們不原贍養自己年邁的老父老母,任其餓死街頭。當權者施仁政,國家百姓之福,當權者施暴政。終會官逼民反。改朝換代。在這數千年的進化歲月中,有的,不光是惡貫滿盈的唯利之圖,大有集天地凜然正氣的仁義之士。各領風騷數十年。當今人間的執政者,也算是曆代享有最高知名度的皇帝之一,他將當代盛世推高了頂端,”說到這裏,他擰眉道,“卻也親手將它拖向衰落……”講到這裏,他再也不願意說下去了。
花靈也不說話了,她原以為,天上人間是一家,天上歌舞升平,團花錦簇,人人吃好喝好玩好又安好。非但如此,還擁有永恒的生命體。他們從來沒有生過病。也沒聽說有誰被痛苦折磨。除非,是犯了事被懲罰的。她對人間的情況雖說不是非常理解,但也聽得很是明白,那就是,民生不如她想象中的樂觀。雖說那樣的生活離得她很遠,但依然壓著她的心,她心裏說不出的難受跟壓抑。她聽到自己說,“禦靈哥哥,有時間帶我去人間走一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