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驚呆了,龐熠的眸子緊盯著張泉,而秋心更是詫異。許家兄妹對視一眼,清遠看著張泉冷哼道:“一派胡言,我怎麼不知寶藏一事!”
“你與你父親,能說幾次話,哪次不是混賬與他索要銀兩去紅樓酒肆瀟灑快活!”許容氏看著許清遠不屑的說道。
“嗬,那我父親為何要將這樣秘密的事,告訴你一個以貌侍人的妾室呢!”許清遠厭惡的看著許容氏說道。
秋心也好奇的緊,真的有寶藏麼?許清遠的話雖然粗糙,可卻在理。按照張泉所說,許大人對許容氏並不上心,這種事,連自己的親兒子都不知道。又怎麼會告訴她。
“他自然不會告訴我,可他納我為妾,不就是為了幫他應酬麼,男人,喝了酒。防範也就沒有那麼強了。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汴京來的大官,與他私底下相聚。這些事情,就是在那個時候,我斷斷續續聽來的。”許容氏的話,聽起來並不像是在撒謊。
“一派胡言,今日就是你們說破天來,我也不會放過你們二人!”許清遠順手,趁旁邊的人不注意,就抽出身旁侍衛手裏的佩刀。奮力揮向許容氏。
“啊!”許容氏驚聲尖叫,可刀並沒有落在她頭上,就被秋心按住許清遠的胳膊攔了下來。
秋心用了十足的力氣,卻還是勉強阻擋了他一下,第二次進攻,秋心的力可能有些勉強。
可不等秋心做準備,就見一抹藍色的身影從對過衝了過來,一個刀掌披劈在許清遠的肩膀上。
許清遠吃痛,手一軟回過頭去,見龐熠不知何時,已站到了秋心身前,麵色慍怒,大有手撕了許清遠的架勢。
“將軍!這是在下的家事!今日誰都不能攔我!”許清遠看著龐熠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來人!給我將許容氏,與張泉,收押至清水縣大牢。你!回靈堂去,沒我的意思,不許亂跑,違逆者殺無赦。”龐熠殺無赦三個字一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秋心看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心頭一暖。
“將軍切勿動怒,就按您的意思來吧。”嘉人出麵打著圓場,生怕將事情再鬧大。
龐熠冷冷的看了二人一眼,板著臉。並未作答,很快龐熠的侍衛,押著許容氏與張泉二人出了府,押送去了大牢。
而許清遠看著龐熠,一怒之下,將手裏的刀扔在地上,誰都可以得罪。龐熠,他還不敢。
那句殺無赦,在他嘴裏說出來,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無奈這對賊人已經被押送走了。所以他也隻能壓抑著回靈堂去了。
“你何時能學會,不再衝動了?”院落中的人,走完,龐熠這才皺著眉看著秋心握著自己的手腕不吭聲。
“我... ...”秋心不知為何,許是月色太過溫柔的緣故,看著龐熠白淨的麵容,竟然一時心跳加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
龐熠聽慣了秋心往日嘰嘰喳喳回嘴的樣子,突然這樣呆呆的看著自己。以為她被嚇到了。伸出手,去摸她的頭。
秋心愣了下,突然向後一步。敏捷的閃躲開龐熠伸來的手。突然問道:“將軍不覺得許清遠,有點太過激動了嗎?”
“嗯?”龐熠有些恍惚,他並沒有在想案子,看著她一臉認真的樣子,龐熠暗戳戳的收回了手,背了過去想了一會這才說道:“這也難怪,生父還未入土,父親的妾室就做出這樣勾結男人偷盜家產的事,男人嘛。血氣方剛,一點也不足為奇。”
“可奇就奇在,他那樣一個混跡市井之人,先前在您麵前說話都是吊兒郎當的,怎麼眼下非要置那許容氏和張泉死地呢。而且... ...”
秋心頓了頓。看了眼龐熠,這才繼續說道:“我總覺得,這許清遠,不簡單,方才我說了,許容氏和張泉解開真麵目,隻能是幫我們縮小範圍。那夜許容氏看到有人扮做許大人的樣子,雖然隻是個影子,可嘉人小姐太過瘦小,定然不會是的。再加上他對許大人並不尊敬。我覺得他的嫌疑不小。”
龐熠皺了皺眉“總不至於殺了親爹吧。”
“不知道,反正他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麼廢物便是了。將軍可還記得在醉夢坊寫的字?”秋心看著他問道。
龐熠點了點頭,秋心說道:“從那開始,我便懷疑張泉的來路了。我上樓時看到了先前許清遠的字‘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這麼慷慨激昂的詩句,怎麼會是一個甘心於混跡青樓賭坊的一個二世祖能寫出的,張泉偽裝的再好,一提筆就漏了怯。況且,我看過他的書房,我相信,他的市井氣息,是裝出來的。”
“可這府裏的家丁不少且你也說隻是排查了那二人殺丫鬟的可能,你又怎麼確定是不會是旁人,或者是他們合謀殺了許大人呢??”龐熠疑惑的問道。但心中還是覺得秋心說的在理。
“至少目前來看,旁人是沒有作案動機的。那日我誤闖書房,二人正在找尋許大人的一方硯台,現在想來,那硯台不光是殺人工具,更是價值不菲,所以許大人一下世,二人就趕緊在找。哪有那麼蠢,將自己殺人的凶器,要在我麵前故意提及的。”秋心想起那日的事,分析著。
龐熠聽的入神,秋心繼續說道:“現在我心裏最大的疑惑不是別的,就是那個寶藏一說,單單是聽這兩個字,我就覺得有些荒唐。不過,方才二人的說辭,也不是完全不可信,我總覺得,書房裏的石頭,與那寶藏有關。隻是不知這石頭到底是什麼來曆。若是大人方便的話,不如差人去問問太師如何,這樣我們就方便多了。”秋心真切的看著她,表情凝重。
可龐熠卻緊皺眉頭,一言不發,許久才說道:“你自己查吧,我相信你的能力。若是我父親插手,隻怕,會牽扯更多無辜。”
秋心雖然不明白龐熠的意思,可她的確看到龐太師就心裏就害怕,看龐熠為難的樣子,於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秋心點了點頭,表示理解對龐熠。說道:“既然這樣,也不要為難將軍了。明日我便約上仵作小哥,前去查一查。隻不過府裏的防備,要加重一些,我總覺得許清遠,是扮豬吃老虎。”
“好。”龐熠隻是簡單回了一個字。點了點頭,秋心就無比信任他。
“那回吧。明日我跟你一起。”龐熠背起手,走到秋心前麵。
秋心一愣,發覺,龐熠的好奇心其實也是挺重的。隻是秋心不知,龐熠對案子並沒有太過好奇,不過是想多看看她而已... ...
第二日一大早,秋心一出門就見他已經收拾整齊在院子裏等著自己了。
秋心雖然心裏嘀咕,可卻不敢抱怨,隻好與他一起,打算去衙門找那仵作。
好在與龐熠出門,有馬車可以坐。倒不用走路,很快就到了衙門外,命人將小仵作喊了出來。
小仵作看到秋心滿臉的笑意。轉頭一看將軍正一臉陰鬱的看著自己。連忙唯唯諾諾的行禮道:“卑職見過將軍。”
“嗯。”龐熠悶哼一聲。
小仵作尷尬極了,看著秋心。秋心解圍道:“喏,這個還給你。你帶我去個地方可好!”
仵作拿回自己的鏈子戴了回去點了點頭問道:“去哪?這裏我都很熟,可以替你們引路呢。”
“你帶我去你撿到這個吊墜石頭的地方去看看可以嗎?”
“嗯?可是有點遠。不過你想去的話,我便帶你去好了。將軍也要一起嗎?”仵作怕將軍嫌遠不願意去。
誰知龐熠並未搭理他反而看了眼秋心後,徑直上了馬車。就在二人錯愕之際,龐熠掀開馬車窗簾衝著秋心勾了勾手指說道:“你!上來。”
秋心看他佯裝冷酷的樣子,差點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