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泉略微有些尷尬,自己平日總說著多學學,可是到關鍵時候,才想的起來。
秋心解開死者的褲子,方泉詫異的看著秋心。秋心倒是表現的十分平靜,仔細翻看,死者腿部也沒有任何外力傷痕,隻不過右腳攣縮,右腿明顯比左腿短了許多。
看樣子,這就是保正所說的天生殘疾吧。秋心看了眼地上。死者的鞋子隨意亂放在床前。
秋心拎起來仔細一看,果然磨損不一樣。環顧一圈,秋心眼睛落在了死者的床上。一共兩床被褥,死者身上蓋著的還算好一些。
另一床被褥破破爛爛,上麵補丁無數。堆放在床腳並未打開。屋子裏放著一個四四方方的矮箱子在床腳邊。秋心上前打開一看,裏麵除了還有一床鋪蓋之餘,大多數,都是些男人的衣服。
女人的衣服寥寥無幾,甚至隻翻出了兩三件季節不同的衣服。秋心皺了皺眉,總覺的這房子,怪怪的少了什麼,但是卻一時又說不出到底缺了什麼。
“等下命人將屍體抬回衙門,讓仵作再查驗看看。”秋心吩咐道。
方泉點點頭道:“大人有推斷出是什麼凶器麼!”
秋心看了眼死者的傷口。搖了搖頭:“暫時還不清楚,走,我們再看看另外一具屍體。”
秋心一回頭,發覺窗戶外站滿了人,都是方才院子裏圍觀那婦人的那些村民。一個個看著秋心對著男屍又是解衣,又是翻看。各個詫異的瞪大了眼。尤其是那個保正,更是表情複雜。
秋心並沒有理會,帶著方泉,往另一個屋子走去。
這個屋子距離前方的正房,不過十來步,可是錯落開來,並沒有並排。一前一後。屋子從外麵看,略微小一點。窗戶緊閉,
房門半掩著。秋心從外麵大致看了一眼,帶著方泉進了屋子,一進門,就看到死者趴在地上,距離門幾乎隻有一步之遙。一隻手伸出來越過頭頂。
整個人麵目朝地。那雙手,秋心看來,倒是十分秀氣。白皙修長,與方才老大的手,簡直天壤地別。
與老大不同,弟弟的傷口,在後腦,同樣是腦袋上受傷。可現場卻沒有老大的慘烈。
但後腦的血窟窿還是讓人看一眼就不寒而栗。這間屋子,倒是沒有套間。就是一張簡單的床,一眼望去,幹幹淨淨,被褥鋪的整潔,並沒有拉開的跡象。
靠著窗邊有一張桌子,雖然破舊,上麵卻放滿了書籍冊子,還有一張字。秋心先附身去驗屍。
翻看了屍體的傷口,秋心皺了皺眉道:“凶器可能是呈錐角狀的堅硬物體。凶手看樣子沒有死者的個子高。傷口位置較下。從傷口痕跡看,是兩次擊打。與他大哥不同,他大哥幾乎遭受了十幾次的反複擊打。”
秋心邊說,方泉一邊做著記錄。秋心用力扶著死者的肩膀,將其翻了過來。一看,死者的嘴唇烏青。眼瞼有血看樣子是中毒了。
用銀針在屍體上測毒,很快銀針起了反應。秋心看了眼死者,發覺死者的麵相倒是有幾分清秀。
解開衣服檢查屍體表麵,沒有絲毫傷口。身體四肢健全。倒是如保正所說,兄弟兩個相差極大。
根據屍體表麵呈現的特征,秋心推斷,二位死者死亡時間應該差不多。秋心將屍體緩緩放下。起身開始打量起屋內的情景。走到書桌前,看到書桌上放著一張沒寫完的字。
筆上沾著墨汁,整齊的放在硯台上。秋心細細端詳了一會。轉身走向死者的床前。
發覺死者的被褥,相對來說幹淨許多。房裏能看到的東西就這麼多。秋心四處打量,眼睛落在了窗戶上。
發覺窗戶從裏麵關的嚴實。秋心想著方才進屋子之前,院子裏的地麵十分幹燥,想來是有些時日沒有下雨了。
深秋雖然早晚已涼,可房間內仍舊悶熱。死者坐在窗前寫字,保持頭腦清醒,應該開一點窗子,哪怕隻是一半。為何要緊鎖呢。
而且秋心注意到,窗戶不是一般隨意關起。
而是用樹枝做了一個巧妙的小機關,借力將窗戶從裏麵關的嚴絲合縫。秋心想不明白,也許就是他的個人習慣吧。
走至門前,發覺這門看起來有些蹊蹺。
“方泉,你覺得,這門怪不怪!”秋心問一旁記錄的方泉。方泉摳了摳腦袋有些想疑惑。
“窮苦人家的門,不都是這樣的普通木門,也許用的時間久了,髒些是難免的。”方泉說道。
秋心搖了搖頭道:“你沒發現,這門沒有門栓麼!”
方泉一愣,細細一看,果然沒法發現門栓,可轉眼看到門後放著一根又扁又粗的長木棍。立即說道:“大人,這門,是用這木棍頂著的。所以沒有門栓。”
秋心看了一眼,有仔細看著地麵。點了點頭,並未說什麼。這才出了門。手下的侍衛手腳麻利,已經將老大的屍體按照秋心所說放上了板架。
等秋心出來,就去處理老二的屍體了。
“走,我們去井邊看看。”秋心衝著方泉喊道,徑直往院子裏的井口邊走去。
那井在牆院邊上。牆院外,是一棵高大的梧桐樹。樹葉泛黃,被微風一吹,葉子便隨意散落。地麵上到處都是落葉。
一張木板扔在井邊。那井看著年代久了,邊上都是青苔。秋心走上前去,探了探腦袋,發覺這井不算太深。
這女人,還真是命大,躲過了一劫。秋心彎下腰仔細看著井邊的環境,發覺邊上的青苔,有一大塊被蹭的幹淨,露出了一大塊青石。看樣子就是從這裏投井的。
一點微紅,吸引了秋心的目光。秋心伸手摸了摸。那紅色在手中展開,湊近鼻子聞了聞。是血腥味。
“大人!這井蓋上的是血吧!”方泉彎腰看著地上被扔在一邊的井蓋用手指了指。秋心放眼望去,果然在井蓋的邊緣有一塊紅色的印記。是血跡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