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你散盡家財為了洛竹，可是卻把贖身的錢交給霜兒？”秋心不解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滿眼落魄，一時間看不透他。
“看來二位，是去過我之前的宅子了。”方啟鳴放鬆了一些，無奈的苦笑著。
“我散盡家財為了她，可終究不能和她在一起。那點身外之物，全當是最後為她能做的事情了。大人，你們的意思是，這筆銀子，沒有到洛竹姑娘的手裏嗎？”方啟鳴有些不甘的看著秋心問道。
“你先說說你與洛竹的事情。”秋心看著他說道。
方啟鳴的眼神看向屋外，眼神變得迷離起來。
“我家本是書香世家，可父親一朝聽信老友迷惑，將家底用去經營藥材生意。孰料那老友是個騙子，經營的藥材生意，以次充好，甚至作假。牽連不少命案。官府一朝查獲，牽連甚廣。父親為了保我與其他家眷不受牽連，交出了交易賬本。鋃鐺入獄後病死獄中。而老友一家，砍頭流放淒慘收場。沒了父親做支撐，家裏的人走的走散的散，隻剩我一人……”方啟鳴滿臉悲愴。
“你說的你父親的老友，是不是 茂陽人士？”秋心問道。
方啟鳴點了點頭，一點也不意外秋心知道。“原本家中就剩下我一人，渾渾噩噩，度日如年。直到一次偶然，我遇到了洛竹。我與她一見傾心。她對我也是癡心一片。我變賣家產，就是為了能夠多見麵多相處。最後，我實在忍不住相思之苦，想要替她贖身。可奈何一百多兩的銀子，我拿不出來。於是便動了賣掉唯一的宅子的心思。”
“你這讀書人倒還是個情種！”方泉聽聞，調侃道。
被秋心瞪了一眼，連忙閉嘴。繼續聽著。
方啟鳴苦笑一下說道：“造化弄人！造化弄人！那晚，洛竹有客人，我隻好苦心等候，那個叫霜兒的姑娘前來與我搭訕。我並不想理別人，可她卻說是洛竹的同鄉。我想多了解一點洛竹，便問她還知道什麼。這一問，才斷了我對洛竹的念想……”
說到這，方啟鳴神情有些激動，眼裏閃過一絲道不明的哀怨。“原來，洛竹是茂陽人士，她便是那藥商之女！我恨啊！若是我不多嘴去問，是不是一切就等於沒有發生 ！”
“可你還是給了霜兒錢，讓她替你轉交給洛竹。你不想麵對洛竹，也不打算再見洛竹了，想用這筆錢，買個心安對麼！”秋心猜測道。
方啟鳴激動的嘴唇顫抖著，可半天說不出話來，隻能點頭。
“哎，要不說讀書人迂腐呢，你這筆錢，倒是惹出了命案！”秋心已經完全將事情捋清楚了，看著方啟鳴，心中難免憤慨。
“我且問你，都說藥商被斬首，家中女眷流放，為何洛竹會出現在一夢樓？”秋心盯著方啟鳴問道。
“據說，是老·鴇從一夥人牙子手中買來的，這夥人牙子，不同於其他。專門挑選被流放的人裏漂亮的女子，帶出來以高價賣給不同的人。我也找洛竹求證過，她知道我的身份後，也是大吃一驚。不願意再見我，所以，我才將錢交給那姑娘的。我怕老·鴇扣了錢，卻不放人。這也算是我唯一能做的了。”方啟鳴有些難過的說道。
秋心看著方啟鳴癡情又愚笨的樣子，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無奈隻好搖了搖頭道：“好歹你也是讀聖賢書的，如今落魄成這個樣子，值得麼！”
卻見方啟鳴睜著明亮的眼，點了點頭。神色堅定。“大人，現在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麼？你方才說命案？”
秋心無奈看著他道：“沒錯 ，是命案，不過死的是霜兒！”
方啟鳴愣了一下，顯然也是沒有想到。
“你就打算一直在這裏這樣混吃等死嗎？”秋心看著他問道。
方啟鳴有些尷尬的低著頭，知道自己的樣子窘迫極了。
看著他沉默不語的樣子，秋心無奈道：“城中的醉陽樓，缺一個賬房先生。你若不嫌棄，就去試試，就說是 一個叫秋心的 人 介紹的。相信，不會為難你。雖不能富貴，可溫飽足以。”
方啟鳴一聽，立馬露出欣喜的眼神看著秋心道：“不嫌棄！不嫌棄！隻要能混口飽飯，我都可以！”
秋心點了點頭，這才拉著方泉起身。通方啟鳴道別後，出了城廟。
“大人，天實在不早了我送你回將軍府吧！”方泉看著秋心提議道。
“明日，我要進宮，你去大牢叮囑一番一定看好洛竹，還有老·鴇。待我回來提審他們。殺人的案子，凶手我已經知道是誰了。隻不過，這個老·鴇背後，可能 還有 一些事情比較棘手。”秋心對方泉囑咐道。
“還有比凶殺案棘手的事情？”方泉不解的問道。
秋心看了眼方泉道：“你啊！與人說話，一定要仔細聽別人說的細節。方才那方啟鳴說了，洛竹本是流放之人，卻被帶出來賣給了青樓！什麼樣的人牙子，敢做這樣的勾當！販賣囚犯可是大罪！若背後沒有朝中之人撐腰，誰敢做這樣的事情！而且，今日在牢中提審那老·鴇之時，她還威脅我說一個區區六品，鬥不過人家。看來，這背後之人，想來要比我官階大上許多！”
方泉聽了秋心的解釋，這才恍然大悟。果然，這樣推論下來，看樣子還有 更棘手的事情。
方泉護送秋心回去，剛到將軍府前麵的巷子。突然竄出來幾個護院，都是將軍府的人。
“秋心姑娘，方嬤嬤喊我們在此接你。”護院說道。
秋心心頭一暖 ，自從出了上次的事情，方嬤嬤加強了府上的戒備之餘，對自己也是十分上心。
於是轉頭對方泉說道：“行了，那你就趕緊先回去吧。今日確實不早了。”
方泉看著秋心安全到了，這才 駕馬往家的方向奔去。而秋心邊走邊陷入了思緒之中。
看樣子，貓妖凶殺案的凶手是洛竹無疑了，隻是有一點秋心，還是想不明白。殺了霜兒，是因為方啟鳴的事情，可是為何要殺了穀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