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以後,當花小蝶白盈會吳剛他們聚會時,每每憶及,無不感慨良多。談到初次見麵的想法時,兩人相視,不約而同地笑稱:聞名不如見麵。此是後話。
“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不買帳,冷哼道。
“吳剛哥哥這話講的是什麼道理,難道不相信我倒蕩蕩的為人嗎?”
“我就是相信你,我能相信外人嗎?”說這話時目光似有似無地瞟向她身後。
花靈陷入短暫的沉默,她自然不是在思量小蝴蝶她們的可信度,隻是覺得奇怪,這一臉不悅咄咄逼人脾氣忒差的人會是不屈不撓、樂天派的吳剛嗎。怎麼竟像是變了一個人呢。
不過,一旁的花小蝶顯然產生誤會了。她哇哇叫著說,“有沒有搞錯,我們隻不過在你屋前小站了這麼一下下,居然對我們產生了這樣的負麵影響。難不成,你這裏麵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寶貝,心虛了不成——”
白盈會扯扯她衣袖,示意她收斂點。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人,情緒不穩定啊。該不是受了什麼莫大的打擊吧。何必此刻往刀口上撞呢。
果然,她的言詞引來了對方的反擊:“寶貝?嗬,是啊,寶貝,我藏了好多呢,你要不要進去看看,保你看了永遠都不舍得出來——”
進得去出不來。赤夥夥的恐嚇啊。
花小蝶是誰啊,向來是聽不出言外之音,話外之意的主。隻聽她樂嗬嗬道:“真的嗎,有那種吸引力嗎。我好激動啊……”
“吳剛哥哥,這兩個是我的朋友,很好很好的好朋友。莫名其妙的你不要再莫名其妙下去了,要不,把我朋友嚇跑了,上哪兒找去。你賠給我嗎?”
吳剛對上花靈的目光,探究了一會兒,覺得她不像是在開玩笑,就退去了臉上的陰鬱。恢複了正常。所謂的常態便是,“花靈妹妹不厚道噢,有這麼漂亮的姐妹都不給哥哥介紹,是存心讓哥哥永遠這麼光棍下去嗎。”
一前一後轉變之大,變化之快,居然使人變色。
此刻,這個一臉色眯眯地盯著她們猛瞧,雙眼泛著見獵欣喜垂涎雀躍似乎迫不急待就要撲上前來的好色之徒就是傳說中的吳剛嗎。果然是,人如其名,所傳非虛,眼見為實,耳聽為憑啊。
她們不自覺地哆嗦起來。彼此靠近依偎。
花靈見狀,很是氣憤,瞧,可憐的小蝴蝶,都被嚇成這個樣子了。為了兩人免受荼毒,她大義凜然的上前兩步,伸出小手,毫不猶豫地遮住了他的眼睛。雖然遮擋得不夠嚴實,好歹,威力大減,這直接表現便是花小蝶跟白盈會危機解除。不再如芒在背。恢複翩翩神采。
“花靈妹妹,你這是做甚?”吳剛挪開她的小手。握在自已的大掌中,然後,扳正她的小腦袋,低沉囈語般地輕吐:“記住,以後,千萬別妄圖帶任何人哥哥的房間。知道嗎。否則,後果很嚴重!”
花靈撇唇,“就你那破地方,亂蓬蓬的比小白的窩都不如。我才不屑進去呢。”
吳剛顯得很沮喪,這花靈顯然忽略了重點,他明明是不想別人,又不是不願她進去。算了,懶得解釋了,就隨她誤會好了,反正到時候,她該進來還得進來,她要是不進來,誰幫他整理房間呢。
花靈瞧見白盈會居然在盯著吳剛發呆,眼神都不帶眨的,靈光一閃,難得聰明起來。“哦哦哦,都忘記給你介紹了,”她扯過吳剛,麵對白盈會道,“白姐姐,這就是吳剛,我跟你們提到過的。”
轉而又對吳剛說,“那是花小蝶,你叫她小蝴蝶就可以了。這位是百花宮的百合仙子,是天宮有名的美人噢,吳剛哥哥,你看,美貌絕不輸我家仙子。更難得的是絕比我們仙子平易近人。”
“哼哼哼,一句話就把我給打發了嗎。”花小蝶非常不滿花靈的介紹說。
“那你還想怎麼樣,你如果生得如白姐姐這般美麗非凡,有機會我也將你隆重推出。”
白盈會頓覺哭笑不得。
縱然嫦娥仙子在他心裏無人能敵,他也不願意不去麵對客觀事實。的確,這百合仙子,生得極美。美得恍人眼,卻不能撼人心。他不甚在意地想。
白盈會對上吳剛讚賞的目光,微微一笑,“意圖擅闖私宅,是我們考慮不周,有失妥當了。”
“無防,”吳剛大手一揮,不以為然的說。不以為意是自然,她們又沒有真的闖了進去。意圖未遂,而不是已遂。
花小蝶默默地念叨著吳剛的小氣跟不講理。嘴巴嘟的老高。生著悶氣。
花靈也不痛快了,她總是不願看到朋友的不快樂。想了想將吳剛拉到一旁咬耳朵。“好哥哥,你看,你就讓她們進去看看吧,否則,她們傳了出去,所有的人真會以為你當真藏了什麼了不得的好東西。俗話說的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真到那個時候,你的地方就從此不得安寧了。長此以往,廣寒宮定然不再清靜,吵到了仙子清靜,你說,她能無視嗎,她萬一追究起來,發現事實居然是這樣的,居然隻是個誤會,僅是因為吳剛哥哥小氣,不願人家來做客,你說,她能不生氣嗎。仙子對你的印象本來就不好了,這下子,肯定會變得更差。不過,這樣也好,反正你不入仙子的眼,還是趁早死心的好,趁著還算年輕,還有人要,何必苦苦單戀一枝不屬於你的花。”
吳剛陷了深思,權衡著利弊,最後猛一點頭,皺著眉頭痛苦地說,“好吧,不過,不能隨便亂翻我的東西,隻能看,不能碰,時間也不能很久。”
“嗯嗯嗯,一定,我保證。”
“還有啊,”他追加條件,“以後,你整理廣寒宮,也別老忘了我的房間,怎麼說我也是廣寒宮的一份子,我的房間,自然也是屬於廣寒宮的,你怎麼可以厚此薄彼,輕易忽視呢。”
這下子,痛不欲生的似乎成了花靈。幾乎含淚地與他訂下了這不平等條約。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好奇心能殺死貓。花小蝶無數次的對月長歎。如果她能有些先見之明,聽從花靈的勸阻,不打小草房的主意,興許,心裏頭還能懷揣著美好的想法——理想版:這是座神秘的小草屋,小草屋裏,放置著神秘的物件。這些物件,個個是寶貝,不管是哪個,都能輕易帶給人們快樂跟滿足。
幻想版:裏麵住著一位萬能的老人,他上天入地,前世今生無所不知無所曉,最重要的是,有問必答。
現實版:一張床,上麵貌似扔了幾件髒兮兮的衣服;一衣櫥,櫥櫃門沒有關好;一張桌,橫七豎八地堆放著酒瓶,空的,半空的,沒開啟的;幾把椅,東倒西歪地隨意擺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