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驗屍

“在後院。找了個鐵籠子關著呢,那畜生,嘴上還有血呢!大人!這要是個妖怪,可怎麼辦啊!”老.鴇哭喪著臉,急的直跺腳。

侍衛們個個麵麵相覷,從未聽聞有過貓妖殺人這樣的事情。

秋心帶著手套仔細看著屍體,死者約莫十七八的年紀,容貌姣好。頭發散亂開來,穿著褻衣,看樣子是已經準備入睡的樣子。

“方泉,紙筆!”秋心頭都不抬一下喊道。

方泉立即上前學著秋心的模樣,輕車熟路在箱子裏拿出紙筆開始記錄起來。

“從屍僵和屍斑推斷,死亡時間不超過六個時辰。被利器割破喉嚨而亡,身上多出不規則走向劃痕。肩頸,麵部。乃至全身都是。劃痕力道均勻,深淺一致。從喉嚨間的致命劃痕的首尾處可以判斷,與身上的劃痕是出自同樣的凶器。這凶器應該是一個爪形的利器。”秋心用手比劃著傷口。

伸手解開屍體的衣服,仔細翻看著皺了皺眉道:“屍體身上除了新鮮的劃痕之外,還有許多時間不同的鞭打傷。”秋心抬眼看了下門口的老.鴇。

老.鴇下意識別過頭,背過身子去。方泉皺了皺眉道:“不同時間?”

“對,這些鞭打傷,有些傷口還算新鮮看起來也有十多天的痕跡了。年代久一點的,比如這裏,幾乎看不清。應該是有些年頭了。”說著,秋心掀開女子的衣服,觀察了一會說道:“死前沒有被侵犯。”

秋心左右環顧,站起來,走到窗前。發覺被褥是攤開,像是剛起來的樣子。

窗戶從裏麵關著。而窗戶上明顯有一道噴濺的血跡。秋心看了眼窗戶下麵的供桌。

上麵有幾個清晰的梅花爪印。不同地上的爪印,這些爪印帶著些泥土的印記。

轉身去看屍體,屍體的腳正好是麵對窗戶的方向。應該是站在窗戶前,被人用利器割破喉嚨當場斃命倒地。

所以大部分血跡是從致死傷口流出,印染在脖子到頭顱側方的位置。

而身上的血跡,雖然跟隨劃痕出現比較多,可從明顯,那劃痕的傷口處泛白,血跡流動不明顯。除了致死劃痕之外,其餘顯然是死後傷。

為的就是營造貓妖殺人傷人的樣子,誤導大家。

“大人,真的是貓妖殺人嗎?”方泉看秋心正在發呆,不由的怯生生的問道。

秋心搖了搖頭,無奈的看了眼滿眼惶恐的方泉道:“若真是貓妖殺人,那我們還來查什麼?安心做事吧。”

“可,若不是貓妖,那這一切... ...”方泉看著滿眼都是血痕。不禁有些眼暈。

秋心再度走到屍體身邊蹲了下來,仔細看著致死傷。那些肉芽交錯坑坑窪窪的地方,是被啃咬的沒錯。

如果按他們所說,是貓啃得。為何貓隻啃這個地方?秋心在箱子裏拿出兩個鑷子。

將傷口撐.開後細細一看,發覺,除了血跡和皮肉之外,有些些零星的黑色粉末狀的點點。

肉眼幾乎很難重視。秋心皺了皺眉,命方泉拿來紙張,用鑷子將那些粉末狀的東西一點點挖出放在紙上。

這才湊近鼻子微微聞了聞。可是除了濃鬱的血腥味,幾乎什麼也聞不到。

“命人將屍體抬回衙門,讓仵作再驗一遍,這間屋子封鎖起來,沒我的允許,不許進人。”秋心吩咐下去。方泉立馬讓人照辦。

秋心這才起身走出屋子,看著哭喪著臉的老.鴇,皺了皺眉問道:“這個姑娘,叫什麼,在你這裏多久了。是哪裏人,怎麼來的。今天的屍體,又是怎麼發現的。”

老.鴇一聽,這才說道:“大人,這姑娘,叫霜兒自小隨娘舅從外縣來城,家裏活不下去了,賣身來此。有六七個年頭了吧。哎呦,我拿她當親閨女呦!昨兒個,她說身子不舒服,便不曾接客。早早回屋歇著去了。我們這種地方,夜裏最為熱鬧。誰也沒有注意她。倒是打雜的小丫頭穀子說是聽見她房裏貓叫的厲害。我昨天也是有點忙,罵了穀子兩句。就繼續回去忙了。直到清早,客人散盡,該歇息的也歇息下來了。就聽見穀子在二樓大喊說有血。哎呦,我的祖蹤呦,我連忙出來看,老遠就看到霜兒的門上有血跡。所有人跟上去,門從裏麵落了栓,打不開步。好幾個護院一起撞開的。一看,就是眼前這光景了,倒是有隻大黑貓,在啃霜兒的屍體。我嚇壞了,連忙讓護院把那貓抓住。就趕緊報官去了。”

秋心一聽皺起了眉。回頭看了眼門上噴濺的血跡,瞥了一眼,和窗戶上的做了下對比。明顯,門上的血跡更多,與其說是噴濺上去的。不如說是,用什麼東西撒上去的。

看形狀,應該是毛筆之類的。才能灑出和噴濺形態差不多的血跡。

“現在這裏除了一夢樓本身的人之外,昨夜的客人是否都走了。”秋心問道。

老.鴇一揮帕子道:“嗐,一聽死了人,好多衣服都沒穿就跑了!唉,這以後還怎麼做生意啊!”

秋心眼神一冷,看著老.鴇冷冷的說道:“在你看來,一條命,竟然不如那些黃白之物了!”

老.鴇見秋心麵色冷峻,嚇得一句話不敢亂說。

秋心白了一眼老.鴇,緩緩走向前去,雙手伏在欄杆處,向下望去,看著大廳裏站著十幾個穿著豔麗的女子麵色不安的樣子。

大喊道:“昨夜,誰是最後一個見到死者的?”

此話一出,大廳裏立馬炸開了鍋,紛紛私語著。你推搡我,我推搡你。吵得不亦樂乎。

最後,那個身穿藍色薄紗的女子,被人推了出來。緊張不安的搓了搓手,白了眼人群中推她出來的女子。對秋心諂媚的笑笑道:“大人,應該是我吧。”

“應該?你是何時見到她的?”秋心追問。

那女子仔細想了想道:“差不多,子時的時候,我上了客。那客人是個外地書生,拘謹的很,隻待了兩個時辰,所以時間我記得清楚。我與霜兒的房間距離很近,上去就瞧見她麵色不大好進屋子去了。後來,原本我想讓那客人呆一晚上的,可到了醜時,就聽見有貓叫,那客人被叫的心煩,不願意呆了就走了。我一氣之下,讓穀子看看是哪裏來的野貓。罵了她兩句。我就睡下了。直到今天清早大家都在外麵喊,我才知道霜兒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