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剛烈的倩兒

“那琴師如今還在麼?若是可以,我願意花大價錢請她彈奏一曲。”秋心故意看著台上左右眺望像是在尋找人似的看著。

那白衣女子眼睛一轉,看著秋心說道:“公子所說,怕是倩兒了。她如今,已經不在了。即便是在,想必公子這樣的法子,她也會有所不屑。”

秋心一聽,有門。立即說道:“就是她了,這位琴師這般清高,又怎麼會來花柳之地討生計。”

“你!公子莫要辱人!我花枝坊的姑娘,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小看的。”那白衣女子一怒,圍繞在南月與秋心身邊的另外兩位女子也站了起來。

瞬間原本熱鬧的大廳,看向這裏的人就更多了。

秋心見狀,斷定這白衣女子,與那女琴師關係匪淺,於是同站起來的二位女子說道:“你們兩個就先下去吧,喏這是給你們的賞銀。你留下。”說罷遞給兩位女子一錠銀子。回過頭來一本正經的看著那白衣女子道:“我有事找你。”

那白衣女子,地位似乎比那二人高一些,那兩位女子拿著銀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紛紛看向那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看著秋心,眼神銳利,帶著一絲不屑正想反駁,卻聽秋心說道:“你也不想她枉死多年吧。”

此話一出,白衣女子的麵色微微一僵。皺了皺眉,看了眼二人說道:“你們先去別的桌上伺候吧。”

話畢,另外二人這才款款退下。白衣女子重新坐了下來,警惕的看著秋心二人道:“你們是什麼人,怎麼知道她是枉死?”

“實不相瞞,方才在下並非刻意說一些對倩兒姑娘有冒犯的話語。隻是為了確定你是否認得她。我們是為了倩兒姑娘枉死一案來暗訪的。”秋心直接亮明身份,白衣女子在風.塵場所多年,什麼人都見識過,所以警惕性格外高。對這樣的人,最好實話實說。

“你們是官府的?”白衣女子立即皺起了眉,仿佛十分抗拒似的。

秋心仔細看著女子神情的變化急忙說道:“並非,隻是城中又出現一起與倩兒姑娘同樣死狀的屍體,那位死者是我的親眷。所以我暗地來查訪。”

白衣女子頓了頓,緊張的用手撫.摸在桌上的杯子上,許久,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道:“我知道,又死人了。”

秋心與南月對視一眼,看來,這件事,城裏已經傳開了。

“倩兒與我是同鄉,所以平日倒是格外親切一些。外麵都傳花枝坊的姑娘清高的很,可入了這花街柳巷,哪裏還談得上清高,原以為,大家都這樣,可倩兒,卻真的不一樣。”白衣女子說著說著,吸了吸鼻子,開始回憶起來。

“倩兒的容貌,在花枝坊,絕對上得了前三。雖然彈得一手好琴,可來這裏的,哪有正經聽曲的。不是沒有人花大價錢買她,隻是她從不願意,甚至幾次要不是媽媽出麵,以死相逼的事情,怕是不在少數。所以倩兒,美貌出了名,可剛烈的性子也是出了名的。”白衣女子說著說著,眼裏就露出羨慕的神情來。

秋心看著她,倒是起了好奇的心思問道:“既然如此,為何又非在這裏呢。”

白衣女子看了眼秋心,輕蔑一笑道:“倩兒很早前就來了,聽媽媽說,是餓暈在門前被救下的。雖然她不接客,可憑借她的樣貌為花枝坊也是攬了不少恩客。所以媽媽也疼愛她些。她也知恩圖報,從未想過離開。隻是,別人也許不知道,我看得出。她好像有喜歡的人了。”

“什麼時候?什麼人?”秋心連忙問道。

白衣女子想了想道:“她出事前約莫半年的時間吧,那個時候,各個地方的才子進京趕考,花枝坊熱鬧極了。她平日從不缺席夜裏的表演,可那些日子,總是無故消失。惹得媽媽打問許多次,也沒能問出個所以然來。一心防範著她逃走。我能知道,也是偶然間,我閑暇無事看到她對著鏡子傻笑。少女懷春,怎麼能看不出來呢。於是故意逗她。她笑著跑開了,可沒過幾日,她的狀態就不對了。”

“怎麼不對了?”南月好奇的問道。

“有一日,夜裏的客人多,她在台上撫琴,原本帶著笑意,突然不知為何,琴弦崩了。眾人詫異看向她。以往有這樣的時候,她都從容淡定的換琴繼續。可那日,她慌張的在台上哭了出來,抱著頭,就往後廚逃去。那一晚,誰都沒有再遇到她。而媽媽找來修琴的師傅來換琴弦,發覺,琴弦上都是她手指流的血。”白衣女子說到這裏,又喝了一杯酒。這才平複了心情。

“第二日她回來了。臉上帶著一個清晰的巴掌。雖然她躲過了別人的追問,可還是被我看的清楚。我問她怎麼了,若是有事,讓媽媽出頭幫她,可她突然跪下求我,讓我不要聲張。她笑著說,都過去了,會好起來的。很快,她就能離開了。我看著她心疼極了,可看她眼裏向往的神情,估摸著,她心愛之人也許要替她贖身了。可誰曾想,不過是三兩日的光景,她又不見了。等我再知道的時候,她的死已經鬧得滿城風雨了。”白衣女子一臉惋惜。

秋心皺著眉說道:“也就是說,自始至終,你從不知道她心裏喜歡的人是誰了?”

白衣女子點點頭道:“是這樣,後來官府的人來查問過,不過是覺得煙花之地的女子,身份卑微罷了,哪有真心願意查的。隨意問了兩句,就草草了事。自此,再也沒有人提及過倩兒的事了。”

“她斷弦那日,你有沒有注意到台下有什麼特別的人,注視著她,或者她看著什麼人?”秋心想了許久問道。

白衣女子很肯定的搖了搖頭道:“我記得很清楚,那日她起先同往常一樣,突然就低下頭,像是不願意看別人似的。我那日身子不大好,所以圍著台子轉悠,一有空閑就看那邊。”

“想來,她喜歡的人,不知道她出自花枝坊了。”秋心聯想到一些什麼,淡淡說道。

“出自這裏,又如何,誰人不知倩兒剛烈,在花枝坊多年,從未低頭委身於人。她隻想安安靜靜攢些銀子。每月隻拿媽媽一兩銀錢,要知道,以她的容貌,當年可是有人為她豪擲千金也未能如願的。”白衣女子忿忿不平道。

“那後麵發生了兩起差不多的案件,你可知道?或者有人來問過什麼嗎?”秋心想著另外兩具屍體順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