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夫人、天女

“秋心姑娘,你到底是何意啊,我這怎麼聽的雲裏霧裏的?”孟知縣一臉迷茫的看著秋心,不住的擦著腦袋上的汗。可見龐熠一言不發麵容冷峻,也不敢多問什麼。

“大人莫急,我這慢慢給你捋一遍。”秋心回頭瞥了一眼孟知縣,歎了口氣說道:“三年前,鳳鳴縣有一名喚高簡仁的文人,文章精妙,小有名氣。於是便有學生陸續拜其門下做學生。這高簡仁,明麵上是個滿腹經綸的文人,可私底下,卻是個貪圖美色的登徒子。而他的一眾學生,也不是省油的燈。”

秋心說到這裏,暗自看了眼眼神憤怒的夕月。繼續說道:“我方才說了,天女是美麗的。這點,很多人也許不知,況且,一個女子獨身一人生活在山上。並不為人所關注,我不知道是什麼機緣巧合,這群人麵獸心號稱文人的畜生,竟然打起了天女的主意。我去過天女住的閣樓,矮小,黑暗。可一上樓,就設著機關。廢棄多年的床上,卻還有著幹涸斑駁的血跡,和淩亂扭打過的跡象。一眼便看出,那裏發生過什麼!”

孟知縣不由的吞咽了下口水,麵容緊張的看著秋心發問:“當年天女的屍體,經仵作勘驗,確實有被淩.辱過,難道說就是那個叫高簡仁的?不對,當年不是已經有一個書生死於詛咒了麼!高簡仁?... ...”孟知縣說到這,臉色大變!

猛地看向龐熠,聲音顫抖著問道:“高簡仁,不就是那個被燒成焦屍的屍體!竟然是他!”

秋心冷笑一下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就是他,不光是他,當年死去的書生,前幾日湖裏的徐文,乃至這裏躺著的屍體,就是當年高簡仁門下的學子!”

“第五公子也是?”孟知縣像是被雷擊中了一般,嘴巴從未合攏過。

秋心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我聽聞,當年花神節,天女白天還在祭祀祈福,夜裏的鳳鳴湖上,竟然就飄著她的屍體,屍體竟然已經死去三兩天之久!隻有兩種可能,一種,白日祈福的天女,已經被偷梁換柱!另一種,就隻能是夜裏死去的天女,另有其人!”

“噢!我明白了!可是,到底是哪一種呢?”孟知縣點了點頭,不得不在心裏感歎秋心這個小妮子倒是有些個本事。

“其實一開始,答案,就在我們麵前了。隻不過,誰都沒有注意罷了。”秋心若有所思的說道。

其實龐熠也有些拿不準秋心到底是如何判斷的,就連他,也隻是憑感覺猜測而已。而她所說的一開始就知道的答案,到底是什麼?

“夫人,方便的話,將您的手心,攤開給我們看看可好?”秋心柔聲問道。

夕月皺著眉,攥緊的雙手顫抖著。直到秋心緩緩一步步逼近,夫人,才極不情願的將手掌按照秋心的要求,攤了開來。

果然,在方才秋心舉起的那隻手心裏,竟然有幾條蜈蚣一樣歪七扭八的傷口。

“我了解到,天女祭祀祈福,有一個必要的環節,就是用祭祀刀劃破自己的手掌。以血來祭。天女是上任天女所選的孤女,參加花神節也有好幾屆了,所以手上的傷口,也就有好幾條。夫人送我簪子的時候,掌心朝外,我瞥見了一眼,可當下不覺得有什麼,畢竟第五公子說過,當年夫人滾落下山崖,留下了許多疤痕。我第一猜測,便是如此才留下了疤,所以方才我又借故將她手舉起,一來是驗證,她擅使飛針,二來,便是摸她手裏的疤痕,的確是刀傷所致!”秋心指著夫人手裏的疤一字一頓的說道。

夫人沒有了先前還想辯解的樣子,默不作聲,聽著秋心將事件剖析。

“你... ...你竟然是... ...天女!那那... ...那夕月夫人去哪了?”孟知縣一臉不可思議的指著夫人說道。

“剛秋心不是說了,夫人就是夜裏在湖麵的那具屍體嘛!”費揚在一旁,握著刀,雙手抱在胸前,煩躁的瞪了這個草包知縣一眼不滿的說道。

“難道說,是天女,與第五陽有私情!所以殺害了夫人,偽裝作夫人的樣子,狗男女雙宿雙棲,然後殺害了當年侮辱她的人!可是你為何連第五陽也殺!你這女人,太殘忍了!果然最毒不過婦人心!”孟知縣突然智商上線,一頓猜測,推演著案情。

秋心無奈的扶了扶額,這時龐熠突然咳嗽了一聲,打斷了孟知縣的猜測。孟知縣戰戰兢兢的看過去,對上龐熠殺人似的眸子。

這才連忙用帕子捂著嘴,不敢再亂打岔。

“孟知縣所說,的確很有可能,可這也是為何我與將軍,被迷惑至今也想不明白的原因。第五陽,與將軍年少交好,並不是薄情寡義之人,怎麼會對自己的發妻下狠手。有一種猜測,我想,還是由第五公子自己作答的好!”秋心皺著眉看著靈堂裏的屍體淡淡說道。

這下輪到費揚不解了,他看了眼屍體又看了眼秋心小心問道:“這第五公子... ...已經死了... ...還能說什麼啊!”

“有時候,死人會告訴活人的真話要多上許多。”秋心眼神複雜,徑直走到屍體處,衝費揚招了招手說道:“費大哥,勞煩您將死者的褲腿挽高一點,我需要看他的膝蓋。”

費揚一聽,連忙跑上前去,所有人屏氣凝神,專注的看著秋心的舉動。等費揚將屍體的褲腿挽起將雙腿暴露在眾人麵前後。

秋心露出一個鬆了口氣的表情,走上前去,指著死者的膝蓋說道:“根據當年在高簡仁門下求過學的學生所說,高簡仁當時有一個學生,因為被人擊打過腿部,而導致瘸了大半年。被擊打過的骨頭,多呈粉碎性,不開刀的話,骨頭碎渣殘留在體內,過大不能被身體吸收,就會腫起,所以這具屍體的關節處,右腿,明顯腫著一個大包。”

果然,順著秋心手指看去,屍體的雙腿的關節處,確實大小差別很大。

“開刀?骨頭殘渣... ...”這兩個詞在孟知縣腦海裏,活靈活現。瞬間聯想起秋心那日在義莊的表現來。心頭一陣惡心,差點又幹嘔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