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默語見盼惜愣住,疑惑不解的問道:“怎麼了?”
“快!”盼惜抬起頭,想也不想的指著前方喊道:“是桑樹!快攔住他!”然後下意識的定格時間,快速的向前跑去。
整個城市頓時安靜下來,一切喧囂和聲音都清空,剛剛還在閃爍著的燈光和行走著的人們,全部定格在了時間裏,甚至連拂麵的風都感覺不到了。
盼惜左躲右閃的避開人群,按著剛剛桑樹走後的方向一個人一個人的找去,她看到每個人的表情,可是現在她無暇去分析他們的喜怒,要是平時,她首先要先觀察個夠,然後在一片寂靜中笑個不停,可是現在她隻想找到桑樹。
代替盼惜的笑聲的是憑空出現的一聲:“盼惜,這是怎麼回事……”
盼惜停住,轉頭看向聲音來源。她看到人群中的齊默語不停張望四周,驚恐的麵容轉而變得驚喜起來。
盼惜震驚的反問:“你怎麼沒影響?”忽而覺得明白了什麼,急忙問道:“你是不是異能人?”
齊默語的眼神中出現了幾絲不解,一副不知所以的樣子:“異能人?這麼說,你有特異功能了?”
“回頭再跟你解釋。”盼惜再次走入人群,邊走邊對身後的齊默語吩咐:“快幫我找到桑樹。”
不多時兩人就找到了桑樹,他的表情惶恐而不安,像是在逃避著什麼。
盼惜正打算恢複時間,卻突然改變了做法。她用雙手夾住桑樹的左手臂,試了試力度,然後看向另一邊像模像樣學著自己的齊默語說:“你也看到了,我正在做的事是……嗯……超自然現象……我不想嚇到你,也不想連累你,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就算你覺得我是異類,從此分道揚鑣我也不攔你,所以,你現在轉身,走回剛才的地方,就當從來不認識我。”
聽到最後一個字,齊默語忽然笑出聲:“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說過我觀察人的能力很強,所以當我看到‘自殺同盟’的消息時,我就已經覺出了點什麼,我承認超出我的想象,但是想讓我收手,我是不會同意的。如果你想撇下我,我就到處跟人說你有特異功能去。”
盼惜看著齊默語那張明媚而張揚的臉,憋了半天,咬牙切齒的說道:“無賴。”下一刻迅速恢複時間,自己忍不住的笑意這才隱藏在嘈雜的人群裏。
發覺有人忽然挾住自己,桑樹不住的掙紮道:“放開我,放開我!”
“噓……”盼惜騰出一隻手捂住桑樹的嘴,悄聲在他耳邊說:“我知道發生了什麼,我是來幫你的。”
桑樹停止掙紮,依然充滿警惕的看著盼惜,說:“我現在誰都不信!”
正不知怎麼回答,盼惜聽到齊默語用漫不經心的聲音說道:“你退群的那天我也在,是用孟茜的賬號。”
桑樹聞言,這才鬆懈下來,說:“那天我看到她來了……”
“是我們把她電腦拿走的,我叫蘇盼惜,北安大學學生,現在你該相信我是來幫你的吧。”
桑樹搖頭:“你幫不了我的。”
齊默語搶著說:“她能,她有特異功能哦。”
盼惜在心裏咒罵一句“大嘴巴”,瞪了齊默語一眼,這才開口:“你經曆了這麼多,應該能知道這世界上存在擁有特殊能力的人了,不信你看著。”
說完,盼惜心念一動,四周再次安靜了下來。
桑樹麵對著顛覆自己所有世界觀的景象,驚得合不攏嘴,大張著的嘴巴發不出任何聲音。看到桑樹的反應,盼惜滿意的恢複了時間,說:“這下你相信我了吧。”
桑樹看著再次湧動起來的人群,艱難的從嘴裏說出了幾個字:“救救我。”
“去你現在住的地方說吧,外麵人多眼雜的。”齊默語提議道。
跟著桑樹在西樂大街左拐右拐,終於看到了一個隱蔽在角落的旅店。桑樹解釋道:“我不能被發現,白天的話我就會去街上,我想在人群中,他應該不敢動手。”
進房間後,桑樹先是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屋子,然後才拉上窗簾坐下,跟兩人頗為無奈的講道:“一開始,我是為了孟茜才加入了‘自殺同盟’這個群。群主是個叫‘魂’的人,他承諾,如果我們按著他說的做,他會讓我們看到不一樣的世界。我以為,這隻是網友之間的玩笑娛樂,沒有當了真,直到第一個人——宋笛自殺,我才發覺,這可能不是鬧著玩的。”
“我們在群裏討論自殺的方法,自殺的時間。我能感覺到,群裏有很多人有厭世的想法,後來,孟茜跟我說,宋笛患有抑鬱症,輕生過很多回,我這才不再疑心。可是,群裏一個人接著一個人的自殺,和魂吩咐的時間竟然完全吻合,並且,順序是之前安排好的,一絲不差。
我開始後悔,也勸孟茜別參與了,孟茜也猶豫,可是後來,事情完全脫離我們掌握,孟茜想退出,‘魂’就開始威脅她,她求我救她,我讓她退群,並且別再和這個群裏的人聯係,最好躲起來。可是,可是……”
說到這裏,桑樹沮喪的一拳砸向身旁的牆,聲音已經開始發顫:“孟茜還是死了,警方認為是自殺,不可能啊,孟茜想活下去的,她一定是被謀殺了!下一個,下一個就是我,就是我……”桑樹絕望的重複著,他的眼神中充滿惶恐,在訴說的過程中逐漸發紅,最後禁不住落下淚。
“有我保護你,你就放心吧,我是無論如何不會讓你死的!”盼惜聽完信誓旦旦的說,然後她走到窗邊撩起窗簾的一角觀察了下四周,說:“到七夏推算的下一個魂祭時間,還有三十六個小時,在這段時間,你就不要出門了,我們也會守在這裏。”
“謝謝,謝謝你們,謝,謝謝……”桑樹用仍在發顫的聲音由衷的對盼惜道著謝,雖然語無倫次,內心卻有了一絲安心。
盼惜擺擺手,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打開了電視。
齊默語看著認真盯著電視的盼惜,心裏有很多疑問,比如魂祭,比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這所有疑問都變成了——要保護盼惜,就像她認真的要保護陌生人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