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村口的女屍(二)

“無冤無仇的,這是幹什麼?”小劉有點看不下去了,不明白對方為何充滿了敵意,他走向前,“大媽,你也看見了,我們是從警車上下來的,我們不是什麼壞人,我們也不會久留,很快就會離開的。”

小劉從老婦人手裏拉過夏小白,不再多言,往前走去,距離那神像越來越遠,夏小白才逐漸緩過神來,疼痛感也慢慢消失,夏小白好些了才想起針對她的老婦人,她轉頭看去的時候,老婦人正瞪著她看。

夏小白畢竟是女孩子,雖然她之前差點害得小劉沒穩住,出了車禍,但是麵對這種事的時候,他還是會站出來維護,他鬆開了夏小白,安慰道,“村子裏的人比較排斥外人,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村民們不免有些神神叨叨的,你別往心裏去,哦,我剛才看你臉色不太好,你沒事吧?是不是剛才撞到了哪裏?”

“沒有,我沒事,謝謝。”夏小白有些不好意思,她堅持讓他帶她一個外人來,如此一想,還真是有些過分了,若不是他好說話,還真不會有人搭理她。

“張教授!這裏!”不遠處一個警員喊道,待來者走進,連忙領著張教授走去,一邊說道,“您可來了!”

屍體旁站著程闖,他一臉凝重,也不多說話,隻是吸煙,他已調查了一番,並沒有找到有用的線索,如今隻知道屍體無緣無故地出現在土崖村的村口,就在那神獸石像跟前躺著,也是村民發現的,盤問了很多人,沒人看見誰把屍體搬來。

共事了多年,張教授也不廢話,直接戴上塑膠手套,開始替屍體檢查。

夏小白看見屍體的衣著,瞪大了眼睛,雖然沾著血漬和不知名的粘液,但她可以認出這套衣服,就是來的路上看見的!差點撞上的那個!難怪小劉會嚇到!

“這具屍體不是我!”夏小白在心裏篤定道。

程闖的注意力一直案子上,思考著幾個疑點,並沒有注意到跟來的夏小白,他就當村子裏好事的村民,前來圍觀的人也不少,隻是一一被打發了,偶爾有幾個人來,隻要不影響他們辦案,程闖也不再多管。

“原本我還發現幾處疑點,當初若是讓我再檢查下屍體,說不定可以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可以協助你們破案,隻可惜屍體卻找不著了。”張教授一邊檢查一邊感慨道。

“離開了冰庫,這大夏天的,溫度高,屍體本就容易腐爛,這麼看來,估計屍體還應該在烈日下暴曬過了,加重了腐爛程度,寄生蟲都開始築巢了,”張教授翻著屍體,切開了一塊腐爛的皮膚,抽取了兩罐粘稠的液體,放進帶來的儀器裏,又道,“就算有什麼證據,也都毀得差不多了。”

張教授按下儀器的開關,兩支試管開始震動,發出“嗡嗡”聲,不久後,儀器停止了運作,從另一頭打出一張報告單,張教授推了推眼鏡框架,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說道,“完全符合,這的確是之前那個屍體。”

“我們是人民的公仆,為人民辦事,活人和死人一樣,都需要被尊重,這天氣的確讓屍體遭罪,我建議盡快把屍體還給家屬,手續辦了,也好讓家屬該辦的後事盡快辦了,屍體該火化便火化了,這麼爛著也怪可憐的,如今也沒什麼證據了,我們也不需要再留著了。”

張教授一邊說,一邊取出一塊白色的布,蓋在屍體身上,他的意思是盡快把屍體帶走。

“太好了,屍體找到了,就不怕夏家人來警局鬧事要人了!我電話都接怕了!”小劉說話間,注意到程闖瞥來的責備目光,他立刻住了嘴。

程闖這才注意到小劉身邊的夏小白,他拿掉嘴唇上叼著的香煙,緊鎖的濃眉,已經表明他認出了夏小白的事,他丟掉了半截香煙,並且踩了一腳,“該死!我竟然犯這樣的錯誤!”

程闖卻沒有魯莽地直接審問夏小白,而是重新看向女屍,這麵目已毀,卻保留所有證據,原來就是為了證明她是夏小白的事,所以這件事跟這位真正的夏小白是脫不了幹係的。

“張教授,麻煩你重新確認下死者的身份了,不能光看外在的證據了,我需要你專業的數據,我們調查的方向出現了錯誤。”程闖話語間瞥向夏小白,而夏小白卻一直盯著女屍看。

法醫確定死者的身份並不難,當初程闖直接相信證據,認為死者是夏小白的事沒有異議,因為他一心撲在找凶手上麵。

“不是說死者身份早就確認了嗎?”張教授反問道,“搞了半天,弄錯了?”

“雖然身份弄錯了,但是案子調查的大方向沒有錯,這就是一起謀殺,而且我懷疑,屍體跑到這裏來,絕非偶爾,我甚至懷疑凶手可能已經找到了。”程闖看著夏小白的的目光不是看一個小女生,而是疑犯。

真正的夏小白為何出現在這裏?怕事情敗露而跑來確認?還是自首?這是作為老警察多年來的直覺,至少兩者有密切關係。

“行吧,關於死者的身份,我會做一份報告,但是屍體盡快搬回去……”

“這個不用張教授費心了,因為我已經決定把屍體暫時留下。”程闖說著掏出一包香煙,抽出一支,重新點燃。屍體為何來這裏,誰帶來的,有什麼目的,不如將計就計,直接留下,查個水落石出。

程闖認為,死人就是死了,他要做的就是查出凶手,甚至不惜一切代價地找到凶手,不知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榮譽感還是替死者伸冤,或許他隻是痛恨惡勢力,認為必須要給予重擊。

“萬事不能太絕對了,過猶不及,”張教授或許是因為年紀大了,性格和程闖正好相反,“隨你們吧,這畢竟是你們的工作,我隻負責我的那一份,我也隻是提個建議。”

張教授開始收拾東西,將儀器重新裝回箱子裏,“確認死者的身份需要回去做,樣本我已經取好了,其他的事我也做不了,那我先回去了。”

“你,送張教授回去。”程闖對身旁的一名警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