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千年巫族

房間再次陷入了黑暗當中,蘇湮嵐緊緊地盯著眼前的圖騰,隻覺得渾身上下的血液都被凍結了一般。

忽然她的手被人一把抓住,屬於男子的呼吸在她耳畔吹過。

“別怕,我會保護好你。”

溫韶華也不知自己是哪來的勇氣,麵對這番困境也可以說出這樣的大話。

但是他在這一刻,也的確是做出了要為她而死的準備。

四麵八方寂靜的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忽然間有紅光自二人的腳邊亮起。

溫韶華慌忙低頭一看,地麵竟然出現了和牆麵一樣的圖騰,在黑暗之中閃爍著刺目的猩紅,縱使他不懂道法之術,也能看得出來這是一個法陣。

“阿蘇,這是法陣,我們快離開這裏!”溫韶華拉扯著蘇湮嵐要將她外法陣之外帶。

奇怪的是,蘇湮嵐就像是化成了一具雕像,呆立在地上一動不動。

“你先去吧。”

蘇湮嵐忽然將溫韶華一把推開,自己一個人站在了原地,緋紅的光芒照亮了她如花的容顏,那對丹鳳眼泛起了許許多多溫韶華所看不明白的神色,最終變換成了決然之意。

她朝他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意,說道:“這裏的事情,隻能由我來解決。”

光芒熾盛,甚至在空中卷起了狂風,她滿頭青絲化作了黑蛇亂舞,下一刻便有一股極其猛烈的氣流卷席而來,把溫韶華也一並吹飛。

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感受到身體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量給拉扯的四分五裂,四肢懸空,耳邊是猛烈的風聲。

模模糊糊的視野裏,他看到蘇湮嵐還站在法陣中央,溫韶華使勁全身力氣要抓住她的衣袖,隻可惜二人隔的太遠,無論他怎麼努力也不能觸碰到她。

這時候那些個紙人兒紛紛手拉著手抓住了蘇湮嵐的袖子,溫韶華欣喜地看著自己和她的距離在一步步地拉近。蘇湮嵐回頭看向他,那個眼神卻飽含了悲愴和決然,她一把扯開了紙人,紅光閃過,人就這樣消失在了空氣裏。

下一刻,溫韶華也重重地掉落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要落到哪裏,隻是整個身子都呈加速狀態,仿佛化成了一顆隕落的石頭,沒有終點一般不停地往下掉.......

“轟隆!”

蘇湮嵐重重地倒在了亂石堆裏麵,她掙紮著站起身子,使勁推開壓在身子上的石塊。幸好掉落的地方是一片碎石堆,她輕而易舉就從裏麵脫身而出。

“滴答滴答。”

接連不斷的水滴聲從她前方傳來,蘇湮嵐蹙起眉頭,朝著未知的黑暗前行。

隨著她不斷向前,她可以斷定自己現在是處於某個封閉的地方,因為每一步落下後都會有回音傳來。

她頓住腳步,隻見前方有一方閃爍著瑩藍光澤的美麗湖麵,宛如平鏡一般沒有一絲波瀾,藍光也照亮了上方的情形,隻見成行成列的鍾乳石遍布洞頂,從上麵不住有水珠掉落,發出了聲響。

“出來吧,少在這裏裝神弄鬼。”蘇湮嵐朝著平靜的湖麵大聲喊道,她的聲音激起了層層回音,反反複複地傳來,她緊緊地盯著湖水,仿佛是等待著什麼。

隻是四麵八方還是一片寧靜。

“如果不出來,我就把你整個洞都燒個精光。”

蘇湮嵐的右手抓出一張道符,淩空畫出一個圓形陣法,湛藍的光暈和湖麵的光華交相輝映,把所有的黑暗都驅散個一幹二淨,整個洞穴呈長長的圓弧形,上方滿是尖尖的鍾乳石,是標準的溶洞。

“你怎麼舍得把這裏燒了?這裏可是你唯一的家。”

一個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從湖中央緩緩傳來,語帶戲謔。

“你說是嗎?公主殿下。”

一個身穿紅色袍子的男人站在了水麵上,蘇湮嵐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現,隻是一個呼吸之間就看到了湖麵上多出一個人。

他就這樣輕飄飄地站在那裏,沒有激起半點的漣漪。

蘇湮嵐眯起丹鳳眼,打量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他戴著淡黃玳瑁眼鏡,鏡麵背後的雙眼透著滲人的冰寒,那是毫無感情的寒冷,就像是在直視冰冷的鏡麵。

蘇湮嵐暗暗在袖中握緊拳頭,這個男人渾身都是濃重血氣,隻有吸食人血道行高深的千年老妖才會練出這身血氣。

她不敢繼續貿然出手,唯有用言語不動聲色地試探:“你是何人?為何知道那個圖騰?”

神秘男子臉上隨即露出一絲迷茫,囈語似的重複了她的問題:“我是何人?我也不知道啊。”

隻是下一刻,他的嘴角就扯開了一絲邪肆的笑意,道:“禧國乃千年巫族後裔,不過是區區圖騰,幾年功夫就找到了。”

蘇湮嵐聽到他提及禧國二字,整個人都僵了一僵,眸色愈發的深沉,“那張繡花鞋的畫也是你貼給我的?”

男子扶了扶眼鏡,“是我畫的。”

“從頭到尾都是你一個人設局,引我來禧國陵墓。”

男子輕笑一聲,他忽然就摘下了眼鏡,露出一張輪廓分明的臉,皮膚是常年不見太陽的慘白,竟是和溫韶華擁有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隻是他的眉宇間滿是邪肆和玩味。

“禧國上下僅餘你一人,隻有你和圖騰配合,才可以開啟整個禧國陵墓。我還真的是要感謝蘇老板幫了我這麼個大忙,讓我進入這千年巫族的墓穴。”

蘇湮嵐的眉頭擰的更緊了,眼前這個男人就像是把她的一切都摸了個底朝天,這種感覺讓她感到了不安。她故作鎮定地笑著說:“這麼多年,也隻有你一人猜到我的身世。”

男人卻是展顏一笑,朱紅雙唇勾起了一個妖魅的弧度,柔聲說道:“那是自然的。你和我,本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他那張和溫韶華過分相似的臉散發著難以名狀的邪肆,明明看上去是一個人,但是卻是截然相反的兩種人。

蘇湮嵐隻覺得一陣熟悉,卻硬是對這麼一張寫滿了妖異的臉沒有產生任何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