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蘇禦來說,女人是最不好明白的,不然自己追小葡萄這麼久,她一點都不動心!
“大人,我覺得這個案子有蹊蹺。”秋心說道。
蘇禦疑惑的看著她道:“我說秋司職,我知道你對探案比較在行。可是這個案子的證據可都是鐵證!我原以為有可能是那個管家說謊,命人去調查。明察暗訪都用過了,得出的結論,是那個管家與夫人平日並無衝突不說,二人主仆關係也很和諧。甚至,管家與那個小妾平時反倒是有些不對付。而且這位夫人,平日對下人極好。管家鄉下家裏有事,也是這夫人著手命人又是給銀錢,又是出麵解決的。二人之間,萬萬是沒有過節的。而且,那管家因為夫人進了大牢也算是自己作證導致的。幾次三番想要托人給夫人送些被褥和用的東西進來,都被夫人拒絕了。據我所知,還私下給看守的侍衛偷偷給過銀錢,說是對夫人好些。可是這老仆人的證詞,卻從未有過變化。所以,這件案子,板上釘釘了。”
“可我總覺得怪怪的,你想,這個女人既然已經知道自己馬上要斬首了。聽到自己的丈夫也不信任自己,說自己懷的別人的孩子。案件也沒有翻案的可能,為何還要強留下孩子。她所做的舉動,也是為了保護孩子。多吃飯,不讓身體垮掉,一如既往的喊冤。知道自己快要斬首了,竟然以命相逼繼續喊冤。這不像是一個殺人凶手能做出的事情。”秋心喝了一口酒,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小葡萄和南月讚同的點了點頭。都是女子,設身處地的想想。是有些不合情理。
“再者,換個思路來想想。這夫人自己死了孩子,可是卻還有個女兒,那小妾的兒子再得寵。雖然我不知道羅玉山平日對她好不好,可往最差的結果去想,就是再不好。也會看在女兒的麵子上,不會讓她淒慘度日。為何一定要讓小妾的兒子死呢?就算她心腸歹毒,可那麼大的孩子了,如果要殺,為什麼不早點動手?還有,能想到下毒殺人。說明有周全的計劃,為什麼會這麼巧被人撞見?投毒的毒藥,一次用不完,為什麼不扔掉,留著成為鐵證?”秋心將自己心中疑惑一一說出。
蘇禦皺緊了眉頭,心裏糾結萬分。
“是啊,要是真的錯判,這一刀下去,一屍兩命呢!”小葡萄也不忍心,看著蘇禦說道。
蘇禦猶豫了一下,看了眼秋心說道:“還有二十天的時間,你可以麼?”
秋心一聽蘇禦這樣說,瞬間來了精神立即點了點頭道:“我不知道能不能破案。可是心中總有一些結解不開。大人若是願意 ,我便放手再去查查,若真是那夫人做的,也好將她錘死即便行刑。大人心中不必有負擔。若不是,也不能讓設計這一切的人,逍遙法外。”
“好,那你就再查查吧!明日一早,我便將所有的證據還有案卷都交給你。”話畢,蘇禦笑了笑,舉起杯,與秋心碰撞。
酒過三巡,眾人這才作罷,告別。小葡萄與眾人解開了誤會,敞開心扉後,也結交到了新的朋友。
回家的路上,春藤陪著秋心。看著秋心的眼神,滿是羨慕。
“傻孩子,看著我幹嘛。”秋心摸了摸春藤的腦袋說道。
春藤摟著秋心的胳膊親昵的靠在秋心的肩上說道:“好羨慕姐姐。做喜歡的事,身為女子,一點也不遜色。為那麼多冤屈之人伸冤解惑。春藤也想成為這樣的人。”
“你若喜歡,也可以。先好好識字念書,等你識字差不多的時候,想學什麼,隻要我會,都會教你。”秋心拍了拍春藤的肩膀。手心的溫熱,讓春藤心頭一暖。秋心對她來說,是家人一樣的存在。
翌日清晨,秋心第一件事不是去大理寺。而是直接去了關押羅玉山夫人的牢。
“大人這麼早,是要提審什麼人嗎?”大牢的守衛看秋心一人前來疑惑的問道。
秋心搖了搖頭說道:“奉蘇大人的命,前來看看那個羅玉山的夫人。聽說她喊冤,我倒要看看是怎麼個冤法。”
“哦,大人說的是羅秦氏啊。是呢,昨日蘇大人勸說之後,倒是開始用飯了。隻是依舊在喊冤。卑職這就為大人引路去瞧瞧。這女人,也真夠執著的,嗓子都喊啞了。我們看著也是奇怪的很,哪有囚犯進了大牢一喊冤,喊幾個月的。”看守的侍衛一臉鬱悶。看樣子也是見怪不怪了。
秋心跟隨侍衛進了大牢,果不其然,走了沒多久,就隱隱約約聽到一個沙啞的聲音,幾乎是用氣聲在喊:“冤枉呐!冤枉!”
那聲音帶著幾分沙啞,但更像是堵在嗓子眼發不出來一樣。秋心跟隨侍衛很快到了關押羅秦氏的牢門前。
隻見一個身形消瘦的女人坐在稻草床的角落,背靠著牆。閉著眼,嘴裏不住的喊著“冤枉啊!”
幾乎沒有多大的聲音,她的嘴角已經幹裂起皮了。絲毫沒有注意到秋心的到來。女人看著不過三十出頭的年紀,可頭發卻花白了。隻是皮膚依舊白皙。麵容改變不多。
雖然穿著囚衣,腹.部也明顯隆.起。可她的囚衣不同秋心見過其他犯人那般。倒是顯得幹淨的多。秋心看到她的鞋子整齊的放在稻草床前。鞋麵也是幹幹淨淨。
“你就是羅秦氏?”秋心主動問道。
一開口,那女人倏地睜開了眸子。看了過來,那雙眼睛看著秋心,帶著溫柔的光。感覺整個人都透著股子柔情。
羅秦氏想要說話,可是嗓子已經啞到極致。張開嘴,幾次想要發聲。可是嘴巴動了動。卻沒能發出任何聲響來。於是艱難的點了點頭。
仔細打量了下秋心穿著官服,羅秦氏一隻手扶著腰,一隻手借力,緩緩站了起來。仔細穿上鞋,走了上來。扶著肚子,低下頭,跪了下來對著秋心行著禮。
秋心看著她花白的頭發,和隆.起的肚子,心情變得複雜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