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沒錯，唐明月緩緩點頭，又讓她繼續回憶是否還能想起其他？
安靜幾分鍾後，梁桂芬歎了口氣：“那孩子平日從不讓人操心，的確想不起太多了。”
“那，除了你們之外，杜月是否還有其他親人？”
梁桂芬臉上的表情凝固，好像思緒也隨之停頓。她的反應明顯不正常，隨即快速搖頭表示還有些就是走的不近，以前也沒什麼聯係。
“哦！那杜月的親生父親呢？難道一直沒回來過？”
啪的一聲脆響！梁桂芬捧著的水杯沒拿穩掉落在地上，頓時水花與玻璃碎片四濺。她好像被嚇到，慌亂說著抱歉先收拾一下。
盡管目前沒證據，唐明月卻加重了心中的猜測。梁桂芬的反應，無疑說明了一些問題。
不多時梁桂芬收拾了地上的玻璃碎片，表示身體不太舒服想要休息會兒，若是還能想起什麼會聯係她。從始至終，在沒提起之前的話題。
她一定覺得這樣做不對，會被人看出問題。可她沒辦法，在這樣下去更加控製不住狀態。因為她既擔心又害怕！
來到外麵唐明月步伐停滯，她終於反應過來之前想到了什麼。連忙拿出手機給呂清風發了條消息：舒文朗在杜月出事前可能對其表白！
呂清風回了兩個字：收到！
她原本想要趕過去，想了想改變方向去林穎那邊見周晴。不曾想打過去電話後得知他倆都在季詩若家，把周晴放在了最後一個。
季詩若生病了這幾天休息沒去上學，也正為如此才成為他們的詢問對象。
之前聽說她與薛丹關係極好，在其出事後狀態有些奇怪，沒多久就生了病。
唐明月來到學校後很巧合，周晴正在上自習課。見到老師說明來意後，對方很配合把周晴帶了出去。
見到唐明月她似乎並不意外，這個女孩眼睛很大清澈明亮，一看就是聰明伶俐的小丫頭。
“你，比我想象中來的早。”
聽著她的開場白唐明月淺笑：“為什麼會這樣說？”
“你們一定聽說季詩若病了，人也變得奇怪。所以，想要調查出更多消息。”周晴隨意說。
唐明月眼底滿是讚賞：“你真聰明，沒錯！”
周晴嘿嘿一笑：“那是當然，我的誌願可是當警察。不過和你不一樣，是那種出入現場調查案子的警察。”
她信心滿滿，似乎是囊中之物。至於為何如此說，之前她看過唐明月證件，發現上麵寫著打拐辦還讓她皺了皺眉。
“為什麼想當警察？”唐明月疑惑，好像很少有這樣大的女孩有如此想法。
周晴嘴角的笑意逐漸消失，逐漸嚴肅起來後重重歎了口氣：“我要抓住壞人，為受害者討回公道。不像現在的某些人，眼睛裏隻有錢，就知道為有錢人服務。什麼法律規章製度，都是給弱者規定的。”
她才僅僅十四歲，卻能說出這樣一番話。唐明月思緒複雜，知道她必然經曆過什麼否則不會如此！想到這故作輕鬆：“那你應該去做律師。”
周晴突然苦笑，二人進入正題。被問起對杜月出事有什麼看法時，她卻沉默。
二人坐在花壇邊緣，學生們都在上學很安靜。一陣風吹過空氣中帶著淡淡花香！周晴的目光也落在那些嬌豔欲滴的花兒上！
至少五分鍾過去她終於開口：“其實沒什麼看法，就是覺得，警方給出的結果很奇怪。
杜月雖然內向帶著自卑，平日不合群也沒什麼朋友。但她也不可能吸毒一年那麼久？她哪來的錢？再說我們對毒品原本都沒概念，若不是她出事根本不懂怎麼回事。”
此時唐明月腦海中閃過梁桂芬說過的那句話：警方給出的屍檢結果有問題！
“有沒有可能，是其他人提供的？”
周晴毫不猶豫搖頭：“雖然我們長大後沒什麼來往不在一起玩，但鎮子就這麼大。天天除了上學就是在家裏，出去玩。
那也隻限於我們，她基本不出去玩。沒聚會，沒朋友，不去網吧，不去其他同學家裏。若是突然有人與她走的近那絕對會傳言，可什麼都沒有。”
“為什麼大家都對她不友好？是不是和舒文朗有關？”唐明月記錄好換個話題。
周晴微愣：“這你都知道了，厲害。”
說著笑起來：“怎麼說呢！就是薛丹喜歡舒文朗，可惜舒文朗卻對杜月很好。相對來說他們從小就走的比較近，或許是家庭背景相似讓他們惺惺相惜。長大後是否生出其他心思，我就不太確定了。”
杜月小時候父親離開，多年無影無蹤。舒文朗是年幼喪母，後來父親二婚他有了繼母。聽說繼母對他挺好的，可惜改變不了他的性格。
“季詩若呢？她是薛丹，陳瑤瑤的好朋友對吧？”
周晴想了想否定，表示她與薛丹關係比較好，和陳瑤瑤一般。至於陳瑤瑤和薛丹之間，表麵看起來不錯像姐妹一樣，實際也有矛盾，轉個身就說對方壞話，她倆都挺作。
“那之前警方過來調查的時候，你們怎麼都說她們勤學向上，雖然成績不好卻認真努力？”唐明月皺眉。
沒想到周晴苦笑：“人都死了當然要說點好的，若是讓她家長知道傷心不說還會記恨我們。若不是你單獨找到我，這些我也是不會說的。”
見唐明月不說話她停頓後再次開口：“其實這鎮子原本就沒多大，她們做什麼我都清楚。
和外麵的小混混不清不楚，結伴去網吧，和那些人一起吃飯喝酒打架！在學校很霸道的樣子，許多人都怕她倆。說白了，初中就開始混社會了。”
根據最近調查的結果往這方麵發展，但唐明月意外如此嚴重。“那你呢？”
“我？”周晴似乎不懂，見她緩緩點頭似乎明白過來：“我屬於不蹚渾水那種，學習成績不好不壞能排中等，不跟她們混，也不與她們發生衝突。畢竟我們都在鎮子上長大，得過且過沒什麼矛盾。”
“對了，那個季詩若是從附近村子搬到鎮裏，挺樸實的女孩。後來也不知怎麼就成了薛丹的小尾巴，她學習不錯薛丹的作業基本都是她完成，還有平日像個小保姆一樣，買水買飯，幫著做值日等等！也不知道她圖什麼。”
此時周晴眼底閃過不屑，很明顯！如果真和她說的那樣，這個季詩若必然是懦弱性格。
也能看出她比較中立，有自己的想法。不像杜月那般受欺負，也不像季詩若那般卑微。
“在杜月被欺負時，你有沒有幫助她？”
周晴驟然看向她眼睛，隨即又垂下頭：“小時候不太懂事，沒跟著一起欺負她就不錯了。長大後心有餘力不足，再後來我說過她幾次要反抗，不能任由她們胡來。可她卻沒有反應，好像沒聽到一樣。
我感到生氣，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就是這種想法導致我不在理會她們之間的事情。人各有命，或許她已經習慣了！”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唐明月不知為何覺得好笑。雖然隻有八個字，被她說的慷鏘有力。可她能明白其中的含義？了解背後的心酸？
每個不幸的人在最初一定都掙紮過，反抗過，希望得到公平待遇。可是，他們一定沒能如願，所有希望都消散在風中，被踐踏在泥土裏。
爭，哪有那麼容易？
走出學校門口時碰到呂清風，從林穎那邊得知她在這就直接過來。他表示萬誌軍已經有了消息，張爺爺隻是去看女兒，說是明天就回來。
至於張爺爺兒女那邊，打算先不聲張詢問。等明日張爺爺離開，讓陸曉天趕過去見麵聊。這種事情，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
“恩！沒錯，舒文朗那邊怎麼樣？”唐明月聽著忍不住詢問。
呂清風搖頭：“承認了向杜月表白這件事，但沒說太多。溝通起來比較困難，不過我倒是覺得他可能有問題。”
“就因為他保持緘默？不配合調查？”
“當然不是，其他方麵，現在還說不清楚。”呂清風解釋。
或許他是發現了神態與反應不對？就算不說話在聽到敏感的話語後也會流露出不正常，或者不自然的神情。很多時候自己都察覺不到，是身體本能反應。
唐明月沒在問，把與周晴之間的談話大概講述了一遍。雖然目前還沒有明確線索，她卻有種直覺，距離真相已經很近了！
“想不到，這兩個女孩的真實情況與之前老董那得到的資料差距那麼大。”呂清風沉聲說。
“其實我也很奇怪，鎮子不大就算學生們含糊其辭這樣說，老董他們就沒察覺到不對？
還有杜月的屍檢報告，似乎也存在問題。”唐明月恍惚間意識到這兩件事都在預指著什麼。
步行中的呂清風毫無預兆停下，直直看了她幾秒表情凝重。
“怎麼了？”唐明月不知所以。
沉默幾秒後他搖頭：“沒事，先走吧！”
唐明月看著他背影無語，明顯就是想到什麼卻不說。難道，他也察覺到杜月的屍檢結果存在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