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心原本是好意,同樣身為女人,對於麵前這個女子,自己有種說不清的可憐。
可羅秦氏聽了這番話,詫異之際,下意識往後躲了躲,看著秋心的眼神變得可疑起來。
半晌才說道:“我不要什麼大夫。不吃藥... ...求你們,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秋心一愣,隨即明白。原來羅秦氏是害怕自己找大夫害她腹中的孩子。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本官既然答應替你翻查案件,就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去謀害你。本官欽佩你作為人母的堅強,也相信你是冤枉的。所以,即便是為了孩子,讓大夫幫你瞧瞧也是沒錯的。你花白了頭發,是急火攻心所致,若想平安產子,要小心再小心才是。”
聽了秋心的話,羅秦氏這才放下戒備,看著秋心,眼底升起一團霧汽。許久,激動的顫抖著身子說道:“大人,你... ...你相信我是冤枉的!”
“我信你。不然,我也不會來接手這件案子。我現在就去看相關的證據,你保重自己,我會命人給你來瞧瞧的。你且安心就是。若有細節想起,隨時讓人找我。”秋心看著羅秦氏的眼裏滿是真誠。
羅秦氏聽聞後,再度跪在了地上叩首在地久久不願起來。最後還是秋心勸阻,才扶著腰緩緩站起了,目送秋心離去... ...
秋心回到大理寺,並未直接去找蘇禦,而是直接去了停屍房。
老仵作忙著給自己的小徒弟教根據屍斑推演死者死亡時間。秋心一進去,老仵作連忙起身。
“卑職見過秋司職。”老仵作行禮道。
“說了很多次了,沒有外人,就不必行禮了。您年紀資曆比我都老,按理來說,您是前輩。”秋心連忙說道。
“我來,是想問問有一樁案子,是城中做布匹生意的羅玉山家的孩子,中毒而亡的那個,當時是您檢驗的屍體麼?”
老仵作皺著眉仔細思量了一會,這一年到頭檢驗的屍體無數,確實要好好想想。突然老仵作靈光一閃道:“沒錯!是卑職勘驗的。那孩子不過十來歲的樣子,毒藥混在一碗糖水之中喝掉後,當即斃命而亡。”
“除了被毒藥所殺之外,屍體可有其他可疑之處?”秋心連忙追問。
老仵作想了想,確實有點久,也沒有太過特別的地方,於是搖了搖頭。誰知身後的小徒弟突然發聲道:“師傅,那孩子,你記得嗎,是個六指。”
老仵作一聽,連忙拍了拍頭說道:“瞧我這記性,沒錯,要說特別之處,就是這孩子的右腳上,是六指。其他的就沒什麼特別之處了。那孩子生在富足人家,細皮嫩.肉的,也沒有任何外傷。就是毒發斃命。可惜了,唉... ...”
“毒藥呢?有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秋心追問。
老仵作搖了搖頭:“是尋常毒老鼠的藥物,一般都可以買到。”
聽老仵作這樣說,秋心隻好點了點頭。看來是熟人作案,不然,那孩子到了夜裏入睡的時候,陌生人不可能讓他喝下糖水。
來到衙門後院,蘇禦正奮筆疾書在寫著什麼。看到秋心來到連忙說道:“等你一早上了,下了朝就等你呢。怎麼才來。”
“我去大牢看過羅秦氏了。順便去仵作那裏問了問那個孩子的死。所以來的晚些。”秋心連忙解釋道。
“我說呢,你也平日也不是懶怠之人。喏,這些都是證人的證詞。和記錄的案卷,你拿去仔細看看。”蘇禦將一遝厚厚的紙扔給秋心。
秋心接過之後,迫不及待的翻看起來。其中老管家的供詞,最為醒目。
秋心仔細讀了一遍皺著眉問道:“這老管家說,看到夫人進了小少爺的屋子。可有沒有說,是具體看到了什麼?是看到了麵目嗎?”
蘇禦一愣,隨即問道:“本官記得他原本就是說看到了夫人出入房間,多餘的並沒有說。”
秋心搖了搖頭道:“這些我拿回去慢慢看,得想辦法去趟羅府。”
“那行,我方才瞧見方泉在後院,你喊他一起去吧。”蘇禦連忙說道。
秋心卻搖了搖頭道:“不可。”
‘嗯?’蘇禦不解的看著秋心。還以為是秋心對方泉不滿意。正想說什麼。
卻聽秋心說道:“我覺的,這案子,是府裏的人作案,加上羅玉山對夫人有誤解,所以若是打著衙門的幌子去查,估計和你得到的答案一樣,都是無功而返。不如換個思路。”
“那你要如何進入羅府?”蘇禦不解的問道。
卻見秋心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她早就想好了。
傍晚,秋心穿著一襲鵝黃色開衫配著竹青色的長裙,方嬤嬤替她疏了個精致的發髻這才同一襲男裝打扮衣冠楚楚帥氣斐然的南月,坐著馬車往羅府趕去。
“昨夜分別後,清早我就按你吩咐下了拜帖。佯裝我的庫存不夠,要選一批料子供給遼。羅玉山一聽,立即就答應了。看來,最近他們的生意不怎麼樣啊。”南月感歎道。
秋心看著南月,腦海中閃過羅秦氏說的話,搖了搖頭道:“你說的沒錯,他們的生意,估計最近都是一團糟。我早上去看過那個羅秦氏,原來,這個羅玉山是個假把式,倒是羅秦氏,背後對生意上的經營,有些研究,才在背後以財力,和自己的本事一直支撐羅家的布料生意。不然很早之前就垮了 。”
“那照你這麼說,羅玉山應該把這位夫人供起來才是。怎麼如今入獄了,懷了孩子都不認了,這也太薄情了吧!”南月憤憤不平的說道。
“聽說是聽信傳言,以為夫人與一個染坊夥計有染,才覺得孩子不是自己的吧。”秋心無奈的說道。
南月冷哼一聲說道:“嗬,這種蠢貨,聽聞這夫人也是揚州有名的商賈秦家的小姐,嫁入羅家也是錦衣玉食。怎麼就會對一個染坊的活計動心有染,難不成,這個活計比你家將軍還帥?”
秋心白了一眼南月,什麼叫我家將軍!可仔細一想南月的話的確如此,連外人都能想到這層原因。怎麼這個羅玉山,就如此想不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