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查驗過屍體之後,秋心發覺這裏並不是第一案發現場。於是讓府尹自己的人看看就行了。
可後來回想起之前的事情,總覺的有些不妥,於是在房裏仔細翻看著,想要找些自己忽略的細節。
秋心站到床前,回想著死者的死狀。用強也就算了,一定要傷人麼。殺了人,又為何做出那樣殘忍的舉動。是某種儀式感,還是心理陰影?
秋心回想著自己睡得那個屋子,想了想。小心上前去攥著拳頭將床後的牆敲了敲。“咣咣咣!”
空的?秋心疑惑的皺著眉,再敲了敲另一麵牆。果然聲響不同。難怪那晚的聲音聽的那麼明顯,原來隔得這堵牆是很薄的材質。隻要敲擊,就能聽到。
秋心更加確信,這裏不是案發現場,若是案發現場,在床上稍微有一點響動。自己都能聽到。而那聲聲音,就是凶手將死者往床上放時,碰撞的聲音!
“咣!”的一聲,門被踹了開來。秋心下意識向後一躲隻見龐熠一臉殺氣手裏拎著一個人踹開了房門走了進來。
“是你?”秋心一愣,龐熠手裏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天住在這裏的主人,叫南月公子的俊美男人!
秋心下意識跑到窗前將窗子關了起來。龐熠用腳將門勾住,一把將南月推搡到床上。雙手抱在胸前冷眼看著南月。
“怎麼,你認得我?”南月聽秋心的口氣,一臉痞氣的笑著問道。
秋心這才仔細打量著他,今天的穿著素雅了許多,一襲天青色的紗衣,陪著銀白色的內裏。用翠玉別在發髻上。清爽利落。那張俊美的臉,眉毛立體別致,鼻梁高挺。
比那日華麗的裝扮看起來,更多了幾分英氣!他的眼肆無忌憚的盯著秋心,秋心也毫不示弱。從頭打量著他。
可當秋心的眼落在他的脖頸上時,突然愣了一下。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南月顯然也愣了一下,仿佛想起秋心似的伸出白皙的手指著秋心說道:“我記起你來了,你是那日跟在他後麵的小隨從。怎麼!你居然是個女的!”
“... ...我也沒想到,你也是個女人!”秋心一字一頓的說道。龐熠瞪大了眼,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二人。怎麼,這個嘚瑟的臭小子,竟然也是女的?
可方才過招的時候,他招招利落幹淨,有力且殺氣十足。哪裏像是女人的招數!
南月顯然沒有想到秋心會一下拆穿她的偽裝。一時間愣住滿臉不可思議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不是凶手。”秋心有些失落的說道。
“你怎麼知道她不是,即便是女人,也不能免除殺人的嫌疑。”龐熠不解的看著秋心:“況且方才與我過招,她的功夫,與費揚也不相上下。”
“那就更不可能了,將軍,若你要殺人,一招致命,割喉刺心。取其首級,成千上百的殺人手段,一個武功高手,是不屑勒死一個毫無還擊之力的人的。更何況,她的身高,與女死者相同,死者頸部的傷痕角度齊平,隻能是高於她的人能辦到。”秋心解釋著自己的推斷。
可龐熠還是有些不相信眼前這個女扮男裝的女人。
“你是誰,當日這間房是你定的,你與死者是什麼關係!還有,你為什麼再度回來鬼鬼祟祟的想幹嘛?”秋心冷冷的看著南月。
南月打量著秋心,冷不丁笑出了聲:“嗬,你又是什麼人,看架勢,是狗官身邊的吧!我憑什麼告訴你,有本事,讓他殺了我!”南月拍了拍床鋪,調整了下姿態。
坐直身板,直視著秋心。更是挑釁的揚著眉毛看了眼龐熠。
“你還不配讓我動手。”龐熠懟起人來,更加狠毒。徑直坐在對麵的椅子上,撩開衣擺翹起二郎腿。手指捏的咯吱作響。看起來傲慢極了。
“你也別說賭氣的話一心求死。若將你送去衙門,恐怕我說的話,並不能幫你脫罪不說。你還要背了這個黑鍋。到時候死不死,怎麼死。也不是你能說了算的。”秋心耐著性子好言相勸道。
南月遲疑了一下,看著秋心冷冷的問道:“你且先說,你是誰?我再考慮要不要說。”
秋心不禁有些為難,這女子的口氣聽來,對官府是有極大的成見。若說自己是官府的人,怕是更不容易開口了。
“我本來就對探案查案感興趣,我家主子與我那日也在這裏。況且我算是目擊證人,所以來查看現場。要是你想脫罪,我可以試試。”秋心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生怕激怒她。
“目擊證人?你見著我殺人了?”南月有些慍怒的問道。
“不是不是!”秋心連忙擺擺手說道:“那日夜裏,我睡在隔壁,聽見響動便起身看看。就看到你從隔壁出來。雖然是個背影,可發冠卻一模一樣。衣服也大相徑庭。”秋心說著自己看到的事。
南月的眉頭皺在一起,看起來煩躁極了。“媽的,嫁禍給老子也就算了,還敢偷老子的冠!”不由的咒罵出聲。
“偷你的冠?此話怎講?”秋心見她口氣鬆動連忙追問。
隻見南月沒好氣的說道:“你不是當晚見過我,現下你再瞧瞧。到底是不是我!”說罷,南月站起身子,背過身去,在秋心麵前走動一番。
秋心疑惑的看著她,既不搖頭,也不點頭。這下輪到南月著急了有些生氣的問道:“怎麼,我這樣子,當真同那凶手一樣?”
秋心恍然大悟,原來南月是指這個!
“當晚我小... ...我的手下,找我有事情,我們在大堂用過飯,就走了。這房子反正我也隻交了一晚上的錢。索性就不要了。可出門沒多久,我就發覺的我發冠變了。可奈何我當晚確實有事走不開,就沒想著管。誰知第二天回來,說是我房間裏發生了命案,死活不讓人來二樓。那小二看到我,拉著我就要去衙門,我一煩,就踹了他一腳走了。今個是想找回冠子才從窗戶進的。誰知冠子沒找到,遇上你們兩個。”南月一口氣將那晚發生的事情一一說出。滿臉的委屈。
“可你是女子,個子在男人堆裏自然不算高。我那晚看到的人與你身形,相差無幾。我是看到你在大廳和一幫凶神惡煞的人說話,可後來我回房了。即便你當下離開,又怎麼能保證你後麵沒有回來呢,不從正門走也可以從窗戶。就像今天一樣。”秋心冷靜的說道。其實她心裏對她的懷疑已經很小了,隻不過有些地方還得是她才能解釋清楚。
南月的眼睛滴溜溜的轉著,眉頭緊皺。像是有難言之隱一樣,猶豫半天。還是閉著嘴沉默不語。
“所以,你那晚,到底幹什麼去了。有什麼人可以證明呢?”秋心耐著性子問道。
南月已經緊閉著嘴唇,一言不發。急得秋心原地打轉。
突然秋心看了眼她翹著腿的腳。因為府尹不讓二樓進人,所以也是許久未打掃。他們三人進來之後,每個人的腳印都清清楚楚的被落在地上的灰塵拓印。
而南月腳下,竟然有月牙的圖騰。秋心猛地抬起頭注視著南月冷冷的問道:“你是紅月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