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道袍的美男子向我緩緩走來,雙手抓著我的肩,溫柔而強大的力量將嚇得雙腿發軟的我扶了起來。
“去古董店躲躲吧,今夜事多,你不宜站在街上。”
他再次指向了巷子深處。
我猶豫地走到一家牌匾寫著“司馬古董”的店門前,輕輕地敲了敲古舊的木門。
“誰?三更半夜不做生意了。”店裏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我是高仁的朋友。”話一出口,我也差點笑了。
“高仁?慕家莊長得高的人那麼多,你說的哪個?”木門後男子口中發出了輕蔑的語氣。
我轉頭向身後的道袍美男子投去求救的眼神。
隻見他微微一笑,“你告訴他,‘高仁說過今夜早子時,有朋自遠方來’,他就懂了。”
“你為什麼不自己說?幹嘛要我自己進去?”我不自覺壓低聲音,手舞足蹈地說著。
話音剛落,一秒不到的時間,道袍美男子突然就在我麵前憑空消失了。
我揉揉眼,再認真看著,沒了,人在我麵前突然就沒了。
我肯定我剛才是盯著他,不可能的!
“喂!不是找我的就快滾。”古董店內傳來了男子斥喝的聲音,“別三更半夜在我門口嘀嘀咕咕的!”
我背著木門不解的自言自語道:“高仁說過,今夜早子時,有朋自遠方來……”
“啪嗒”
我身後的木門開了。
轉頭發現,一個身穿襯衫,身形肥胖的男子站在門前,眼睛眯成一條線盯著我死死的看,然後麵露喜色對我問:“你就是高仁說的那個人?”
我一臉疑惑的答道:“是……是吧?”
“來來來,快進來。”肥胖男子又是一把抓住我的肩,拽了我進門。
“來,喝口熱茶啊,嚇壞了吧?”肥胖的男子利索的給我遞上了冒著熱氣的茶杯,“今晚七月半,鬼門大開,慕家莊法事多,怪嚇人的對吧?”
剛喝一口熱茶,差點沒吐出來,“七月半!?”
“是啊,姑娘打哪來的呀?日子都記不清了?”肥胖男子給我拉了張小木凳,示意讓我坐下,“想不到能救高仁的是一位年輕姑娘啊。”
“我是從宿舍過來的。不,應該說是被拋下來的,從天而降那種,並不是我自己來的。”我坐在圓圓的小木凳上,吹著熱茶,饒有興味地上下打量著屋子。
“哈哈哈!小姑娘說話怎麼讓人聽不懂啊?”肥胖男子撓撓頭笑說道,“哦,對了,我叫司馬方容,你可以叫我老胖,慕家莊的人都這麼喊我的。”
“你好,司馬方容,我叫淩曼。”眼角突然掃到了一個精致的相框,裏麵有三個人合照,我走上前去端看,“對了,你說的救人,要救的是什麼人?”
“高仁啊!”司馬方榮走到我身旁,指著我手中的相框說。
我看著他手指的人頭,啊!原來就是讓我來這裏的帥哥。果然是人長得好看,怎麼都好看,上鏡真人都好看啊。
“對了,我為什麼要救他啊?我剛才看到他還好好的啊。”
聽到我這話,司馬方容一個踉蹌往後退著說:“淩曼姑娘,你剛才看到他……”
“是啊!就是他讓我敲你門的。”
“不對啊,你別嚇我啊……”司馬方容的白襯衫瞬間濕了一大片,大概是緊張得冒冷汗了吧。隻見他突然“啪”的一聲,雙手合十,高舉過頭,一直對著上方做拜拜的姿勢,口中還碎碎念。
“怎……怎麼了?”我艱難吐出幾個字,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淩曼姑娘,高仁剛過了頭七,屍身還在家裏的棺木躺著呢,你在哪看到他還好好的啊?”司馬方容的嘴唇微微顫抖著,臉上的肥肉也隨之晃動。
“你沒跟我開玩笑吧?我剛才就跟他一起在牌坊走來巷子的啊。”我有點疑惑地反問道,“哈哈……你鬼節跟我開玩笑不好吧?”
司馬方容嚴肅的麵孔搖了搖頭。
“什……什麼?我……見鬼了?”突然覺得自己的雙腿發軟無力,雞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忍不住大叫起來,“啊——你是說我見鬼了?!”
太可怕了,我居然見!鬼!了!
我可是從小到大從沒見過鬼的啊!
忽然整個人都不好起來了,隻覺得全身發涼,頭皮發癢,像是成千上萬隻螞蟻爬過我的皮膚,不禁直打寒顫。
我膽怯地偷看整個古董店,特別不敢放過角落的位置,生怕有鬼站在那裏看著我詭異的笑。
司馬方容直勾勾的看著我,眼眶泛著淚,問:“那……高仁還好嗎?吃得飽嗎?穿得夠嗎?有沒有說在下麵不夠錢花?還有沒有說想要點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