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護院便拿來的一小塊魚肉,連忙跑了過來。可是還沒走近,就停止了腳步躊躇不前。
看了眼秋心,眼神裏帶著懼怕,不敢與籠中的黑貓直視。秋心看懂他心中所想。隻得自己上前接過魚肉。
放在了鐵籠子裏。黑貓聞見魚腥,眼神立即有了光。不過仍舊十分警惕,圍在魚肉麵前來回打了好幾個轉,不敢下嘴。發出喵嗚喵嗚的叫聲。
“快吃。”秋心柔聲對貓喊道。那貓仿佛能聽懂人話似的,試探的伸出小黑爪子,撥了兩下魚塊。用鼻子嗅了嗅,這才下嘴。
秋心看著黑貓吃了近半的時候,仍舊意猶未盡,像是餓了很久的樣子。這時,將方才從死者喉嚨處傷口上找到的粉末狀用紙包起來的東西,放在了籠子的另一個角落。
那貓原本低著頭在吃魚塊,可突然像是聞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一樣,抬頭就往那張紙衝去。秋心眼疾手快,一把將紙收回。貓的鼻子湊在籠子的縫隙,使勁往那張紙的方向嗅了嗅。
感覺自己碰不到,用頭在籠子上蹭了蹭,這才作罷。戀戀不舍的一個轉身,接著去吃那塊吃了一半的魚了。
秋心看著黑貓微微一笑,看來,這饞貓,是受了誘.惑,才被當做工具使了。
回到大廳,門口圍觀的人已經散盡那些姑娘也都正在挨個去記錄昨夜至今早的客人。秋心看了眼忙碌了的眾人,對身邊的侍衛說道:“把後院的貓,帶回大理寺。”
侍衛表情僵了僵,雖然有些忌憚,但還是聽從秋心的話前去拿貓。
而秋心則再度返回了霜兒的房間。秋心剛才看著貓的爪子,突然有個念頭,那個凶手,是如何行凶的呢?
死者的喉嚨一招致命,可死的時候,死者是麵對窗戶,所以窗戶和牆麵上的噴濺型血跡,是完整的。沒有中斷的。
那就說明,凶手是從背後行凶,那死者為何要站在窗子前呢?
秋心看了眼床上的被子,回想起那些姑娘說,霜兒昨天可能感染的風寒,所以早早就休息了。
從屍體上看,霜兒又穿著褻衣,試問,一個感染風寒,穿著褻衣在睡覺的人,會因為什麼突然起身呢。
秋心看著緊閉的窗戶,突然湊近,方才亂哄哄的,沒有細看。秋心伸手摸了摸窗戶上的下框沿和窗戶下的桌麵。
抬手一看,果然有一些細小的粉末。比灰塵的顏色要稍微深一點。湊近一聞,仍舊是沒什麼味道。
秋心想到,之前自己上學的時候,周圍的朋友很多都養貓。有種草,叫貓薄荷的,對貓有很大的吸引力。
自己當時比較好奇,貓薄荷,學名應該是叫荊芥。看來還是得去問問懂得草藥的人才行。
方才自己用死者喉嚨裏的粉末試過了,確實對貓有很大的吸引力。這些窗框上的粉末一定和傷口裏的一樣。
那麼這扇窗,原本是開著的。有人刻意在窗框和桌麵上撒了這些粉末。待死者昏昏睡去,貓聞著這味道從窗戶鑽進來。惹得死者不得不起來,關掉窗戶。
這樣,凶手,就有機會,從背後將死者一招斃命。緊接著,用凶器偽造死者被抓傷的痕跡。
再找機會離去。看來,這個凶手,在霜兒進屋子之前,就已經躲進來了。那他是怎麼走的呢?
秋心伸手用力推開窗戶。外麵便是一顆巨大的槐樹,這間房麵向陰,窗戶外是後街。槐樹許是年頭已久,遮蓋了大部分的視線。
秋心伸長脖子探出頭去,左右看看,並沒有可以用手或者腳停穩的地方。
這裏雖然是二樓,可建築層高基本相當於樓房的三樓,基本排除從窗戶進來的可能。
秋心再度打量著房子裏麵,除了門以外,並沒有其他出入的地方了。
秋心上前,端詳著門栓。這種門栓,是一種很結實的木頭所製造,從左往右穿過去就可以。基本可以排除是用線做成機關的樣子從外麵拉上。
那這個人,是憑空消失了嗎?
不可能,沒有完美的密室,隻能是自己沒有發覺凶手的障眼法。
秋心來回踱步,想了想。為什麼要費這麼大的心思,去殺一個青樓女子呢?既然有本事潛入房間,做這麼多手腳。
不如直接躲進房間殺完人,趁沒人的時候,離開就好,為什麼聲勢浩大的要搞出貓妖的事情呢?
“大人,我們在後院抓到一個鬼鬼祟祟的小子。你要不要去看看!”方才被秋心喊去拿貓的侍衛匆忙趕來,打斷了秋心的思緒。
“我去看看!”秋心一聽,連忙跟了上去。
剛到後院,就看見一個侍衛正與一個穿著破爛的毛頭小子正爭執著什麼。
走進一看,秋心才發覺這小子十分麵熟。這不就是那個偷小葡萄錢袋的臭小子麼!
“放開我!你弄疼我了!”那小子衝侍衛嚷嚷著,身子不斷掙紮著。時不時還看一眼籠子裏的貓。
“臭小子,鬼鬼祟祟的,嚷什麼嚷!”侍衛衝那小子嚷道。
“這貓是你的麼?”秋心上前,一把抓住侍衛的手腕,看了侍衛一眼,侍衛連忙鬆開手。
那小子臉盤圓圓,眼睛如同一隻鬆鼠的眼睛一般閃爍著精明的光。上下打量著秋心,怯懦的點了點頭。
“上次偷的銀子花完了?”秋心看著那小子,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來。
那小子突然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一樣,突然眼睛倏地瞪大二話不說,就要開溜。
秋心一早就防範著他這一招,伸出手一把抓住他的領子,淡定的說道:“錢的事,我不追究。我們說說貓的事吧。”
一聽這話,這個臭小子,這才鬆了口氣。連忙一臉憨笑看著秋心道:“大人,你問,我知道的都說!”
“大人,這小子狡猾的很,方才差點逃了。我都抓回來一次了,你可別輕信了他。”旁邊的侍衛提醒著秋心。
秋心笑笑搖了搖頭,看著那雙精明的眼說道:“無妨,我相信他。”
雖然隻有幾個字,可那個臭小子明顯愣了一下。怔了怔後,規規矩矩的站在秋心麵前。不再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