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奕宸微啟嘴唇,一臉懵逼,卻沒有繼續把話說完,因為夏小白忽然的打斷讓奕宸很是意外,奕宸甚至不知道該露出怎樣的表情以應對夏小白。
誰敢頂撞地府的小八爺?誰敢打斷他奕宸說的話?
若是有的話,那也一定被藍色的鬼火燒成了灰燼!
夏小白是誰?不就是一個體質比較特殊的陽間活人嗎?說白了就是一個普通人而已,竟然頂撞他奕宸?!
奕宸向前走了一步,逼近夏小白,琥珀色的眼眸直視著夏小白略膽怯的眼眸,聲音很好聽,隻是處處充滿了危機,“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用了一分鍾就闖下了十輩子都會後悔的禍嗎?”
奕宸的身上似乎彌漫了一陣清涼的寒氣,卻冰冷地紮進夏小白的小心髒,不免打了個冷戰,仿佛真的要大難臨頭了。
說她夏小白花了一分鍾的時間,就是指她頂嘴的事嗎?
還真是個小氣鬼!都不讓人說一句!可是奕宸不是小孩子,夏小白也不是哄小孩的小姐姐,夏小白似乎不用等十輩子去驗證她是否真的會後悔,此刻她就已經後悔莫及了,這家夥的壞脾氣,還真是不好招惹。
夏小白低下頭,避開了那雙眼眸,手指在自己的額前撓了撓,好漢不吃眼前虧,夏小白放軟了聲音,說道,“大少爺,你高興就好,但我覺得,我們不適合繼續站在這裏了……”
奕宸這才轉過頭,避開夏小白,看了看那墓碑,並沒有注意墓碑上的碑文,即便是看了,他也不在意是誰,隨後奕宸的目光落在那些疊放在一塊的石頭上,同樣看見了那黑中帶綠的粘液,這才知道和那女屍有關。
劉昊澤也認了出來,說道,“是那女屍的墓地吧!走吧,別留著了,多待是非多,隨時會發生衝突,她真的很可怕,我可鬥不過她,我也不指望你能打得過她,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別瞎摻和了。”
而以奕宸現在的狀況,別說和之前那窺視他的人對抗了,就連這個積滿怨恨的女屍都很難抵抗,然而此刻的奕宸卻很平靜,甚至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愜意的弧度,因為他在山頂的時候發現了一個意外的驚喜。
隻不過這個驚喜,有待驗證,但是奕宸心中多少已有些把握,沒有十成,至少也有八成以上。
“我們還是走吧。”夏小白也提議道,既然女屍拒絕了,那麼此地便不宜久留。
奕宸,他就不怕女屍突然性情大變,從裏麵爬出來嗎?那樣一個可怕的存在,隨時都會帶來可怖的意外,不管是夏小白、劉昊澤還是奕宸,幾乎沒有人是女屍的對手。
夏小白還殘存著一點勇氣立足於此,是因為夏小白從心裏相信,即便是死人和鬼魂,都是有心願的,隻要完成了心願,就可以化解怨恨,也就沒有絕對的可怖了。
而奕宸是一個十分理性的人,對奕宸來說,很多事就簡單多了,要麼強,要麼弱;要麼活,要麼死。可是奕宸心裏清楚,自己現在是鬥不過女屍的,那他為什麼絲毫不介意?
奕宸是個絕對不認輸的人,哪怕夏小白頂他一句話,他都有讓夏小白後悔的決心,這跟他要強的性格和糟糕的脾氣相關,但是奕宸也絕對不是橫衝直撞的莽夫,不會為了不願認輸而傻傻地站在危險的地方,白癡地等著對方來襲擊他。
“確實沒有必要留下。”奕宸說著也選擇離開,夏小白跟在奕宸的身後。
遠離了餘家倩的墳地,夏小白疑惑了很久的問題也終於有機會開口,之前是忌諱墳墓裏的女屍,夏小白問道,“屍體腐爛以後,事情就告一段落了嗎?”
按正常情況來說,人死了以後,當死人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那麼作為活人的緣分也就盡了,死人也不該有足夠的理由流連在陽間。不管屍體是否腐爛,死人已經無法複活,就像一個過程,從陽間過渡到陰間,繼續彌留在陽間的死人,不肯離去,那麼作為地府的勾魂使者便會帶走鬼魂。
當然,如今的狀態很糟糕,這唯一的勾魂使者自身難保,暫時沒人再管這些死人和鬼魂,但是奕宸相信,冥王若真的將他奕宸撤職,避免有頂替他的地府之人出現,這些鬼魂想要無憂無慮地遊蕩在陽間,顯然也是不可能的。
“嘿!”夏小白伸出手,在奕宸眼前晃了晃。
奕宸覺得自己眼前那晃動的手有些礙事,他伸手抓住夏小白的手腕,隨即丟向一邊,幸好那是夏小白的手,不然還真的會被他丟到很遠的地方,奕宸說道,“你如果是在說那女屍,那麼本大爺可以告訴你,這事才剛剛開始。”
“剛剛開始?怎麼可能呢……餘家倩的心願不是已經完成了嗎?她說要入土為安的,雖然喪禮很簡單,但是畢竟算是完整的,是不是因為沒有土?她不想待在墳墓裏,她想埋葬在土壤裏呢?”
夏小白一下子拋出很多問題。
夏小白是希望完成女屍餘家倩的願望同時,問出一些有用的信息,但是餘家倩拒絕的時候,夏小白也沒有繼續追問,顯然是很失望的,但是夏小白不後悔自己花了這麼多時間陪著老餘,並且看著這場寒酸的喪禮,因為對餘家倩來說,這是她的心願,夏小白願意參與。
然而,這或許是夏小白的“一廂情願”,夏小白看見和知道的內容,都隻有一部分。
“你說啊,為什麼說這才剛開始?”夏小白追問道。
“在那墓地的時候,你沒有感覺到深沉的怨念氣息嗎?”事實上,下山的奕宸就是被那氣息引過去的,所以才走過去看看,正好看見夏小白不知道在幹什麼,緊張兮兮地瞪著那墳墓看。
“深沉的怨念氣息……”夏小白一字一句地重複,同時回顧整個過程,那沉悶而壓抑的不安感,難道就是從女屍身上發散出怨念氣息的緣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