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嗚嗚... ...”衙門裏,兩排高大威猛的衙役將手裏的殺威棒在地上敲擊的嗡嗡作響。
堂上一個白胖的男人,正襟危坐。身穿朝服,一臉憨厚的樣子,看起來還沒有衙役威風。
“冤枉啊大人!”秋心被官差帶到了衙門,被迫跪在地上,凶神惡煞的衙役,用手裏的殺威棒,抵在她的後背。硌的她一陣生疼。
這一路她被官差押解前來,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學著電視裏的模樣,趕緊喊冤!
錢婉兒的屍體被挪在了一扇木板上,已經用白布蓋了起來。停放在秋心旁邊。
“冤枉?嗬,到這的有幾個不喊冤的!”縣令揚著眉,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根本都不願正眼瞧秋心一眼。
縣令自己也是倒黴,平日裏這泗水縣風平浪靜,自己遇到最大的案子,也隻有偷雞摸狗的小事。
偏偏大將軍微服至此,竟然遇上了他上任以來的第一個命案,牽連的還是泗水縣富甲一方的錢員外家。
看著地上這個被逮個現行的殺人凶手,自然氣不打一處來。
“大人!您要為我做主啊,我錢某人,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就這麼一個女兒啊!大人!”錢員外和夫人跪在一側,雙鬢花白的年紀,淚流滿麵。
錢夫人更是幾次昏死過去。用帕子捂著自己的臉,泣不成聲。
看著如此淒慘的景象,秋心無奈的在心裏默默感歎,自己點背。穿越了這樣一個時機。
隻是秋心不知道的是,此時堂前側方的走廊處,端坐著一個英俊的男子。
身穿織金藏藍錦衣,腰間係著暗綠雲紋角帶,頭發被一支白玉雲簪高高束起,正用一雙攝人心魄的眼睛,看著這位剛被帶回來的“凶犯。”
此人正是微服至泗水縣的兵馬大將軍,人稱摘星將軍的龐熠!
隻是,兵馬大將軍的名號已經讓人畏懼,可真正讓所有人忌憚的是,龐熠的父親,當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龐太師!
“啪”的一聲,縣令將驚堂木重重拍在案上,衝著秋心大喊:“大膽凶犯,還不快將你的罪狀如實招來!”
“冤枉啊大人,草民並未行凶,不知道該招什麼。”秋心一遍遍喊著冤屈。
縣令卻並不買賬。要不是怕被當做瘋子就地正法,秋心一定將穿越之事說出來。
“不知道招什麼!你是何人,為何出現在殺害錢小姐的凶案現場,又為何手持凶器!還不快一一招來!”縣令的口氣咄咄逼人,大有要手撕秋心的架勢。
縣令雖然身在堂上,但心卻一直懸著。生怕自己說錯話,惹得大將軍不悅,罷免了他這個小小縣令可就得不償失了。
秋心咽了口口水。長歎一口氣,調整了下情緒,心想,死就死吧!該說還得說!
這才結合著原主的記憶,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一些,盯著縣令緩緩說道:“草民乃錢員外府上的雜役解秋心,平日替錢小姐的院子種花鋤草,案發前夜我回家送月銀,發現小姐一人黑夜出行,唯恐她一個弱女子出事,於是跟隨在後。不料被人打暈,醒來錢小姐就已經死了。接著我就被官差大哥帶到這裏來了,草民確實冤枉啊!”
秋心極力將語言組織到最精簡明了。將她知道的事情如實相告。
可她精簡明了的答案,卻惹得龐熠揚了揚眉毛,這個小雜役,有點意思!
這樣的情形之下,竟然不慌不忙,說話條理清楚,頭頭是道,若不是早有準備,那此人怕不隻是個雜役這麼簡單了!
“你好狠的心!婉兒平日對下人從不苛責,光是你,我便知道維護你多次!你怎的敢下這般狠手!我定要殺了你給婉兒償命!”錢夫人雙眼通紅,麵色慘白。一開口,便衝著秋心怒吼,一副要與她同歸於盡的姿態,看著秋心的眼神滿是仇恨。
“夫人,我真的沒有!”秋心搖了搖頭,企圖和她用眼神交流,卻發覺一切都是徒勞。
“衙役抓到你的時候,你手持凶器,經仵作勘驗,那刀具正是刺殺錢小姐的凶器,還有人證見到你綁走錢小姐。於是匆忙報案,才得以抓你於現行。你還敢狡辯!來人,傳證人!”縣令根本不信秋心的說辭,言辭激烈,搞的秋心膽戰心驚,該不會跟電視上一樣刑訊逼供吧!
證人?秋心,心裏疑惑滿滿。她倒要看看這證人是誰。
很快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跟隨衙役上堂,跪在了錢員外的身側,秋心定睛一看,這丫鬟穿著不凡,比一般的丫鬟衣裳要好上許多,更不像自己穿著粗麻。
頭上的發簪樣式也別致。此人正是錢婉兒的貼身侍婢星兒。隻見星兒擠出兩滴淚水來,看見秋心一臉惶恐,連忙向後退了幾步。
“是他!大人!就是他!”星兒手裏捏著帕子,指向秋心,雖然一副惶恐的樣子,但手卻絲毫不抖,十分篤定。
“你別怕星兒,隻要你認定是這個畜生所為,老爺定會護你周全!別怕!”錢員外見星兒惶恐的樣子,連忙撐腰安撫道。
“堂下之人,報上姓名,說出你見到的。有本官在此,你不用害怕!”縣令衝著星兒喊完,不由自主的掏出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
也不知這大將軍是何意,這麼久也不見一點響動。縣令的心裏更是不安。眼神不自覺向旁邊瞟了瞟。
卻隻見星兒突然向前爬了兩步,重重的朝地上磕了兩個頭,梨花帶雨哭訴著說道:“民女星兒,是錢員外家小姐錢婉兒的貼身侍婢,跟隨小姐十年有餘。昨夜民女在後院外丟了東西,前去找尋,發現解秋心用麻袋裝著什麼往城郊跑去,民女看那麻袋裏像是活物,便追了上去。這才發現是小姐,等民女趕到,這歹人已將小姐殺了,於是這才回府喊人報官!大老爺!我們小姐死的好冤啊!”
嘖嘖嘖,若不是自己深陷其中是他們口中的凶犯,這場戲,倒是讓秋心看的過癮。
“現在人證物證俱在,解秋心,你還不速速快招!若還不如實招來,別怪本官用刑!”縣令果然將手放在令箭筒上。隨時準備用刑逼供。
“咳... ...”龐熠終於輕輕咳嗽了一聲,皺了皺眉。警覺的縣令立即轉頭看向他,隻見龐熠一手端著茶盞,另一隻手輕輕的擺了擺。麵色嚴肅,看起來有些不悅。
縣令立即將手裏的令箭筒放下,看來這大將軍,不主張用刑!還好還好,要是一時衝動,險些鑄成大錯啊!
秋心看到周圍衙役手上堅硬帶著殺氣的殺威棒,瞬間覺得自己小命不保。連忙喊道:“大人!容草民問幾句話可否!”
一聽這話,星兒,眼神立馬慌亂起來。佯裝膽戰心驚的樣子,使勁往後躲。不敢與秋心對視。
縣令煩躁的看著秋心,一時拿捏不準,又暗自轉頭看了看將軍,隻見龐熠一臉玩味的表情,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縣令這才鬆了口氣,看來這將軍喜好看戲啊!於是沒好氣的對秋心說道:“你且問吧!”
秋心這才鬆了口氣,感謝上蒼,沒有讓自己碰見一個糊塗縣令!秋心直起背來,舒展了一下胳膊。
周圍的衙役緊盯著她,生怕她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來。
錢員外和夫人還有星兒更是害怕的向後一躲。
隻有龐熠饒有興趣的看著秋心,自己也是一時興起來聽縣令斷案,沒想到竟然遇到這樣一個有趣的小雜役。
大難臨頭還臨危不懼,看起來不慌不忙,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讓人不得不好奇他接下來的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