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校門,薑月影的手機突然沒電了,她問同行的關清:“現在幾點了?”關清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的手機正在宿舍充電。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發現沒了手機就完全沒了時間概念,不由得苦笑起來。
今天的103號車特別好等,兩人跳上公交車,車子沒開出多久,薑月影發現車窗外的天瞬間暗了下來,雖然是冬天,但是天黑得太快了,她記得剛剛在宿舍裏看的時間是下午五點半。
車子裏很黑,薑月影沒來由得心慌,她側頭看一旁的關清,關清眼睛看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麼。車子在某站停了下來,關清突然站了起來對薑月影說:“我想起來有件急事,今天就不陪你去咖啡館麵試了。”關清說完匆匆下了公交車,看著關清的背影,剛剛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關清下車後,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坐到了薑月影的旁邊,一股奇怪的味道瞬間襲向薑月影的鼻端,她皺緊眉頭往裏麵坐了坐,企圖離男人遠點。
一隻冰冷的手搭上了薑月影的肩膀,是那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男人低著頭,臉依然埋在黑暗裏,他用沙啞詭異的聲音問薑月影:“小姐,你知道現在幾點嗎?”
薑月影本來想回答不知道,口袋裏的手機卻突然震動起來,她把手機拿出來,屏幕上顯示著幾個鮮紅的數字:19:19
“十九點十九分?”
“哦。”男人詭異地哦了一聲,把薑月影的疑問當成了回答。
車子突然劇烈地顛簸起來,隨後,車子裏響起了奇怪的聲音,“嘩啦”一聲,像是硬幣撒了一地。薑月影猛地回頭往後看,嚇得差點暈過去,那些乘客的身體隨著車子的顛簸全部碎落一地,隻有她和那個鴨舌帽男人完好無損,她低頭看著男人,那男人身上的味道越來越濃烈,就像是東西腐爛的味道。
男人突然抬起頭來,他的臉是青灰色的,臉上全是裂紋,一塊麵皮隨著汽車的顛簸剝落下來,男人嘴角扯出一抹詭笑:“小姐,有沒有人告訴你不要輕易告訴別人時間,因為那有可能是你的死期!”男人說完,薑月影感到雙腳劇痛,她低下頭,發現自己的腳正慢慢地碎裂,鮮血和碎裂的皮膚混雜在一起,惡心至極,並散發出強烈的血腥味,當然,還有那種常人無法忍受的疼痛。
“啊……”隨著一聲尖叫,薑月影從睡夢中驚醒,車上的乘客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薑月影抹了把冷汗,原來是自己睡著了,虛驚一場。
車子裏響起了廣播聲,司機把收音機打開,一首輕緩的音樂放到一半,突然插入一個詭異的男聲:“下麵播報,北京時間十九點十九分。”薑月影的心一顫,會不會這麼巧,十九點十九分也要報時?她看了看四周,其他乘客皆是麵無表情,毫無反應。
車子又停靠下來,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坐到了她的身邊,帽簷被拉低,看不見男人的臉。這一幕和剛剛的夢境何其相似。薑月影屏住呼吸,在汽車發動的前一秒下了車,她寧願多走一站也不要夢裏的事情變成現實。
車子發動,薑月影從窗口看見那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抬頭看了她一眼,男人的臉是毫無生氣的青灰色,在接觸到薑月影的視線時,嘴角拉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這時,又有人拍了拍薑月影的肩膀,回頭,一個長發的女人站在薑月影的身後,女人的聲音很低,冷颼颼的:“小姐,你知道現在幾點嗎?”
薑月影的心中一片哀嚎,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拿出手機,幽藍色的屏幕上有幾個鮮紅的數字:19:19。又是這個時間!一絲涼意爬到了薑月影的背脊,抬頭看那個問時間的女人,女人的眼睛很黑很大,那雙眼睛正死死地盯住薑月影。
薑月影什麼都沒說,她抬頭看了看四周,周圍沒有半個人影,黑漆漆的連個路燈都沒有,遠處隱隱約約的有幾個小土丘的輪廓,不遠處的站牌歪歪斜斜的,似乎風一刮就要倒掉了。薑月影突然有了不好的聯想,再抬頭看那個女人,臉色蒼白,唇紅似血,薑月影猛地退了一步,她後悔為什麼不看清這是哪裏就下了車!
女人又冰冷地問:“小姐,你知道現在幾點嗎?”
薑月影現在隻想掉臉就跑,但迫於女人的壓力,應付地說了一聲:“大概晚上八點吧。”女人盯了薑月影良久,最終消失在了黑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