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出什麼鬼主意,這次要是說不出個一二三,本將軍要你好看!”龐熠壓低嗓音,使勁用手裏的折扇敲了敲秋心的腦袋。
其實他的侍衛,比秋心先一步。早就回了府尹府。龐熠才沒有表現的太過擔心。隻是這秋心比他預計的回來的要晚一些,也不知道,去做什麼了。
眾人到了書房。府尹的臉色感覺不太好的樣子,皺著眉,一臉煩悶的走了進來,坐在椅子上瞥了眼秋心說道:“還有什麼細節?”
秋心倒是不緊不慢,環顧了下四周,不由的會心一笑。疑惑的問道:“怎麼,大人自家的書房,倒是比不上衙門裏的了,畫作竟然隻有三兩幅。”
秋心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環顧著書房,龐熠更是皺緊了眉。前幾日他來過這書房,房裏的畫,可不止這麼一丁點。
“一些字畫受潮,收起來了。你趕緊說罷,若沒有其他的,我就先去衙門了。”府尹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大人,你可知福蒙,是孌童出身?”秋心見他煩悶,也不饒彎子。直勾勾的看著府尹問道。
府尹的眼眸閃躲了一下,佯裝冷靜。喝了口茶將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這才說道:“若不是秋心姑娘心細如發,我是斷然不知的。”
“據南月所講,孌童因為是從小在芸娘手裏培養的,所以對徹底沒了對異性的愛慕。這麼多年來,福蒙在您身邊,您就沒感覺到一絲異樣麼?”秋心的話,讓府尹更加坐立難安。
龐熠在一旁的眼神深邃,看著秋心。這女人的意思難道說?... ...他猛的搖了搖頭。不敢相信自己聯想到了什麼。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一個做主子的,哪裏就要知道他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府尹別過頭,佯裝鎮定的說道。
“你知道的,你一直都是知道的。”秋心眼神篤定,看著府尹的眼,滿是不屑。
“我去勘驗屍體的時候,前三具屍體,皆已腐壞,根本不能入手。可仵作的記錄上寫的明白,三位女死者,均受到侵犯。且體內殘留... ...體液。”說到這,秋心有些尷尬的看了眼龐熠。
龐熠更是扭過頭去,不再看她。這個女人都是跟誰學的亂七八糟的!
“而最後一名女死者,是我親自勘驗的,她的身體明顯有被侵犯的痕跡,甚至充血有破裂。當時我也是匆匆一眼,可我分明記得。並沒有體液殘留。也就是說,芸娘的死,和其他三個女人,根本不是同一個凶手,而福蒙也根本對女人不感興趣。”秋心說著自己的判斷,卻惹得府尹一陣嗤笑。
“啪!”府尹怒氣衝衝的將茶杯摔在桌上。
“滑天下之大稽!他對女人沒興趣,難道是男人!更何況,他已經招了,本官之所以聽你在這裏胡說八道,是以為你會拿出什麼更加直接的證據,而不是在這裏給本官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府尹麵紅耳赤,說話也是從未有的凶狠。
在場的家丁侍婢嚇得渾身一顫,從未見過老爺如此,龐熠也察覺出了不同,府尹在他心裏一直都是儒雅的代表。怎的被秋心一激竟然這樣不顧顏麵起來。
“姐夫,你讓她把話說完吧。畢竟牽扯到人命,若是讓凶徒得逞。豈不是得不償失。”龐熠見局麵有些難控製,連忙按住府尹的胳膊,語氣淩冽的說道。
龐熠手上的力氣極大,府尹想要抽離,可幾次都掙脫不開。看著他盛氣淩人的眼神。心中的怒火更加難以遏製。可思來想去卻還是隱忍了下來。坐回椅子上,一言不發。
“大人,查案,講究的是查找真相,而真相,從來都是不堪的。福蒙因為孌童的事情,對芸娘和紅月幫懷恨在心,可既然逃脫了。與您來到了汴京,即便是突然遇到了第一名死者是芸娘的手下,可他完全沒必要殺另外兩個身份不明的人。而他之所以一口咬定所有事情是他幹的,完全是要掩蓋真正的凶手,也就他心中愛慕之人”秋心絲毫不忌憚已經帶有怒氣的府尹。一字一句的分析著 。
“秋心... ...有些話,覆水難收。”龐熠眼神複雜的看著秋心,心中矛盾極了。他是肯定站在秋心這邊,可真相。真的是可以大白天下而被所有人接納的麼?
“大人,我知道。”秋心眼神篤定,看不出分毫退卻。
“還記得那副畫麼,那畫中的福蒙,是福蒙年少時的樣子,福蒙到死,都不舍得那副畫。而大人你所說的字字句句。現在想來,哪一句,都是逼他自裁的刀!大人,你當真不敢認麼!”秋心索性將話挑明質問著府尹。
府尹先是一愣,龐熠隨即用手遮住了臉皺著眉,一副煩悶的樣子。
隨即,府尹卻冷笑起來說道:“我?我何時逼迫他了。那副畫,與我又有何幹?”
“大人,你說讓他活著,也許還能查出其他凶手。在他看來,你的意思,就是他活著,你就會被查出來。我們原以為是主仆情深,可沒想到,福蒙為情,既能背鍋,又能殺人!昨夜的那副畫,便是最好的證據,將軍,費揚有沒有將畫收起來?”秋心轉身問著龐熠。
龐熠一愣,隨即搖了搖頭說道:“費揚來報,將福蒙屍體送去義莊時,並未看到那副畫。”
秋心皺著眉,一切都是她推斷的。若是在現代,將死者身體內殘留的體液與府尹對比。肯定能有實證,可眼下唯一的畫,也不見了。這確實讓她有些頭疼。
府尹原本聽到畫的時候,心裏一緊。昨晚第一時間,他便跑回書房,將自己的畫作全部收起來了。可再想起福蒙手中的那副時,已經找不到了。
可一聽連費揚也沒有看到,不由的鬆了口氣。揚起眉毛帶著戲謔的笑意看著秋心說道:“秋心姑娘,果然伶牙俐齒。不去說書,倒是有些可惜了。本官聽煩了你的謬論。現在要去衙門了。”
說完,府尹便撩開衣擺站了起來,冷笑著看了眼心有不甘的秋心轉身就想離去。
秋心氣恨不過,大腦飛快轉著,一定能找到有紕漏的地方!一定!
“夫君還是先坐會吧,這畫。在我這裏。”之恩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了門外。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府尹抬起頭。他沒想到之恩會來。
秋心驚喜的看著屋外。隻見之恩換上了一襲水紅色的繡蝶紗衣配著冰白泛藍的羅裙。頭戴流星冠,麵貼珍珠。畫著大方得體的妝容,每走一步風姿綽約。流星冠上的珠子被風一吹,叮當作響。
若不是心裏有事,秋心定要好好欣賞一番這樣的絕世美人。
而府尹看著之恩的神情,複雜極了。眼神落在了她纖細的手上。那副卷軸泛黃的畫。正是昨夜福蒙握在手裏的那副。
“家姐,你怎麼來了。你身子可好些了?”龐熠連忙上前,將之恩攙扶到椅子上。之恩溫柔的笑笑,仿佛隻是來與人寒暄的。
“秋心姑娘,將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吧。”之恩將畫伸出去,遞給秋心。眼裏帶著光,像是在期盼什麼一樣。
秋心接了過來,看到之恩,心裏莫名的疼痛。這樣的女人,看著風光,實在是苦難的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