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白想起一個人,問身邊的孟婆,“有沒有一個人,長得和奕宸相似的,但是四十幾年前死了,死亡的年紀和奕宸差不多?”
夏小白覺得,若真有這麼一個人,死了一定會來到奈何橋,以孟婆和奕宸的關係,孟婆若是見過,應該印象很深刻。
孟婆笑著問道,“姑娘為什麼要這麼問?並沒有遇到過長得和小八爺相似的人。”
“不應該啊!”夏小白對那件事一直耿耿於懷,那個被困在密閉地下室的天才少年,最後用一張紙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姑娘說的這個人,可能就是小八爺本人。”孟婆笑著提點道,她看了看這無邊無際的地府,又道,“地府之人,各司其職,陰間才有條不紊,陽間才相對和諧,不得不說,小八爺一人肩負著重責,地府不能沒有他,然而他本性並不算成熟,時而有些孩子氣,在陽間露個臉,做些什麼事來,都是極有可能的事。”
奕宸,為了沐顏兒的死,殺到地府,同樣是在那一天,奕宸事實上已經結束了作為陽間活人的自己,開始了新的身份,故而這麼久以來,他一直保持這個模樣,是因為他一直留著“死亡”時的年紀。
“我也說是他!”夏小白聽了孟婆的話,激動的站了起來,又道,“可是他就是不承認,還說我!”
“嗬嗬,姑娘莫氣,細細算來,小八爺成為地府的勾魂使者,也有上千個年頭,看著滄海桑田,世態百轉,他反複地做著一樣的事,對常人來說意義不同,但是對他來說,卻是千篇一律,必然記不得所有的事,他也是個沒有耐心的人,很多事都不上心,不記得也在所難免。”
是啊,上千年,做著類似的事情,是個人都會膩煩,而他奕宸,卻一如既往,所以對他來說,很多事情都微不足道,他也都不會放在心上,不然心髒就那麼一點大,如何裝得下一千年所經曆的所有事呢!
夏小白一邊這麼想著,一邊重新坐下身,心裏想道:奕宸露了麵,做了一些什麼事,對他自己來說是打發無聊的情緒,但是對那些陽間的活人來說,他所做的事卻意義重大,甚至稱呼他為天才少年,故而有一天他膩了,然而又消失不見,準確地說,他一直都在,隻是不高興讓人看見他,所以對當時的人來說,他就是神秘失蹤了,最終還懷疑他被謀殺了……
孟婆這麼一說,加上夏小白的推測,的確極有可能是這樣,按照奕宸的性格,他的確幹得出來。然而時間對他來說,除了令他在意的事,幾乎和靜止的流水一樣,沒有波瀾起伏,故而他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可是我夢到他死了!”夏小白認真地說道。
“姑娘,你都說是夢了,又怎麼會是真的呢?”
“……說的也是,可是那個夢……真的很真實,就像親眼目睹的一般……”夏小白嘟囔道,甚至可以清楚地回憶起來,隻是夢裏麵,她一直看不清他的臉,隻是聽見了他奕宸的聲音,或許是她夏小白自己在胡思亂想吧,畢竟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夏小白對這件事有一直很在意。
……
良久以後,奈何橋的盡頭走來一個熟悉的少年,他重新獲得了自己的身體,而奕宸的身邊跟著另一個人,就是劉昊澤。
那原本給奕宸準備的心髒,給了劉昊澤,冥王也沒有多說什麼,因為冥王知道,奕宸即便已經完整,不再是那個缺失了一顆心髒的“魔鬼”,但他依然是地府唯一的勾魂使者,甚至比以前更加強大。
夏小白看清楚奕宸和劉昊澤,連忙站起身,衝著那個少年咧嘴笑,他,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身體。
冥王站在遠處,看著奈何橋上的人逐漸遠去,對著身邊的佐櫻說道,“如果再招一個陰差,會怎麼樣?”
佐櫻不是很理解,說道,“冥王請明示。”
冥王看著遠處的夏小白,說道,“比如,招一個沒什麼用的,純粹給那傲慢的家夥做個伴,或許也不錯,畢竟是他自己選擇的。”
佐櫻道,“小八爺不是為了鬼城的墨胭而準備讓他身邊的女子替代他嗎?”
“這是不可能的事。”冥王說完便轉身即逝。
冥王和奕宸之間的契約,一旦立下,就無法更改,是無期限的,那就是無止境!不是冥王願不願意接納夏小白的事,而是他奕宸無法擺脫契約,即便當初的他違約在先,也無法徹底更改契約帶來的命運。
一路上,他們離開了地府。
“我的身體終於隻屬於我一人了,真是不容易啊!”劉昊澤大聲感慨道,用他自己的意識完整地說出一句話,對這段時間的他來說,也是十分難得的事!之間無論他劉昊澤如何呐喊和暴喊,除了共用一具身體的奕宸,沒有任何人聽得到,還經常被奕宸當作了空氣。
奕宸聽到劉昊澤的聲音,轉頭看了劉昊澤一眼,說道,“你不說話,我還真以為你已經消失了。可你一說話,我又覺得不適應,我建議你還是繼續像空氣一樣會比較好。”
“你什麼意思?過河拆橋?!用了老子的身體,就當作什麼事也沒有了?”劉昊澤停下腳步,氣不打一處來,罵道。
“噗!”夏小白忍不住笑出了聲,劉昊澤這話,為什麼聽上去那麼有歧義,好像一個“怨婦”,不對,像是小受,在抱怨奕宸睡了他劉昊澤身體,最後又過河拆橋不認賬!
被夏小白這麼一笑,劉昊澤也意識過來,自己這話說的有些欠妥,他幹咳了兩聲,說道,“算了,反正以後大路朝東,各走一邊!”
“恩?”奕宸似乎在想別的事,沒有太在意劉昊澤。
“你不會是反悔了吧?!你說過不會管我的,我是‘自由之身’!你用了我的身體,就忘了我們的交易了?”
“噗!”夏小白笑出了聲,劉昊澤的話語和表情,像極了一個小受!他們之間還有交易!哈哈!好不正當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