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是鳳鳴縣人士?”秋心趕忙追問。
那女子一聽,輕蔑的一笑說道:“那日不是同將軍說了,果然我們這種人的死活,沒有人關心。”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龐熠,連忙對秋心說道:“這麼一說,我就想起來了,那日是這位姑娘第一個站出來,說自己是鳳鳴縣人士,來汴京尋親被人牙子下了藥,帶去春蝶坊的。”
“果然!姑娘來汴京可是尋一位女子?”秋心立即問道。
女人詫異的看著秋心,她從未對人提及過,怎麼這個女人知道,於是緩緩點了點頭。
“她是你什麼人,是否叫燕兒?”秋心心裏激動極了。
卻見那女子搖搖頭說道:“是奴婢家姐,並不叫燕兒,奴婢原本姓金,父母給姐妹倆個取名,家姐金鈴,奴婢喚金鐺。三年前,父母得了惡疾而亡,家中舉步維艱,家姐無奈來汴京尋親,可一去,就沒了音訊。奴婢這才來汴京尋找家姐,可一進城,就著了道。至此,再也沒能逃出去。”
“燕兒?你的意思?”龐熠突然明白秋心的意思,可自己並沒有細細看那燕兒的長相,所以有些吃不準。
“他們所說,與那人牙子所說,倒也合得上,有不少,都是臨縣的女子,進城尋親亦或者辦事,被哄騙至春蝶坊。”蘇禦皺了皺眉,仔細翻看了盤問人牙子的供詞冊子。
“可這對姐妹的情況特殊,家裏沒了雙親,自然不會有人找尋,其他人呢?難道沒有人進城來找嗎?”秋心不解的問道。
蘇禦看了眼秋心,眉頭打著結說道:“是有的,不過很多,都到不了我這裏。就被下麵的人打發了。”
秋心暗自捏緊了拳頭,看著一雙雙驚恐的眼神看著他們,說道:“諸位還需再此多呆幾日,待案件結束,方可回家,不然,放你們走,也會生出其他事端,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回家。”
“姑娘說的可是真的?”圍坐在一起的女子,紛紛站起來,看著秋心,眼裏滿是期許。
秋心點點頭,看著金鐺說道:“你與你家姐之間,可有一眼認定的信物?”
金鐺搖了搖頭哭喪著臉說道:“原本是有的,我們姐妹倆一人一個金鈴鐺掛墜,可我被人牙子迷.暈後,被她拽走了。哦對了,家姐的後背有一塊桑葉樣子的紅色胎記。”
秋心一聽,立馬有了主意,真是老天相助,這女人的眉眼與燕兒相似極了。
好在晌午出了郡王府,自己多了個心眼,原本想將燕兒私底下留下,多交流一番,看能不能問出些什麼,現在看來,不用愁了。
“那人牙子,與老.鴇等人的口供倒是不好問的很,尤其是那老.鴇,龐兄的手下,審問人的手段可是不會太仁慈,可也都問不出個所以然來。”蘇禦將冊子遞給秋心。
秋心仔細翻看了下,果然,除了人牙子開口說了那幾個主動說出自己冤屈的姑娘之外,對其他事閉口不談。
“將軍不是說,這春蝶坊,背後有主子麼我看,不如先放兩天,等她著急了,我們再以她主子的名頭,換個方式來問好了。”秋心微微一笑,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來。
龐熠還未反應過來,卻見蘇禦揚了揚眉毛笑道:“這皇上親封的女官,果然聰慧過人!”
三人出了大牢,好不容易兄弟二人碰到一處,便相約一同用飯,正好,蘇禦還想問問秋心所查的到底是個什麼案子。
到了一處酒肆,三人落座至二樓偏廳,看樣子二人經常來此,對路線十分熟悉。
“說說吧,你們到底查的什麼案子!”蘇禦落座,就急不可耐的問道。
秋心看了眼龐熠,龐熠點點頭示意可以說。秋心這才說道:“之前我不懂事,在郡王府出了個 小小風頭。被旁人注意到,日前有人跟蹤我,被侍衛察覺。後來我主動相見,對方竟然是郡王府裏的粗使老奴,哭著說自己的女兒不見了,想讓我幫忙找找。今日借故我們去郡王府一轉,確實有許多蹊蹺之處。想著據說春蝶坊背後的主子是那大少爺齊墨暉。便想來找找突破口。”
“小小風頭?哈哈哈,你這小小風頭,可成了當日在場所有人的飯後談資啊,原本我還想去找龐兄會會這個當眾給死人開膛破肚的小丫鬟,如今竟與我一同為官了,哪裏還是小風頭!”蘇禦笑著說道。
秋心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汴京城裏高門顯貴家的公子哥,大多數都在這春蝶坊玩樂過,也都是看在齊墨暉的麵子上,看似是青樓,實際上是他收斂錢財的地方。一些人想求齊郡王辦事,便去春蝶坊大肆揮霍一番,不惜千金買醉。我明知是這樣一個逍遙窟,可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齷齪之事!”蘇禦說到激動處,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既然將軍,大人,都知道這春蝶坊後的下.流勾當,為何不向皇上稟明,難道礙於郡王皇親國戚的身份?”秋心不解的問道。
龐熠冷哼一聲:“嗬,皇親國戚!不過是皇上剛剛坐穩朝政,戰事方平,還沒來得及騰出空來收拾這些罷了。不然你以為皇上給你那保命的玉佩是作甚?”
秋心一聽這話,感覺話茬不對勁,怎麼自己還沒上任就感覺像是被推出去擋箭一般!
“說說,你們查的人,找到了嗎?”蘇禦見龐熠一臉憤慨,連忙打斷了討論,說道。
秋心一臉愁容搖了搖頭將今日探知的事情,與蘇禦細細分說了一遍,當聽到懷疑齊墨暉不孕之事時,蘇禦一口茶差點噴了出來。
“這你都查的出來?”蘇禦又氣又笑道。“可惜,你所查之人,隻是個小小丫鬟。你想,即便她與主子不清不楚,那又如何,你問到齊墨暉麵前,他堂堂一個公子,無非是多幾個通房丫鬟罷了。還是死不承認不知去處,你也沒辦法。”
“再者... ...”蘇禦的臉色不太好,秋心恨得牙癢癢。追問道:“再者什麼?”
“還有一種,若是他知道這丫鬟有了身孕,若不是他的,他大可以將此事挑明,給這個丫鬟按個不潔身自愛的罪名,拉出去打死,也是正常。畢竟,女子擔上這類罪責,還是個做下人的,難保不會這樣。”蘇禦的話說完,秋心的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