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秋心問跟在左右的侍衛:“這個秋音堂是個什麼樣的戲班?”
那侍衛立即回道:“草台班子而已。沒什麼名氣。”
“沒什麼名氣?嗬,那他們膽子倒是挺大的!”話畢,腳在馬肚子上用力一蹬。馬加快了速度往秋音堂趕去,她倒要看看,這些人,到底買賣什麼關子。
這秋音堂,在主街街尾處,門口立著秋音堂的戲牌子。上麵用紙寫的戲名,被雨水泡過後,花成了一團。
大白天的大門緊閉著。侍衛上前二話不說,踹開了門。裏麵空無一人。
秋心皺了皺眉,看來眼周圍,這一樓是表演的地方。二樓是看台。秋心徑直往表演的台子處走去。
發覺後台處,有個出口,順著出口走過去。是一個長長的走廊。看樣子,後麵是化妝換衣服的地方。
所有人跟在二人身後,摸索著往後方走去。一推門,果然是換裝的地方。仍舊空無一人。
“這邊!”費揚指了指,側邊有個半掩著的門透著光。費揚一推開。竟然是個院子。
院落裏靜悄悄的,秋心看了一眼,這裏應該就是秋音堂的人住的地方。不知道為何,一進院子,秋心就感覺有人暗地看著自己。
二話不說,秋心上前開始每個屋子排查起來。可屋內都沒沒有人的狀態。直到推開最正中的屋子一推門,就有一股屍臭味撲麵而來。
眾人捂著口鼻望去,隻見屋內房梁下,掛著一具男人的屍體。應該有四五天的樣子了。周身散發著屍臭味。
所有人站在門前猶豫不進。秋心看了費揚一眼,費揚立即上前,將屍體放了下來。
秋心俯下,身子勘驗屍體,發覺屍體脖頸處的瘀傷較淺。輕輕撥動了下屍體的頭顱。脖頸處是被折斷的。
男人麵容 幹淨,高有七尺,甲縫裏並沒有任何皮屑。秋心解開屍體仔細翻看。發覺身上也沒有其他傷痕。唯獨後背處。有拖擦的痕跡。腳腕和肩膀處,有青紫色的斑痕。應該是被人扭斷脖子當場斃命。
隨即將屍體由二人抬來此地後,找繩子將他掛起來,做上吊的假象。
看著男子的眉毛和麵龐,秋心斷定,這男人也是個戲子。隻不過手上帶有老繭,說明是經常練功拿著長槍磨出的繭子。
屍體的腰帶上別著一封信。秋心拆開後,皺起了眉。果然,此人便是被安排好的凶手!
“信上說,這個男的,就是優伶雲煙。他承認是他殺死了陸之湘。拿走陸之湘的錢財,放在床下。知道自己跑不了,害怕受官府的刑法,所以自縊。其他人得知此事,已經跑了。”秋心將信上所說,簡答總結了一下說給費揚。
一聽此話,跟著來的侍衛連忙跑到床底下,果然,拽出了一個 包袱。包袱裏裝著明晃晃的金錠子。十分誘人。
“大人果然斷案如神。看來這男的就是凶手了!帶回去!”侍衛鬆了一口氣,大喊一聲,讓身後的人將屍體準備抬出去。
秋心下意識看了眼窗外,總覺的有什麼東西跑了過去。
看到侍衛們將屍體抬了出去,正準備離去之時。秋心突然對著一直跟自己說話的侍衛喊道:“你一直叫我大人,可從來,都沒有人說過我是誰。你是怎麼知道的?”
“啊?”那侍衛愣了一下,隨即想了想彎腰陪著笑臉道:“是知府說的,你們都是汴京來的大人。卑職就這麼喊了。”
“可你從不喊費大哥大人。”秋心冷冷的盯著他。
卻見那侍衛有些不耐煩道:“大人 !你們都是大人!行了吧!走吧大人們。凶手都已經抓住了,卑職還要 回去交差呢!”
“交差?交什麼差?”秋心冷笑著,下意識握緊了袖籠裏的匕首,和費揚站在一起看著眾人。
“當然是殺害陸公子的凶手啊!這不是自己寫了遺書交待了麼!”侍衛不解的看著秋心。心提到了嗓子眼。
“那個所謂的阿衡,還有這信裏,都說了,雲煙是個優伶。可這男子人高馬大,手掌有繭,分明是個 長靠武生。哪裏就是那個雲煙了!”秋心反駁道。
為首的侍衛,同身後其他幾個,互相看了一眼。皺著眉頭板著臉道:“他都說自己是雲煙了,大人非說不是,大人又沒見過雲煙,怎麼知道他不是個長靠武生。”
“嗬,對 ,這個我是沒法證明。可是自縊而亡,和折斷脖頸而亡。我還是分得清楚的!”秋心看著眼前的侍衛越發不耐煩的樣子。摳著腦袋,皺著眉。手裏握著 長刀,嘴裏嘟囔了幾句後。
抬起頭,,眼裏滿是不耐煩道:“唧唧歪歪,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給我拿下!這些人假冒朝中官員。一個不留!”
秋心一看,果然自己挑明之後,對方也不願意再陪她繼續演戲。直接將假冒官員的帽子,扣在了他們的腦袋上。
費揚二話不說,拔出佩刀,站在了秋心身前,眼神凜冽的看著 眾人。
方才抬著屍體 的幾個侍衛,將屍體扔在地上,立即跟隨其他人將佩刀拔出。
“就憑你們幾個?嗬。”費揚不屑道。
可話音剛落,方才走來的位置,突然冒出來不少穿著常服帶刀之人。看著看著手裏的兵器,和這些侍衛都是一樣的。
看來,陸知府本來就做好了兩手打算,自己若是不挑明,這案子,栽贓到這個死人身上,就算是了結了。若是秋心等人質疑,想要查明真相指出破綻。他們就要滅口了。
費揚打量了一下院子裏突然湧出來的人,嘴角掛著陰冷的笑意對秋心大喊:“站一邊去!”
話音剛落,方才威脅秋心 那個侍衛的腦袋,就滾落在地。待眾人反應過來,費揚已經是一刀一個。
這些侍衛一擁而上之際,秋心想要上去幫忙,可分明看到不遠處的柱子旁閃過一個人影。第一反應,這個人是戲班的人!唯一的活口!
就在費揚大殺四方之際,一隊熟悉的黑甲暗影從天而降。將院子裏的侍衛圍成一團。若有反抗之人,立即揮刀斃命。所有侍衛見狀,立即將手裏的刀扔了出去,跪在 地上做求饒狀。
“誰在那!站出來!”秋心連忙衝那個位置喊道。費揚這才騰出空子,回頭去看秋心。順著秋心眼光看去。
隻見一個眼睛靈動的女孩,戰戰兢兢從柱子後麵走了出來。看著秋心,肉眼可見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