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八章 老年癡呆症的老人

夏小白走到書桌前,她拿起書,隨意翻開,是幾年前的教科書,有一些是故事書,不過最吸引夏小白的是一本沒有封麵的書。

準確的說,不是書,而是自製的冊子,紙張有些泛黃,這是多年前,老人生了一場病,吃了一年多的藥,而這紙就是包裹中藥用的。老人會將紙攤平了,裁剪,最後縫製,所以邊緣是不規整的縫線。

老人的妻子在早年前就去世了,囡囡曾經還嫌棄過爺爺做的冊子難看,她也隻用了幾張,用來畫畫,畫的正是‘麒猿神獸’的大致模樣,看著稚嫩的線條,可以判斷出囡囡畫畫的時候年紀不大。

“好吃的……”

老人一邊說一邊回到夏小白的身邊,他手裏捧著一個大大的鐵盒子,“啪”一聲,鐵盒子的蓋子撬開,裏麵放著各式各樣的零食,有餅幹,巧克力,糖果。

老人坐在床邊,將蓋子扣在鐵盒子的底部,放在自己雙腿上,他抓起一包小餅幹,撕開,遞給夏小白,“好吃的,囡囡吃。”

這個陌生的老人,卻給夏小白莫名的親切感,據說笑容會傳染,老人臉上的笑容溫暖了夏小白,或許還因為這個房間的采光好,沒有讓夏小白聯想到陰暗角落裏的女屍,夏小白也笑了起來。

夏小白坐在老人的身邊,接過老人手裏的餅幹,這都是別人慰問老人時帶來的,老人雖然經常犯癡,但是他還記得自己有個孫女,隻是印象有些模糊,才把夏小白認出,或許還因為時間隔得太久了。

老人見夏小白吃著東西,笑得更加開心,甚至合不攏嘴。

老人見夏小白吃完一塊,又打開了一包,問道,“囡囡不走了,是不是?”

“我……”夏小白說不出口,老人滿是期待的雙眸,讓夏小白不忍心說出真相,讓老人失望。夏小白覺得要不就先認了,老人有老年癡呆症,保不準什麼時候又忘記了,也不會在意“囡囡”有沒有回來過。

“恩。”夏小白應了一聲,剛好她肚子很餓,一直折騰都沒吃上東西,當然夏小白還有更重要的事詢問這位老人。

“好,好,好。”老人將鐵盒子放在夏小白的腿上,他又走出了房間,在另一個屋子搗鼓了一下,然後又慢悠悠地晃過來,他手裏提著一盞黑鐵做的東西,放在了書桌上,打開小蓋子,又從兜裏掏出一個布袋做的囊,抓了一些放了進去,緊接著又掏出一個火柴盒,點燃。

夏小白不知道老人在做什麼,隻看到黑鐵盒子裏很快便冒出一縷縷白煙,伴隨著一絲清香,讓夏小白聞著很舒服。

“這是什麼……”夏小白話未說完,便覺得有些困乏,她的身體有些發軟,逐漸倒下,那隻捧著鐵盒子的手也搭在了床上。

老人看了看夏小白,又走出了房間,往客廳走去,那關了的電視不知何時又被發開了,卻沒有畫麵,一直發出“滋滋”聲。

老人在光纖較暗的客廳裏來回走了兩圈,似乎忘記自己要做什麼了,他頓了頓,然後又走出了客廳,來到了院子,坐在院子裏的躺椅上,看著半開著的大門,臉上不再有笑容,一臉呆滯,目光無神,似乎在期盼著什麼,老人又犯了癡呆,甚至忘記房間裏的夏小白。

在市區的醫院裏,幾個警察躺在病床上,迷迷糊糊的,神誌不清,都打著點滴。

“醫生,我的同事們怎麼樣了?”小劉問一個戴著眼鏡,穿著白大褂的男人。

“暫時還沒找出原因,要等化驗報告出來,不過很顯然,他們體力透支,非常勞累,身體虛弱,現在給他們掛營養液,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你不用過於擔心。”醫生說著便離開了病房。

小劉道了謝,一邊打電話給程闖,告知這邊的情況,一邊離開了醫院,正準備直接回土崖村,程闖卻讓小劉去找下張教授,因為張教授的電話一直打不通,而程闖又急著想知道女屍的身份。

小劉回了一趟局裏,發現有些異樣,雖說各部門的同事們都挺忙,各自的工作也都很多,但今日看上去卻特別忙,而且一個個的,神情都很凝重。

“哎,發生什麼事了?”小劉問一個從他麵前走過的同事,那人雙眉擰緊,十分忙碌,都沒時間回答小劉,他側著頭,臉頰和肩膀之間夾著一部手機,他一邊翻著文件,一邊打電話,匆忙往會議室走去。

“算了。”小劉也沒再多問,他也有事要急著去辦,他從自己的位置上拿了些東西,也匆忙離開,往法醫部門走去,一邊打了那邊辦公室的電話,問道,“你好,我是a組的小劉,請問張教授在嗎?”

“不在。”

“這個點不在,是出去辦公了嗎?”小劉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

“沒有,張教授一直沒來,我們也在找他,很多事需要他做主。”

“那怎麼辦?我現在正往你們那邊趕呢,張教授不在,我去了也沒有用,我們隊長急著要他的報告結果……”

“小劉!”

小劉電話說到一半,聽到身後有人喊他名字,他轉過頭,看到了站在他身後的人正是張教授,小劉對著電話說了句,“我見到張教授了,掛了。”

小劉走向張教授,一邊說道,“張教授,隊長急著要報告結果,女屍又不見了,被人盜走了,估計還在土崖村,我們現在著急要知道女屍的身份,隊長懷疑女死者不是夏小白,這個很重要……”

“不用查了,小劉。”張教授打斷小劉,語重心長地說道。

小劉一臉懵逼,問道,“為什麼?”

“真的不需要查了,沒必要再查這個案子了。”張教授又說了一遍,這一次語調很平淡,沒有任何感情色彩。

“那怎麼行?!”小劉很是詫異,顯得無法理解,張教授卻沒有再回答小劉,而是搖了搖頭,轉身往大門走去。

“張教授,你不去法醫部嗎?報告怎麼辦!張教授!”小劉對著張教授的背影喊道,一向敬業的張教授卻說這個案子沒必要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