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鎮外發現屍體是一個星期後。
那天,我在媽媽強烈的要求下,帶著白薇去鎮外的小樹林去散步促進感情。
我和白薇隨意地逛了一會,突然聞到了一股惡臭,好奇之下,我們順著氣味搜尋,沒想到竟看到了腐爛大半的女人。
驚恐之下,我選擇了報警。
警方來的時候,他們在死者身上搜到一張身份證,她居然是陳思思,我的第三任女友!
於是我被警方帶走問話。
三天後,我被釋放。
回家時,媽媽抱著我嚎啕大哭,“秦北,你終於回來了,嚇死我了!”
我閉上眼睛,腦子裏都是思思腐敗的麵容。
“媽媽,那晚……那晚我真的喝醉了嗎?你有沒有看到我身邊還有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我緩緩地問,“我似乎是殺人了!那晚有一個女人向我求救,可是她突然攻擊我,出於本能,我推了她一下,也許那個人就是思思,所以……”
“沒有,沒有這回事!”媽媽臉色陡然一變,“什麼人也沒有,你不會是殺人犯的!如果真的是你做的,為什麼我和阿蘭沒有看到屍體?”
我也希望這不是我做的,可是思思的死,讓我寢食難安。
就這樣,又過了一個月,我漸漸地對白薇產生了一些感情,這個溫順的女生總是那麼安靜,而且對我也特別好,因為她在身邊,我開始遺忘了思思的死。
臨近暑假末,我準備回校時,媽媽叫來白薇一起吃飯。
吃飯時,我們三人悶不吭聲,然而飯剛吃一半,白薇突然肚子痛。
我放下碗筷,關切地詢問:“怎麼了?”
“沒事。”她的眉頭皺成一團。
“可是你的臉色……”
“真的沒事。”她虛弱地說。
我放下碗筷,“我送你去醫院吧,你的身體實在令人擔憂!”
“秦北,你的飯還沒吃完呢!”冷不丁地,媽媽冒出了一句話來。
“媽,不吃了,我先送白薇去醫院!”
“不管怎樣,飯要吃啊!不吃飯怎麼會有力氣呢?”媽媽不冷不熱地說。
我不明白媽媽為什麼看上去如此冷漠,按理說白薇生病了,她應該關心一下才對,可是她卻表現地若無其事。
“肚子痛?吃一片止痛藥吧!”媽媽埋頭扒了一口飯。
“家裏有止痛藥嗎?”
“有。”
“哪裏?”
“三樓的抽屜。”媽媽冷冷地回答我。
我起身去三樓。
推開門,一股煙塵撲麵而來。
三樓儲存貨物,房間被堆得滿滿的,所以屋子有些昏暗,我按下開關,日光燈嗡嗡幾聲後,亮了。
我隨手拉開抽屜,裏麵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瓶罐,或藍或綠,或青或紫,我找了很久,才看到一個小瓶子上麵貼著“止痛藥”三個字。
雖然找到了藥,我對抽屜裏花花綠綠的藥瓶產生了好奇。
我拿起一瓶藥,輕輕地旋轉,然而此時一隻貓詭譎地跳到我的手上,然後躍到我身後,我驚得一身冷汗,旋即回頭,在我身後站著一排塑料模特。
小貓跳到其中一個模特的身上,綠色的眸子警惕地看著我,它衝著我叫了幾聲後,前爪撓著模特的臉,做出了發動攻擊的姿態。
就在我不知所措時,日光燈突然滅了。
緊接著,我看到某個模特倏然動了起來,她在原地轉了一個圈,然後旁若無人地跳起了華爾茲,她一邊跳一邊踱步到我的跟前,我看清了她的模樣,她居然是阿蘭!
“是你?”我愕然道,“你在這裏幹嘛?”
阿蘭瞥了我一眼,掩嘴嬉笑:“你說呢?”
“神經病!”我拿著止痛藥下了樓。
等我到樓下的時候,飯桌上隻有媽媽一個人在吃飯,於是我趕緊問:“媽,白薇呢?”
“走了!”
“走了?”我愣了愣,“為什麼要走?”
“不知道,她沒說原因。”媽媽一副我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
我看了一眼門外,又低頭看了看手裏的止痛藥,心裏湧起了不詳的預感。
尤其是當我看到阿蘭詭譎地出現在我的麵前,這種感覺愈發的強烈了。我不知道她何時下樓的,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在三樓跳舞,而且她的舞姿和我第一次在巷口看到的少女如出一轍。
我與阿蘭對視,想從她的表情裏探得一些信息,隻見她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得意的笑容。但,這種笑,稍縱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