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陽樓內,小廝們忙將二樓的一片狼藉打掃出來,將砸的稀碎的陳列收拾幹淨。
小葡萄坐在南月與秋心的對過。漲紅了臉,瞪著蘇禦,一副委屈又尷尬的模樣,惹得秋心不由的笑了出來。
“你!... ...你還笑!都是你!若是你上次解釋清楚,也就不會讓我出醜鬧笑話了!”小葡萄見秋心還在笑。瞪了她一眼嘟囔道。
“我說,是不是我說什麼都是我的錯啊!上次我著急辦案,所以沒有告訴你,已經說了有機會會解釋。你都不讓我說話,我怎麼解釋!”秋心不甘示弱回嘴道。
小葡萄理虧,可咽不下這口氣,暗地裏使勁掐著蘇禦的胳膊。蘇禦疼的都快翻白眼了。
連忙出來解圍道:“秋司職,你少說兩句吧。你幹嘛逗她啊!再說了,這南月小姐也是,好端端的為何總是鍾情穿男裝。”
“我這穿男裝又招惹誰了,上次若不是我穿男裝陪秋心做戲,你們也沒那麼快抓到關自清不是麼!再說了,南月孤身行走江湖,統領那麼多手下,穿著女裝,實在不方便的很。隻是讓龐小姐如此誤會,確實不該。來,這杯酒,敬大家。化幹戈為玉帛可好!”南月是個爽快人,也知道小葡萄並非無理取鬧,這才舉著杯子與眾人碰杯。
小葡萄尷尬的笑了笑,拿起酒杯,看了眼南月。嘖嘖嘖!這女人,不論是什麼樣的裝扮,都好看!
“你這裏的損失,我會賠的。回頭你命人列個單子出來就好。”小葡萄真摯的說道。
南月揮了揮手說道:“無妨,你既然是將軍的妹妹,那就是秋心的朋友。秋心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這點損失不算什麼。”
一說是秋心的朋友,小葡萄就更尷尬了,好像自從認識秋心以來見麵不多,卻每次都對她冷眼嘲諷。如此一來,倒真的是自己的過錯。想到這,小葡萄的臉更紅了幾分。
秋心見狀,明白小女孩的心思單純直接。於是舉著杯子說道:“那是自然,不打不相識嘛!”說罷衝小葡萄眨了眨眼睛。
小葡萄這才緩和了內心的憋悶。笑了笑與眾人一起把酒言歡起來。酒桌上,蘇禦說到興起,將此次剜心的案件說與眾人聽。
尤其是說到秋心在大牢內還原整個案情的經過。聽的小葡萄一愣一愣的。
“這麼複雜?這凶徒也是好聰明,不過,你是怎麼能如此細心想到這些細節的啊。”小葡萄紅著臉看著秋心,眼裏多了許多羨慕的光芒。
秋心淡然一笑,搖了搖頭道:“隻要他做過,就會留有破綻,破案就是這樣,也許有些案子許多年都破不了,成為了懸案,但是隻要有足夠的耐心和細心,總有一天會盼得光明。”
“要是我手下之人,都有你這樣的心思,那就好了!也不至於有這麼多懸案未果。方才之所以來遲,一來,是整理呂悠的案子。二來,則是有一件案子,初夏之時定案的。最近幾日快到行刑的日子了。可案犯卻在牢內以絕食相逼,硬是說自己是冤枉的。令我頭疼不已。”蘇禦歎了口氣,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哦?案犯既然不認罪,又如何定罪的呢?”秋心好奇的問道。
“這件案子,是城內有名的布商,羅玉山家發生的命案。說複雜也不複雜。是個投毒的案子。”蘇禦皺著眉說道。
誰知南月卻點點頭道:“這個人我知道,汴京城中最大的布商。家族世代都是做這個行當的。先前,還與我們紅月幫有過交集。紅月幫手底下也是有不少布行,可是與他相較簡直是天壤地別。唯一能在這個行當壓他一頭的,就是萬家了。萬家涉獵廣泛,雖然布行生意不算是最出名的,可也是實力雄厚。”
秋心下意識看了眼自己的戒指,這萬家的勢力,果真不容小覷啊!
“對對對!就是這個羅玉山。唉,這有錢人,也躲不過世間險惡啊。羅玉山這個人,算是中規中矩吧。沒有特別出格的事情,家中有一妻一妾。可子嗣卻沒有幾個。正妻所生兒子,早早夭折。後來又有一女。而幾乎是得女的同時,取了一個貌美如花的小妾。那小妾也是爭氣,進門沒多久,就誕下一子。眼看著小妾的兒子,到了六七歲的年紀,卻被人投了毒,當下就死了。而羅玉山的管家,自幼跟在羅玉山左右,當夜親眼看到是羅玉山的正房妻子投完毒慌張從羅玉山的兒子房裏出來的。後來也在這正房妻子的房間裏搜出了毒藥,與死者所中之毒一樣。所以當場就將其正房抓入大牢。證據確鑿,容不得她狡辯,便當下定了罪,待秋後問斬。”蘇禦將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
南月和小葡萄瞪大眼睛,像是在聽故事一樣認認真真的趴在桌子上看著蘇禦。
“可是那正房一直都沒認罪不是麼!”秋心反問道。
“就是說呢,不認罪是一方麵。還有一方麵,更是棘手。”蘇禦一臉愁苦
“什麼?”秋心連忙問道。
“抓她入獄後不久,她就發現自己有了身孕... ...我親自與羅玉山商量了一番,誰知他斬釘截鐵的說道。不是他的孩子。讓我們別等到秋後再問斬了,直接將這個女殺了就好。我一看他態度如此強硬,隻好作罷。這正房夫人在獄中,每日喊冤。可幾番查證多項證據都指明是她。如今,更是距離她斬首之日不到月餘。而且肚子也一天天大起來了。你說頭疼不頭疼!今兒個聽說都絕食兩天了,下麵的人害怕出事,趕緊來報。我才耽誤了時間來晚了。”蘇禦說到最後,看向小葡萄,像是在跟她解釋一般。
“羅玉山有什麼證據證明,孩子不是他的?按理說,若是死了唯一的兒子,聽聞還有自己的血脈在,一定會想辦法求情。哪怕是先將孩子生下來。”秋心皺著眉分析著說道。若那夫人真的殺了人,自然不能免罪,隻是還懷有身孕,可以酌情將孩子生下之後再談行刑之事。
“這個我就不得而知了,當時看他十分堅定的樣子,再問下去,他也不願意多說。隻是回來告訴他的正房夫人的時候,那女在牢內大鬧了一場,差點撞牆。已經判定秋後問斬,若是自戕,可是要連累家人的。所以我就命人多加看管。可沒過幾日,她就像是變了心境一樣,吃飯也變得積極了。喊冤也更加賣力了。”蘇禦聳了聳肩,他也不明白這女人的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