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情未了(1)

一個矮小的童子身影自地宮的大門走了出來,眉清目秀,一對雙目亮的驚人,就像是碎著無數的日月星辰,盡是遠勝於所有人的沉靜和冷肅。

他的話音落下不久,那飛騰而來的白色鐮刀就消散在半空之中,什麼都不見了,沒有留下半點的影子,剛剛好碎裂在那南瑤的眼瞼之前。

“你這個來路不明的小小野仙,竟然還敢走到我冥王的麵前。”

冥王宇澤滿臉都是不滿和憤怒,手指著那矮小身影就是又一道灰白色的屏障旋轉著飛了出來,而他的鐮刀再次重新組合,在半空之中旋轉著徑自砍向了那男童。

這次的攻擊比起之前的顯然帶著更為澎湃的靈力蜂蛹,就像是排山倒海一般傾斜而來。

溫韶華和南瑤都震驚地盯著那男童看,不知道他會不會再次逢凶化吉,劫後餘生。

那鐮刀足足有一個成年男子的身高,和那男童一對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直接可以將他給壓死在地上,麵對著飛旋無比的鐮刀,那男孩還是麵不改色,他目光平靜如一口幽深的井口。

他朝那半空中隻是輕輕地呼出一口氣,便有一團灰色的氣霧蔓延而出,雖然移動的十分緩慢,但是很快就包裹住鐮刀的周身。

而那鐮刀就像是陷入了凝固的水泥當中,速度降低到了最低,最後一點接著一點地逼近他的眼前,鐮刀和灰色的氣霧交相抗衡,彼此相互克製。

誰也不能擊敗誰。

冥王宇澤的臉色是越來越差,他催動身上的力量,將那鐮刀再次使勁往前剖出。

“你以為你是世界的主宰,你就可以擁有所有的一切嗎?”

男童聲音冷冽,就像是冰淩相撞,他渾身再次暴漲,變成了一隻毛茸茸的大老鼠,正是之前的灰仙。他的雙目充滿了血液,已經不再是之前的赤黃色,而是殘忍無情的猩紅色。

大老鼠朝前飛身一撲起來,就一口咬著那一個巨大的鐮刀。

鐮刀頓時就傳來了“哢嚓哢嚓”的崩裂聲,瞬間破碎的一幹二淨,就和之前的那一次攻擊一樣。

冥王宇澤身形頓時一閃,就化成了一道殘影,消失的無影無蹤。

溫韶華隻覺著有一陣狂風擦肩而過,他本能地渾身一寒,卻在下一刻就倒飛出去,根本沒有半點的征兆,甚至是連對手的動作都沒有看清楚。

伴隨著溫韶華落地後,南瑤就朝著倒飛出去的方向也跌落在地上,發出了“轟隆”的重響,然後下一個是那一隻黑色鳳凰。

下一刻,隻看到宇澤出現在地宮的門口,一手揪住了那巨大的灰色老鼠的脖子,它那毛茸茸的脖頸被牢牢地抓住在手裏,隻是一對眼睛還是寫滿不屈和仇恨,通紅的就像是兩輪太陽。

“就這點本事!?”

灰仙梗著脖子,從喉嚨裏大吼出聲,就連口水也飛噴到哪冥王的臉上。

宇澤翹起嘴角,再次露出了那招牌式的嘲諷的笑容,他的手猛地用力,就要碾碎灰仙的喉嚨。

隻是沒想到,灰仙猛地張大了嘴巴,整個頭顱突然就膨脹到一個籃球的大小,露出那血紅的喉嚨,兩排牙齒閃閃發亮,就像是那冬日的亮目刀刃,鋒利異常。

宇澤還沒反應過來,臉上還保持著那一抹冷冽的笑容,就被這麼巨大的嘴巴給吞到了肚子裏。

整個人就像是化成了一個食物,不過眨眼功夫,一下子就完全陷入了灰仙的肚子裏。

灰仙很快就將整個冥王給吞入到肚子中,他大大地打了一個飽嗝,好整以暇地摸了摸肚子。

他的整個身體都膨脹了好幾倍,幾乎是能比肩地宮中柱子的高度。

他慢悠悠地走到了地上躺倒的溫韶華等人的身前,就像是一個北極來的的巨大企鵝。

溫韶華難以置信地注視著這個龐然大物,說:“你,你真的是將那個家夥給吃了?”

灰仙卻不在乎他的問題,漠然地笑了一笑,“我可是準備吃掉他很多年了,怎麼可能會辦不到?不就是區區一個凡人肉身?你還真的以為他是什麼活神仙。”

凡人肉身?

溫韶華聞言一愣,繼而就驚訝地瞪大雙眼,“你的意思是冥王不過是一個人?他不是什麼修仙飛身而來?”

灰仙一邊摸著自己拿膨脹的大肚子,一邊打嗝說:“肯定不是,這個家夥隻是來自人間的一個普通家夥,怎麼可能會是飛升上來的神仙。他一直以來能這麼威風跋扈,那是因為他被上一任的冥王任命了這個位置,隻要他一天待在冥界,那就說他有一天的無限靈力來控製這裏的任何能力。”

溫韶華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一直以來他們都是被這個冒牌貨給耍的是團團轉,原來是狐假虎威,還以為是神仙的天生仙骨。

灰仙慢慢地踱步走到了那一個黑鳳凰的身旁,他俯下身子,用一種深沉無比的眼神地看著她。

後者還在捂住自己的後背,剛剛因為被摔到這個地方,她渾身都是酸痛。

女子提著自己的裙擺,好不容易才站起來身子。

她素淨的臉龐就像是一塊瑩白無暇的白玉,一對幽黑的眼睛宛如是兩隻黑色的珠寶,閃爍著變幻莫測的光,隻是這些光芒之中有著無數的迷茫交錯閃過,就像是一個懵懂不知道世間事的少女。

隻是和之前她的狠辣攻擊的對比,現在的她完全是判若兩人。

“你還記得我嗎?”

灰仙用溫柔而低沉的聲音對她輕聲問道,就像是兩個情人之間的絮語。

女子茫然地抬起頭,對著他看了許久功夫,最後緩緩地吐出了三個字:“不認識。”

灰仙彎下腰身,將她用雙手給捧了起來。

女子那纖弱的身子就像是一個黑色的羽毛漂浮在他的手掌心上,仿佛是一個身嬌玉貴的公主。

“你怎麼會認識我,我從來都沒有離開這裏。”

女子用清冷的聲音緩緩訴說,“我一直都是在這裏長大,沒有認識過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