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恐不安的,看著牆上那個被畫上去的影子!一股莫名其妙的驚憟襲遍我全身。
盡管,我不願意相信自己的推測,可不管怎麼樣都掩蓋不了事實,老奶奶沒有影子!
我心想,會不會是剛才她的影子和牆上的黑影重合了呢?這樣一來也是看不見影子的。但是我又想起剛才的那首童謠中的幾句。
“長影影,燈前坐。短影影,遠處坐。”
剛才老奶奶是坐在油燈前,也就是說,整個燈盞都被她擋住了,我不可能看見她身後的黑影。然而我卻看到她身後牆上的那個黑影了,這不合理。這樣一來,隻能有一個解釋:老奶奶的身體是透明的!
這個想法把我嚇了一跳,我記得老騙子說過,如果一個人沒有影子,那麼隻能有一個解釋:那個人是鬼!
我偷偷地瞄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老奶奶,有些難以相信。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努力讓自己鎮定。
整個街道上已經完全沉寂,油燈豆大的火苗不停地跳動,讓這間屋子看上去像是在抖動。
老奶奶一直躺在床上,我坐在床邊,由於太緊張,我的手心裏全是冷汗。
就在這時候,外麵傳來邦邦邦的響聲,隨即我又聽到了那個老爺爺的喊聲。過了大約能有十分鍾左右,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老頭子回來了。”老奶奶做起來說道,然後去開門。
老爺爺進來看到我,就說:“閨女,舍下寒露,多擔待些。”
我搖了搖頭說沒什麼。
老奶奶把老爺爺手中的東西接了過去,老爺爺坐到了油燈前,接過老奶奶遞過來的茶水,呷了一口說:“閨女,你實話跟我說說,這幾天是不是遇到了什麼?我看你峨眉間隱隱透出來一股子黑氣,神色中有著一絲驚恐,定然遇到了一些無法解釋的事情,是不是?”
我點了點頭,想了想就說:“老爺爺,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這幾天我一直都在賴府。”
老爺爺的眉毛不由自主的擰在了一起,半眯起眼睛,許久才說:“難怪我會在那裏碰到你。我且問你,你在賴府遇到了什麼?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跟我仔仔細細的說一遍。”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長長的舒了口氣,就把所有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
“老頭子,你看看,該怎麼辦才好?”老奶奶在一旁說道,她的臉上也布滿著凝重之色。
這一次,我留了一個心眼兒,仔細去看老奶奶的影子。
但就在這時,油燈突然滅了,我眼前一片漆黑。
我心裏暗道糟糕,莫名的感受到一絲寒意。
我聽見老爺爺說:“老婆子,快把油燈點上,黑咕隆咚的。”
“老頭子,打火石在哪裏,我找不見了,你那裏還有沒有?”老奶奶說道。
然後沉默了一下,老爺爺又說:“我這裏也沒有打火石了,你到灶上看看,是不是還有火。”
老奶奶又說:“灶上的火早就熄了。你那裏不是有火折子嗎?快拿出來點上。”
“你不說我倒是忘了。”
黑暗中,我看到一陣火星子亮了起來,然後就看到了老爺爺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他手裏拿著一個火折子。
我不動聲色的去觀察老奶奶的影子,卻發現,她是有影子的,我心裏頓時鬆了口氣。
老爺爺一邊點上油燈,一邊說:“賴府早已經荒廢了很長一段時間了,這裏的人都知道。你確定你是在賴府住了好幾天?”
我用肯定的語氣對他說:“這幾天我的確是住在賴府裏。”
老爺爺砸了一下嘴說:“看來,賴府那邊是出現大問題了。明天我去那邊一趟,你暫時哪裏都不要去。”
“老爺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奶奶往油燈裏添了一點油,老爺爺用手擦了一下嘴說;“當年賴府鬧出過人命,一家子全部都死了。官府查了很久都沒有查到,後來有人說是邪穢作祟,官府就找到了我師父。我師父將整個賴府都封住了,這是是我親眼所見。從賴府出來之後,我師父受了重傷,臨終前讓我守在這裏,說是千萬不能讓賴府裏的東西出來。”
老奶奶接過話茬說道:“我父親讓我們兩個守在這裏,要是封印破了,就讓我們再加一層封印。根據現在的情形來看,賴府的封印是抵擋不了多長時間了。”
老爺爺掐指算了算說:“我們現在隻剩下七天的時間,七天之後為月圓之夜,那時候師父的布下的封印就會徹底消失,所以我們隻有七天的時間了。”
老爺爺又抬起頭對我說:“閨女,你是什麼時候出生的?”
我一愣,不知道該怎麼說,因為我和他們不是同一個時代的人。如果我說出自己的出生起起來,真不知道他們會怎麼想。
“能不說嗎?”我問。
老爺爺看了我一眼說:“閨女,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這麼多年來我之所以沒有對賴府動手,就是在找一個有緣人。當初我師父臨終前曾說,想要徹底解決賴府的事情,還差一個人有緣人。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都在尋找這個有緣人。今天晚上我碰到你的時候,我隱約感覺或許你就是那個有緣人。”
“我?”我有些不可思議的問他。
老爺爺點了點頭說:“沒錯。師傅臨終前曾說,那個有緣人不屬於這個朝代,連他也不知道來自於什麼地方。但想要徹底解決賴府這件事的話,必須那個有緣人幫忙。閨女,你放心吧,我是不會害你的。”
我猶豫了一下,然後說出了自己的出生日期。
“一千年後?”老爺爺驚得一下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老奶奶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這是真的麼?”老爺爺顫抖著聲音問。
見到我點了點頭,他來回的在房間裏走動,許久之後轉過頭對老奶奶說:“老婆子,把師父留下的那些東西拿出來吧,我想,是時候了。”
老奶奶點了點頭,從床底下掏出來一隻陳舊的木箱子,上麵有著灰塵,看樣子,是很長時間沒有動過了。
“閨女,或許你真的就是那個有緣人,當初我師父留下一些東西,讓我交給有緣人。這麼多年來我不敢妄動,如今就交給你吧。”
這時候,老奶奶已經打開了箱子,從裏麵拿出來一個包裹,看到那個包裹的一瞬間,我卻吃驚的說不出話來。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老奶奶把那個包裹遞到了我手裏,我才反應過來,盯著手上的這個包裹,我徹底迷茫了。
因為這是一個軍用背包。我記得,當時我和強子,還有老騙子回甘肅的時候,強子身上背的就是這樣一個背包。
我心想,這該不會就是強子的那個吧。
我雙手顫抖著打開了背包,裏麵是一把黑色的蝴蝶刀。我連忙將蝴蝶刀取了出來,再三確認,最終斷定這就是我那把蝴蝶刀。
除了蝴蝶刀之外,還有一封信,上麵寫著“小慧親啟”幾個字。
我看了老爺爺和老奶奶一眼,他們兩個點了點頭。
我拆開信,是老騙子的口吻。因為他總是喜歡用“老夫”自稱。
看完信後,我有些不敢相信。信上老騙子說,徐雲誌被強子殺死了,等他和死人臉趕來的時候,我已經不見了。他們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我,最後死人臉拚著重傷,動用了一些禁忌手段,才查到了我的下落。於是,他和死人臉又聯手不下了逆轉陰陽的陣法,但是隻有老騙子的靈魂能夠來到一千年前。老騙子來了之後,發現他早來了五十年,不是我來的那個時間段,所以就在這裏隱居起來。
雖然他對他的生活隻是一筆帶過,但不用說我也能想到,以他的做事風格,肯定要出去招搖撞騙一番。後來有人找他去解決賴府的事情。
這件事老騙子也是一筆帶過,隻是說他在賴府受了重傷,讓他的弟子也義女繼續找我。然後上麵又說,我回去的路就在賴府,他的弟子會幫我離開這裏。
老騙子的信到這裏就結束了,我才知道,原來這個老奶奶是老騙子的義女,否則也不能解釋。
我最關心的是,老騙子在信上說我可以回去,這才是重點。
“敢問姑娘,師父他老人家在信上都說了些什麼?”老爺爺問道。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把信給他看。
老爺爺看完信上的內容後,長歎一聲。老奶奶又拿了過去,湊到油燈下看。
“師父他老人家功參造化,法力之深,我這個做徒弟的永遠都趕不上啊。”
“這麼說,父親還活著?”老奶奶有些激動的問。
“照信上的內容看來,師父他老人家應該還活著,隻不過和我們不在同一個時間段。不管怎麼樣,隻要師傅還活著,我就心滿意足了。”老爺爺臉上的皺紋都舒展了開來,有些興奮。
“謝天謝地,父親大人還在世。”老奶奶像個小女孩兒似的說道,“閨女,如果你能回去,勞煩你照顧一下他老人家,我另寫一封家書,勞煩你轉交給他老人家。”
我點頭說道:“如果我能回去,我一定會照做的。”
老爺爺笑著說:“可既然如此,那我們明天就去賴府,既然師父信上都說了,我一定會盡全力幫你。”
“老爺爺,老奶奶,謝謝你們。”我由衷地感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