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楚彧雖然平時傲嬌又臭屁,不過他心底還是很善良的,千年修行不易,他不忍毀了狼妖的道基這一點我很欣賞。
“隻是狼妖為什麼要救走西域鬼帝?難道他不知道西域鬼帝搞出來的這些事嗎?”我想既然他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那應該知善惡才對,西域鬼帝做的那些人人得而誅之,狼妖為什麼阻止我殺他,要是沒有狼妖這一杠子,西域鬼帝現在已經燒成渣渣了……
楚彧搖了搖頭,說他又不是狼妖肚子裏的蛔蟲,他怎麼曉得。
我白了他一眼,想到這個我就來氣,要是還有機會見到那個狼妖,我指定好好問問他,搞什麼幺蛾子?
“好了,你休息好了我們就去把屍王的骨灰撒出去,做完了也算完成了一件大事。”他拍了拍我的頭,似在安慰,我這才想起來還有最後一步沒有做,於是趕緊起床。
當然了起床的過程那叫一個艱難,不是因為我身上不舒服,而是因為房間裏有個臭屁鬼……
至於我們把屍王的骨灰撒到了什麼地方,我不說連楚彧都不會想到那個絕佳的地方——珠穆朗瑪峰的最頂上,常年積雪覆蓋,呼呼的大風吹的人睜不開眼睛,這個地方撒下骨灰,一百萬台吸塵機也吸不回來,想再重聚那簡直是做夢中夢!
楚彧帶著我瞬移而上,我在結界中吃力地伸出去一隻手,不是我說這風有多大,伸出一隻手去真能凍僵,我將師父收集起來的骨灰盡數倒出,連影子都看不見就被大風刮沒影了,真好——
“這裏比起極寒之地怎麼樣?”我突然轉頭問楚彧,昆侖山處於極寒之地,他兩次飛升,不知道都是怎麼挺過去的。
“差遠了,極寒之地的那種寒氣足以將魂魄凍僵,這區區讓身體發冷的寒氣和極寒之地的寒氣根本沒有可比性。”從他的臉上我看不出太多的情緒,他很平淡,但我心裏卻波濤暗湧,渡劫飛升如此艱難,眾鬼難求,可他明明通過了,還是兩次卻甘願放棄別的鬼追求一輩子的東西。
這就是所謂的要美人不要江山吧,楚彧啊果然是個傻子,別人都要的他不稀罕。誰知道我愛他什麼,愛他這股子傻勁嗎,那我豈不是更傻?
我想到這些出神的傻笑了起來,楚彧在一邊也沒好意思打斷我,似乎是覺得我確實傻,頗為同情的摸了摸我的頭。
從珠穆拉瑪峰回來,我還一直擔心會不會碰到那個中年男鬼,畢竟我們剛剛把他的屍體挫骨揚灰了,其實還挺心虛的,幸好我們回來誰也沒遇見,楚彧的宮殿依舊是禁用術法,我們隻好徒步回去。
我們回去的路上碰上了師父背著自己的破包出來,我當即就攔住了他,怎麼師父這是要走嗎?
“師父您這是幹嘛去?”我拉住了師父肩上的包裹,他回來還沒幾天,我們一直都在忙著,我都沒時間好好陪陪他老人家,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了,我舍不得……
“你這丫頭,我一個活人還能一直住在這冥界不成,我還想多活幾年呢,我回陽間住去了,正好也可以查一查那家醫院是怎麼回事,這宮殿術法禁用,時間久了我老頭子還不是要一命嗚呼永遠住這兒了。”
師父無奈的搖了搖頭,是啊,我怎麼忘了,師父沒有法器護身,在這眾鬼群居的冥界,禁了術法很容易不自覺的被陰氣侵襲,活人當然不能久居。
我氣憤難平的瞪了楚彧一眼,他禁用術法時就沒想到師父嗎?可是突然又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他這麼做還不是為了我嗎,我怎麼這樣?
故而我連忙收回了自己的眼神,不舍的扯著師父的包裹不肯鬆手。
“師父,您才剛回來——”
“聽話,你現在已經嫁為人妻了,不要還像個孩子似的,師父不能跟著你們,你們要是回陽間給我帶幾瓶好酒看看我就行了。”師父像是在安慰沒長大的女兒,我一陣辛酸,我口口聲聲說師父就是我的父母,可是我卻從未盡過為人女的孝道。
如今出嫁了,更是連陪師父說說話,解解悶的時間都沒有了,人上了年紀最怕的就是孤獨了。
“這是我在市裏龍城花園的一套房子,您搬過去住吧,家電設備一應俱全,公園的建設也比較好,平時沒事您可以跟他們下下棋。”楚彧掏出一串鑰匙給了師父,龍城花園應該是市裏最貴的一個小區了。
“哎呦——好好好,那太好了,回頭你們去看我再給我帶點好酒就更好了。”師父笑眯眯的收下了鑰匙,我知道他是不想讓我擔心,他是什麼人我還不清楚嗎,他也接單子,不是沒錢賺,想住好地段早就住了,他隻是不希望我愧疚。
哎,這老頭啊總是這樣,一輩子沒少給我操心,我都這麼大了還在為我想,我卻無以為報……
“這卡裏有五千萬,密碼六個零,您拿著,想喝好酒就喝點,回頭我們去看您的時候您也有東西招呼我們不是?”楚彧又塞給師父一張卡,說真的我有點懷疑他把卡都各存了五千萬,密碼都是六個零……
師父明顯也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大方,又是給房子又是塞卡的,所以拿著那張卡有點拮據,似乎不想收。
“師父你拿著吧,他錢多的花不完,你不花白不花。”我硬給他塞進了包裏,還囑咐他有人搶錢就給人家,反正楚彧有的是錢。
我這話引來了他們兩個不滿的眼神,尤其是師父,把身上的包裹用力扯扯了。
“我怎麼就有你這麼個倒黴徒弟,我出門你怎麼淨說些不吉利的,哎我走了,你這個完蛋孩子……”師父搖著頭痛心疾首,我欲解釋,他已經十分嫌棄的轉身走了,我有點訕訕的,說的這個是什麼話?
再說了,師父那一身布丁垛補丁的,誰能想到他的破包裏裝著五千萬?別說搶劫了,就他這身行頭出去,人家說不定還想給他點。
我突然有些心酸,自己穿的高級定製,也沒給師父買幾件像樣的衣服,哪怕他不稀罕,可那我是買的,意義會不一樣吧?