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刀?”秋心打量著自己畫的凶器樣子,陷入了沉思。這段時間隻有人見許容氏出入過廚房,不管凶手是不是許容氏,都不會將如此招搖的凶器,大搖大擺的帶出去。所以一定還在這!
秋心將紙塞給仵作,命他再仔細勘驗勘驗。自己則在廚房裏翻箱倒櫃的開始找凶器。
龐熠雙手抱在胸前,皺著眉,看著秋心的舉動問道:“你在找什麼呢?要我幫忙嗎?”
“別將軍,這廚房油煙重,灰大,這種粗活我來就好!”秋心的口氣裏,滿是打趣。可轉念一想,連忙跑到燒火的灶台上去,拿起燒火棍在灶門裏撥了撥。
煙灰嗆的秋心直咳嗽,卻聽見哐啷哐啷的聲音。秋心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用力一勾,果然從裏麵掉出一把滿是灶灰的柴刀來。
秋心小心翼翼用手帕捏著刀把,上麵有許多粘稠的鍋底灰。湊近一聞,是血沒錯了!
再看刀口鈍到不行,秋心滿意的舉著柴刀說道:“找到了!這個就是凶器!”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怎麼知道凶器在鍋灶下麵!這麼隱蔽,一般人也想不到啊!
秋心仔細看了眼柴刀上的痕跡,可惜被鍋底灰沾染,並沒有留下什麼清晰的手指印記。秋心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到屍體身旁蹲了下來,掀開傷口比劃了半天,這才說道:“確實是這柴刀無誤了。可惜,沒有手印殘留。”
“這位公子好生厲害!”仵作小哥看著秋心眼裏滿是敬佩。
秋心尷尬的笑了笑對龐熠說道:“將軍,勞煩您讓人跟著這位仵作小哥,將死者送去義莊吧。”
龐熠點了點頭,嘉人卻焦急的眺望著問道:“那公子可有查出,到底是誰麼?”
“一時半會,不好下定論,還得再查查看。我有事情還需去問問姨娘,麻煩小姐幫我盤問盤問下人,有誰與梨花熟悉些或者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秋心總覺得,接連的死亡,必然有關聯。
秋心摘下手套,走了出來,看張泉站在一旁也等著。一臉好奇的樣子,秋心打量了他一眼,並未多言。與龐熠徑直往別院走去。
“你... ...累麼?”龐熠突然冷不丁的問道。
“嗯?我?不累啊。將軍是不是累了啊。不如你去休息,我自己去問好了。確實折騰這麼久,天都黑透了。”秋心被龐熠一問,愣了一下,看了眼天色才意識到已經入了夜。
“我是問你,我看你傍晚也沒吃多少東西。”龐熠板著臉,可卻還是不自覺的關心著秋心。
秋心笑了笑搖了搖頭“我倒是不怎麼餓。”
龐熠氣的白了秋心一眼,這個缺心眼的女人,查起案子,連饑飽都不分了。
別院內,費揚守在門口,三五個侍衛將許容氏圍起來坐在院落裏的石凳上。焦急的看著院落門口的方向。
看到龐熠與秋心趕來,連忙站了起來。
“將軍!我冤枉啊!”許容氏哭喪著臉,扯著嗓子,絲毫沒了一早的媚態。
龐熠冷眼看著她,臉上滿是慍怒。
“姨娘,還是別吵鬧的好。”秋心連忙製止。她知道,龐熠是怕許容氏打擾了之恩的清淨。
許容氏還想爭辯,可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龐熠冰冷的眸子嚇退。連忙噤聲。
“姨娘,我問你,早前兩個時辰左右的樣子,你有沒有出入廚房?”秋心上來就發問。
許容氏先是一愣,隨即認真回想到:“有的,近幾日我哭的眼淚都幹了,實在是不舒服的緊,便想著去弄碗甜湯潤潤喉。”
“你好歹也是個姨太太,為何要親自下廚?"秋心疑惑的問道。
“嗐,這您就有所不知了。我這個人呀,嘴挑的很。一般的甜水我喝不慣的。平日隨便將就也就算了,可眼下實在是想喝,便想著自己來。”
“那你可見到梨花?”秋心打量著許容氏,不敢放過絲毫細節。
“梨花?這名字怎麼這麼耳熟?”許容氏不解的看著秋心,像是在回憶什麼似的。
“哎呦,您說的是廚房的燒火丫頭吧。嗐,府上這麼多下人,我都是見著麵才能想起名字來。她我倒是見了。給我行了禮,我便讓她忙自己的。我煮了糖水,就自個回屋子了。怎麼,方才廚房說死了人,與她有關嗎?”許容氏回憶著之前的事情,看起來並不是像在說謊。
“方才死的人,就是她!”龐熠冷冷的說道。
許容氏吃了一驚,連忙追問:“原來真的死人了!我睡夢中聽的恍惚,這才醒來就往廚房趕,一來就被你們給抓著了。將軍,我冤枉啊,我一個弱女子,你抓我作甚!”
“你說你回房睡覺了?可是晚宴時,就再沒見著你。你都在房裏嗎?”秋心死死盯著她,看的許容氏有些慌張。
別過頭去,思量了許久才說道:“我... ...我確實是在房裏睡覺。最近幾日,乏累的很,我身子又不大好,想著女眷也不用去陪將軍用膳,便在房裏休息。”
顯然,相比方才的話,這段話,明顯有所隱瞞。
“還有誰知道,你在房裏休息。”秋心追問。
許容氏有些慌張的說道:“公子,您問這個做什麼?該不是懷疑我殺了梨花吧,她一個燒火丫鬟,我殺她作甚!我休息,還能嚷嚷著所有人去看不成!”
龐熠與秋心相互對視一眼,的確,一個燒火丫鬟,遭至一刀斃命。這凶手,是與下毒之人是同一個嗎?秋心瞬間有些煩悶。
看著許容氏的臉,來回踱步。想了許久才繼續問道:“那日,你說夜裏起身去書房院裏看了一眼,書房的燈亮著,老爺的影子在晃動。是這樣麼?”
許容氏愣了,嘀咕著:“好像是這樣吧。下著雨,我起身沒看到老爺,便想去老爺臥房看看。可到了書房院外看到燈亮著,老爺在裏麵寫字我便不敢上前再去打攪,想著也許困了他就知道歇息了。誰曾想,第二天,他既沒回臥房,也沒來我這。”
“你撒謊!書房裏的燈亮著,外麵根本看不到人影。”秋心厲聲嗬斥道。
許容氏非但沒有被嚇住,反而疑惑的質問起秋心來:“這怎麼可能,哪有窗戶不投影子的!”
此話一出,秋心的瞬間愣了神,的確,怎麼會不投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