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昨晚你們少主人是什麼時辰回來的,回來之後就一直在屋子裏麼?”秋心緩了口氣問道。
丫鬟想了想道:“好像亥時的時候回來的。因為坐馬車回來,所以是從後院的小門回來的,剛好 把馬車停在後院巷子裏。回來的時候我去迎的,可是少主人醉了酒,少夫人說她抬不動,是車夫幫忙抬回屋子的。讓我去打了熱水。後來我說幫少主人擦洗。可是少夫人說要自己來,於是我便回屋子去了。”
“這一夜沒聽到他們再叫你?”秋心問道。
丫鬟搖了搖頭道:“沒有,不過是少主人喝大了,亂吆喝了幾句。不過不多時,就看他們屋子燈黑了歇息下來了。”
“沒吐麼?”秋心疑惑道問道。
丫鬟愣了一下,繼續搖了搖頭。
“那老爺和老夫人呢?”
“老爺和老夫人最近天氣寒冷,夜裏著了爐子,早早歇息了,年紀大了,受不得冷,估計都不知道少主人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吧!”丫鬟解釋道。
“你家少主人,昨天回門穿得什麼顏色的衣服?”秋心繼續問道。
丫鬟想都不想一下說道:“墨藍色雲紋錦衣是我幫他提前準備好的。”
“哦?那看來,你待你家少主人倒是挺好的!”秋心看著她說道。
丫鬟眼神閃躲了一下,訕笑著說道:“那是自然,少主人心地善良,待下人們都是不錯的。”
“那你在衣櫃裏幫我看看,哪一件衣服,是昨天穿出去 的。”秋心看著丫鬟指了指衣櫃道。
丫鬟點了點頭,立即上前翻找起來。可奇怪的是怎麼也找不到。
“奇怪了,怎麼會沒有呢!”丫鬟有些著急的說道。
秋心聽聞卻立即說道:“沒事了。你先下去吧。”
丫鬟一愣,不解的看著秋心,見她臉上,並沒有任何波瀾,猜測不到 她心中所想 ,隻得點了點頭,小心翼翼走了出去。
“方泉!”秋心大喊一嗓子。
方泉很快從屋外跑了進來。
“杜府上下,一共有多少下人?”秋心問道。
方泉絲毫不結巴的說道:“兩個丫鬟,再就是後廚有兩個人。我方才打問過了,昨天死者和喜妹出門後,再沒人看到過她二人。直到今天早上,所有人都看到喜妹伺候公婆用完早飯直接去了米鋪。米鋪就在街口。”
“什麼時候的事?”秋心繼續問道。
方泉想了想道:“辰時伺候二老用膳,辰時末就走了。”
秋心點了點頭道:“隨我去後院看看。”
緊接著方泉就隨秋心往後院走去,杜家並不大,左右兩個院子,喜妹二人住的院子,連著一個小後院,裏麵是馬廄。還有水井。
接連下了幾日大雪,昨日方才停止。院子裏的雪被掃的幹幹淨淨。秋心在後院轉悠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 可疑的地方。從後門探出頭去,發覺馬車停在後巷子裏。
秋心和方泉對視一樣,走上前去,掀開馬車簾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
看了半天,秋心回頭問方泉道:“對了,沒聽說,他們家有馬夫?”
方泉搖了搖頭說道:“我倒是知道,昨天是死者親自駕馬車去的。”
秋心想了想,並未多言,走進後院,在井口徘徊了一陣。掀開井蓋子,一切照常。不會是井水!死者身上並沒有勒痕!秋心大腦飛快的轉著。回頭看著馬廄,馬廄裏怕馬凍著,鋪了不少麥草秸。
可是也太多了一點,不會的!
想了想,秋心看了眼四周。隨即問道:“屍體抬回去了麼?”
方泉點了點頭道:“已經送回去了。大人要不要找喜妹還有她公婆問話?”
秋心猶豫了一會,點了點頭道:“隻讓喜妹來吧,喊她直接去屋內。”
方泉立即應允,前去喊喜妹。秋心一回頭,突然看到馬廄側後方扔著幾個桶東倒西歪,應為碰了水的緣故,被冰凍起來,粘在一起。看樣子應該是水桶,可是為什麼不在井邊呢?
想了想,秋心站直身子往方才的屋子走去。
一進去,就看喜妹坐在凳子上,抽噎著,用帕子擦著眼淚。
秋心連忙上前坐在一側道:“別哭了,眼睛都哭腫了。”
喜妹這才抽抽噎噎的看著秋心,撇撇嘴道:“秋大人……我……我真的好命苦啊!”
秋心點了點頭,看了眼喜妹的帕子。讓她盡情的哭。過了一會,許是哭累了,這才 擦了擦眼睛不好意思的看著秋心道:“是我失禮了。”
秋心搖了搖頭伸手拿過她的帕子,主動替她將臉上的淚珠全部擦幹淨,這才說道:“既然你情緒不穩定,咱們就先不說案子,說點其他的。”
喜妹愣了愣,隨即點了點頭:“好。”
“我並不熟悉你的夫君,可是那日隻是寥寥數語,便覺得此人狂妄不已。你大喜的日子。我不想掃興,所以並未多言。現如今,出了事,我倒是想問問 ,你夫君,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又為何一定要嫁給他呢?”秋心問出心中疑惑。
若是單單憑借那日看到的樣子,這種男人,並不值得托付。
喜妹看著 秋心,眼神閃爍。嘴角微微向下撇。皺了皺眉,下意識看了眼床榻的位置。
“哎……那日,你們的對話,我又何嚐沒聽到呢?”喜妹語氣沉重道。
隨即麵色愁苦,猶豫了一下,舔了舔有些幹的嘴唇道:“我……其實夫君人挺好的,可能那日高興吧,說話口不擇言一點。大人還請不要記掛在心……”
喜妹鼓足了 勇氣,卻在一個“我”字開口後,轉變了話鋒。
秋心看著她的眼,許久,才說道:“這個自然不會,既然你說他不錯,那自然是個好的吧。對了聽說你們昨天喝了不少酒才回來的?”
喜妹點了點頭。並未多言。
秋心繼續問道:“那送你們回來的馬夫,如今何在?”
喜妹愣了一下,看著秋心道:“原本是夫君自己駕馬車的可後來喝多了,父親便幫我們在 街上隨便找了 一個 人,送我們回來的。”
“既然都已經喝多了,為何還執意回來,當晚住在你爹那裏等醒酒了再走起不是更方便麼?”秋心反問道。
喜妹立刻答到:“我公婆嫌棄我爹是做仵作的,所以不許我和相公過夜,讓我們再晚都得回來。”說到這,喜妹的神情有些複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