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德遠的大義獻身,小四的奇跡生還,讓石橋村的所有成員在瞬間認識了永遠,也正如施九在日記中說的:
這就是命——時也、運也。事在人為不假,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一些冥冥中的注定,再防備也抵不過天命。它不會遲一分,也不會早一秒,是偏偏、是恰巧,是預料不及又是偶然之必然。它的神秘也就在此,不給你猜想預料的機會,永遠都隻會跟你不期而遇。我們隻會說要是……就好了,生命中沒有“要不是”,也沒有“早知道”。事情已經發生了,就是不爭的事實。一味地沉湎於幻想而不願接受現實,隻會讓自己活得更沒有價值。
走過來的路,潑出去的水,錯了亂了,退不回,收不了。生活本無常,既然變數現了樣貌,我們也隻有節哀順變。隻是無奈,這脈脈的悲傷啊!再不能喚回您絲毫的回應。
逝者安息,生者奮發。
沈大爺,您既然上了路,施九就不打擾了,您一路好走,早日和大娘團聚,祝願你們在天國過得幸福。
讓大家以崇敬的心情緬懷您吧!您在那邊不要覺得孤單,如果想我們,您要記得,施九和大家永遠地想念您。
我知道,您最舍不得那花園。您放心,等園裏花一開,第一朵就采給您。
施九寫著,腦海裏填塞的都是沈徳遠的音容笑貌,整個人像個被大人弄丟的孩子,委屈又無望。她怎能不覺得委屈,怎能不無望呢!多難得的良師益友,無條件庇護她支持她的長輩,和善慈愛的親人,卻生生被命運奪了去,臨走連個告別的話都沒有。走的走得可憐,留的留得心疼。多麼遺憾的終結!多麼叫人惋惜,叫人無可奈何!
她不想再流淚了,可眼眶總也攔不住噴湧而出的熱淚。她一忍再忍,幾度仰起臉,拚命地吸鼻子,可無論她怎麼轉換姿勢怎麼來克製,眼淚還是能滑過嘴角,跨過耳際,啪嗒啪嗒地落在桌麵上,滴在日記本上。剛寫滿的一頁紙,很快就變得花花搭搭皺皺巴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