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和普通的臥室沒什麼區別,不過在床頭,卻掛著一麵巨大的鏡子,正對著門口。
我隱約覺得,這間臥室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我自己也說不上來。
“怎麼會這樣?”小娟也驚呼一聲,轉過頭看著我,臉上也有著一絲不可思議。
我詫異的看著她,她說道:“我以前進來的時候,這間臥室黑洞洞的,什麼都看不清楚。現在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我也搖了搖頭,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看來我的感覺沒有錯,這間臥室本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但是,現在該怎麼辦呢?這間臥室已經變了。那老頭兒和許慧去了哪裏呢?我親眼看著他們走進了這間臥室,不可能憑空消失吧?
無論如何,都要找到許慧,我隱約感覺,這件事越來越麻煩了。許慧會遇到什麼?
想到這裏,我心裏一陣煩躁。莫非是那老頭兒動用了什麼妖法,把這裏完全改變了?
我四下裏看了看,臥室裏並沒有什麼不正常,臥室裏的擺設也沒什麼不不對勁的。唯一有些不正常的,就是床頭那麵鏡子了。
我走到鏡子跟前,仔仔細細的看了看,就是沒發現什麼地方不對勁。鏡子裏,沒有我和小娟的影子,鬼是沒有影子的。
“這麵鏡子有問題嗎?”小娟問道。
我搖了搖頭,至少我沒看出來這麵鏡子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擺在這麼顯眼的位置,就算是有問題,恐怕也不是我能看出來的。
我有些氣餒,如果再發現不了什麼問題的話,我打算不管了。生死有命,我先找到賴何生再說。
千年的苦苦煎熬,就是為了找到他!
就在這時,我通過鏡子看到,門開了。我趕緊轉過頭去,從門外走進來兩個人。一個是那個身高兩米多的人,另一個就是我看不清他臉的那個人。
這兩個人,我應該很熟悉的,我感覺我應該和他們認識,可就是想不起來他們是誰。
千年的煎熬,曾經發生的一切早已經被熊熊烈火灼燒殆盡了,我能想起來的隻有仇恨!
他們兩個徑直朝著我和小娟過來,但他們好像沒有看見我和小娟。對了,我們兩個是鬼,他們怎麼能看得見。
我和小娟趕緊躲開,他們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現。
不對,好像有些不對勁!我突然間發現,他們兩人是直接朝著那麵鏡子去的,再走幾步他們就要撞在床上了,可是他們兩人並沒有想要停下來的意思。
忽然,他們直接從床上穿了過去,走到了鏡子裏!
我一愣,轉頭看向小娟,她的臉上也全是驚愕。
“他們······怎麼會······他們可是活人啊。”小娟驚訝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她要說什麼,因為我和她一樣震驚。
他們直接從床上穿了過去,然後走進了鏡子裏,那張床就好像是幻化出來的一般,我伸手摸了摸,確確實實是真實地床!
怎麼會這樣?難道他們兩個也不是人?但我很快就否定了這個念頭。因為我在鏡子裏看到了他們兩人的影子,所以他們肯定是人。可如果他們是人的話,怎麼能從這張床上穿過去?又怎麼能走進鏡子裏?
這時候,小娟摸了摸鏡子,也是真的鏡子!她試著走進去,可進不去,被鏡子擋住了。
這又是怎麼回事?
我更加的不明白了,難道這麵鏡子鬼是進不去的?
我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能夠克製鬼的東西,叫做法器。難道這麵鏡子也是法器?
其實,鬼就是另外一種生靈,和人沒有什麼區別,隻不過生存方式和人不一樣。
俗話說,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這不是沒有道理的。
我和小娟無計可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我指了指門口,示意我們出去。
小娟點了點頭。
麵對這種情況,我是沒有任何辦法了,隻能暫時離開這裏,想辦法把小娟身上的那些符文去掉。
可是,那些符文是刻在她的身上的,怎麼樣才能去掉?難道,要把那一塊肉全部都挖掉嗎?
我們兩個走出了臥室,外麵已經大亮了,太陽狠毒,我和小娟隻好躲在別墅裏。
我一直不能說話,一說話就感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這是在那個冰火世界裏留下的後遺症。
“你身上痛嗎?”我在地上寫道。可能是因為都是鬼的緣故,我感覺小娟有些親切。但是要讓我信任她,卻是萬萬不能。
小娟搖了搖頭說:“剛開始的時候有點痛,但是後來就不痛了。”
“你是怎麼死的?”我又問。
小娟突然淒慘的一笑,看樣子,她的身世也很悲慘啊。唉,都是苦命人,我們之間的命運好像有些相似。
“我隻記得,自己是被人冤枉死的。我是人家的一個丫鬟,他們家的一件禦賜的玉如意丟了,就說是我偷的。不管我怎麼樣解釋,他們都不聽,就把我活活打死了。我身上的鞭痕,就是他們打的。我死後就被一個老頭子控製住了,他在我身上刻下了一道符。然後他控製著我,殺了那一家子人。他們死後,他們的魂魄全部都被那個老頭子收走了。後來那個老頭子不知所蹤,我一個人就到了現在。”
小娟說這些的時候,臉上很平靜,就像是說著別人的故事一樣。如果不是我親眼看到了她身上的那些傷痕,絕對想不到,這個故事裏的主人公竟然是她。
這個故事我有種熟悉感,似乎有人對我說起過。但是,我現在的記憶隻在賴何生把我推下熔岩湖泊的那一刻,其餘的什麼都想不起來。
“那你和許慧是怎麼回事?”這才是我最關心的。按照小娟所說,她應該是死了很長時間了,但許慧卻是一個活人,年紀也不大,又怎麼和她認識呢?並且,她說她是在救許慧。那麼,又是誰想要害許慧呢?
把許慧帶來這裏的那個老頭兒肯定也是沒安好心的,奶茶店的那個老板是和老頭兒一夥的,但我有些想不通的是,許慧隻是一個普通人,他們為什麼要針對許慧呢?
老頭兒不是普通人,那天晚上我見到的黑袍人也不是普通人,走進鏡子裏的那兩個人也不是普通人,這麼多不普通的人卻圍繞在許慧周圍,他們到底要幹什麼?
小娟苦笑著道:“我本來是轉世重生了的,名字叫做劉小娟。後來上大學的時候遇到了許慧,我們兩個成為了很要好的閨蜜。畢業後,小慧選擇留在這裏,可是誰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那天晚上,許慧給我打電話說她要過來找我,讓我在樓下接一下她。電話裏,她的聲音裏充滿了恐懼,急得快要哭了。我心想,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我趕緊下樓去,可不知道怎麼的,我就出了車禍。我死了後,我就想起了以前的事情,知道有人要害許慧,就想要保護她。後來來了一個神秘人,就是你說的那個黑袍人,他把許慧帶走了。我被她關了起來,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就到了這裏的。再後來就遇到你了。”
我皺了皺眉頭,她說的好像沒什麼不對勁兒的,至少我沒有聽出來破綻。但我隱約感覺,事情絕非她說的這麼簡單。
我在地上寫道:“那你以前的名字叫什麼?”
劉小娟好像遲疑了一下,然後才說道:“我以前的名字叫小蓮。”
小蓮?我心中一愣,但隨即感到一陣頭痛。我咬了咬嘴唇,額頭上全是冷汗,但我還是忍著沒有哼出聲來。
這個名字也好像在哪裏聽過,但同樣想不起來。
怎麼會這樣?我遇到的所有人,都有著一種熟悉感,但我卻想不起來他們是誰。
這一切,都是賴何生造成的,如果不是他,我現在不可能變成這樣!就算是死了,我也沒有好日子過!
賴何生啊,你真狠毒!我到底哪裏得罪了你,你要對我下如此毒手!殺了我還不算嗎?還要讓我在死後都承受這種痛苦!
賴何生啊賴何生,你可真狠啊!
“你怎麼了?”劉小娟有些擔心的問。
我搖了搖頭,站起身,走到了窗子跟前,悄悄地拭了拭眼淚。
眼淚,其實是紅色的血液。我的頭又開始痛了,隻要我一傷心,頭就會痛起來。
“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呢?”劉小娟在我背後問道。
是啊,我叫什麼名字?我想了想,在地上寫道:“我忘了我叫什麼名字。”
“許慧娘?”劉小娟慢慢的念了出來,說道,“姐姐,你的名字就比許慧的名字多了一個字。”
許慧娘?我心裏一驚,我明明寫的是“我忘記了我叫什麼名字”,可怎麼會變成許慧娘?
我趕緊往地上一看,的的確確的三個字:許慧娘!
不對,這不是我寫的,我明明寫的不是這三個字!
“姐姐,你怎麼了?”劉小娟見我有些驚恐不安,趕緊問道。
情急之下,我張了張嘴,硬生生的擠出了一句話:“這······是我······寫的麼?”
劉小娟顯然不明所以,點了點頭,疑惑的說:“這就是姐姐你剛才寫的啊,你怎麼了?”
我頭腦中嗡的一聲,就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
我隱約聽到劉小娟驚慌失措的叫道:“姐姐,你怎麼了?你快醒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