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秋心早早收拾停當出門,想起夜裏龐熠靠近自己時那柔情似水的眼神。秋心的臉燙的通紅,一路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別人。
可一出門,就看到費揚老早就等在了門外。
“費大哥,老讓你送我,多不好意思啊!”秋心尷尬的看著費揚,他原本是將軍身側的貼身侍衛,如今倒是給自己來做馬夫來了,實在大材小用。
費揚看了她一眼無奈的的說道:“誰讓你新官上任忙的不可開交呢!這兩天騰出空,將軍教會你騎馬,我也就功成身退了,快走吧,你總不想讓將軍親自送你吧!”
此話一出,秋心連忙上了馬車,生怕真的把龐熠叫來。到了大理寺,關大人老早就到了。見秋心來忙說道:“秋司職來啦!想必昨日將軍已經將皇上對齊家的處置已經告知與你了吧,這下你總能安心了吧!”
秋心苦笑一下看著關大人點了點頭,左右環顧一番並未瞧見蘇禦。疑惑的問道:“蘇大人呢?”
“蘇大人上朝去了。還未歸來,怎麼你找他有什麼事嗎?”關大人疑惑的問道。
“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皇上既然已經做了處置,想必蘇大人下朝之後,就會下令放了齊郡王一家。那些個做了證的丫鬟,我想若是再送回去,怕是處境堪憂。要是處置不當,估計下個悲劇就是她們。”秋心皺了皺眉說道,昨夜她想了一夜,先將這些活著的無辜女子救出火坑,才不會重蹈覆轍。
“可是這些丫鬟的身契都還在齊府,這個,恐怕我們也不能出麵去要啊!”關大人明白秋心的用意,可他們此舉已經得罪了齊家,開口去要,定然不給。
“這個不難,齊邵氏定罪,齊家奴仆的身契自然歸老夫人所管。這次的事,老夫人背地裏對我有所指點,才能順利找到那些屍體,不然恐怕更加難了。老夫人信佛,對這種造孽的事情,也是看不過眼,隻消跟她說,就可以。”秋心連忙說著自己的主意。
關大人連連點頭。說道:“那我這就親自去一趟,先讓老夫人寫份字據給我們,先將那些丫鬟放了。待皇上旨意一到,可就來不及了。”
“不光是這些,還有將軍從春蝶坊押回來的姑娘們,我聽將軍說,那人牙子同老.鴇等一幹人等已經自.戕,剩下的都是被哄騙去的姑娘,也都是可憐人,如今也沒什麼可查的了,不如一起放了。”秋心昨夜同龐熠商量了許久,這才做出決定。
關大人皺了皺眉,想說什麼,猶豫半天沒說出來。秋心看著他笑笑說道:“我知道關大人您擔心什麼,這些姑娘已經問清楚了祖籍,將軍昨晚已命人在城外等候,會有人將他們安全護送回去的,另外若是實在沒地方去的可憐人,我會全部安排去萬家在汴京的各類生意裏,至少有個安生立命之地。”
“萬家?萬家在汴京確實生意眾多,可這誰去說呢?而且我們官場之人,總不至於拉下臉去找他們說吧。”關大人犯了難。
卻見秋心會心一笑說道:“這個卻也不難,大人這裏同意了,我去安排便是。之前萬老爺認我作義女,這點事,應該不是問題。”
關大人愣了愣,知道秋心之前是龐熠身邊的丫鬟,可沒想到秋心竟然還是萬家的義女!萬家富可敵國,與太師交好。自己倒是小瞧她了。
於是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那便就聽你的,先將這些人放了。其餘的事,就得勞煩你了。秋司職。”
“大人說笑了,怎麼是勞煩我,這次若不是關大人站出來同我一起查案,這件案子,我根本接觸不到。”秋心當然記得那日自己來上任,是關大人親自下場陪自己查驗現場才得以堵住悠悠眾口。
“對了,這件案子結束,接下來若有什麼事,我也不能一直同你一起斷案,雖然同你一起斷案也十分有趣,可我還有其他要事。這樣吧,給你派兩個侍衛跟隨左右吧,人選,你自己挑就好。”關大人眼神真摯,看著秋心說道。
秋心點點頭這當然好!於是笑意盈盈說道:“那就多謝關大人了,咱們兵分兩路,您去搞定身契和釋放那些女子的事,我去核實一下安排他們去處的事,另外昨兒個吃飯的時候,在酒樓遇到一個猝死的篾匠,屍體我已經命仵作去查驗了,我得去看看。”
關大人點點頭,連忙與秋心兵分兩路去大牢找齊郡王的夫人去了。
而秋心則趕緊出門,吩咐費揚將自己昨夜和龐熠商議的事情,安排下去,讓人手集合,準備將那些女子送回祖籍。這樣,等齊墨暉出來,想拿她們撒氣,也不可能了。
處理完事情,秋心總算放下了心,來到仵作這裏,來問昨日的屍體之事。
那仵作秋心認得,年紀約莫五十來歲的樣子,可卻精神奕奕。能在大理寺做仵作,說明勘屍手段十分強。通過齊墨暉一案,秋心對這位仵作更是信任。
一進門,就見他正在整理自己的工具箱,抬眼看到秋心,連忙行禮。
“卑職見過秋司職。”仵作彎著腰,並未直視秋心。
“不必多禮了,以後勞煩仵作的事情還有很多。對了,昨日我命人送來的那具屍體呢?查驗結果如何?”秋心趕忙問道。
“查驗結果卻如秋司職所說,是猝死,常年酗酒,身體早就不行了。早上我將結果交上去,他女人尋來,已經把屍體拉回去了。”仵作一臉詫異,以為秋心早就知道。
秋心一愣,問道:“拉回去了?唉,我早上實在太忙。既然如此,那便罷了。勞煩您了。那我就先走了。”
“大人!... ...”仵作遲疑了下,像是有話要說一般看著秋心。秋心停下腳步回過頭去看著他。
仵作猶豫半天說道:“也不知當講不當講,原本與我無關的,隻是是您命人送來的,我就多一句嘴,那女人看著不是個好說話的,拉走屍體的時候罵罵咧咧不說,我講明是她男人是猝死,可她仍舊說是醉陽樓的飯有問題,我看她未必去將屍體安葬,而是去醉陽樓鬧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