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張鳴的死訊時,李久陽整個人都石化了。父親拚命敲門的聲音他也沒聽到。接著是巨大的砸門聲,父親紅著眼衝進來。
“陽子,你快躲起來,快點!”父親的話急促而大聲。
李久陽呆呆地問:“我幹嗎要躲起來?”
話音剛落他便聽到警車鳴笛的聲音,越來越大,很明顯正朝這邊過來。
父親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他拽下床向衣櫃拖去,李久陽被突如其來的疼痛驚醒,臉上終於有了些表情。
耳朵上傳來的叮叮當當的聲音讓他瞬間精神振奮一把甩開父親的手:“你懷疑是我殺了張鳴?”
“陽子,不管怎樣你都是爸爸的兒子,警察馬上就要來了,你先躲起來好嗎?”父親的姿態已經軟了下來,畢竟是自己唯一的骨肉,一生的期盼,即使他再壞再不聽話,也還是自己的兒子啊!
李久陽冷笑著看著父親:“你口口聲聲說我是你兒子,卻這麼不相信我,你不覺得很可笑嗎?見警察就見警察,我還不信他們能把白的說成黑的了!”說著,李久陽推開父親就要出門。
肩上突然傳來一陣悶痛,李久陽的腳還沒跨出門檻便被父親擊暈了。
當他再次醒來時發現四周一片黑暗,自己正處在一個莫名其妙的封閉的空間裏。用手摸了摸,硬硬的木質牆壁……
突然,他輕輕地啊了一聲,手指上傳來尖銳的痛感,他的大腦也在一瞬間清醒過來。
錯不了!這是他們家的壁櫥!!小時候他為了躲避父親就曾經躲到這裏麵過,也是被這枚凸出來的釘子紮了個正著。
同時,他的心又猛地涼到了腳底。父親為什麼要把他塞到壁櫥裏?他的耳環呢?
下意識地摸了摸耳朵,耳環還在,但無邊的恐懼同時漫上了他的心頭。
因為,他感覺到有另一隻冰涼而柔軟的手也在摸那隻耳環。接著,壁櫥裏溢滿了一種難聞的臭味兒。像他的狗死了幾天後發出的臭味。
他戰戰兢兢地順著那隻手摸過去,是一個冰涼的身體,如佛像般坐在他身後,聽不到對方的呼吸,但他噴出來的惡臭的氣體卻直直地進入了他的鼻孔,令人作嘔。
感覺到手指上黏糊糊的不明物時,李久陽驚恐地後退,想要從這個鬼地方逃出去。
“把耳環還給我。”幽幽的低沉的熟悉的聲音傳來,李久陽尖叫一聲終於找到了壁櫥的門,用力一撞。
整個人如斷了線的風箏直線下墜。仍然是無邊無際的黑暗。張鳴那恐怖的聲音仍然在耳邊縈繞:“把我的耳環還給我……”
“咚!”隨著一聲巨響以及襲遍全身的疼痛,李久陽終於看到了亮光。不,具體來說應該是寒光,一把閃著寒光的菜刀正向他飛來。
“把我的耳環還給我!”隨著一聲淒厲的叫喊,血光飛濺。
清脆悅耳的金屬碰撞聲中,他看到自己血淋淋的左耳被拿至了空中,十字架耳環發出幽幽的紅光,隱約中可以看到一張充滿獰笑的臉——是張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